第397章 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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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不是你的!”
    馮雲雲的尾音被薑越用力甩上的大門隔絕在了另外一個空間。
    薑越麵沉如水,緊緊地握住我的手,仗著自己腿長,在前麵走得飛快。
    我必須小跑著才能勉強跟上他。
    “去哪兒啊?”我氣息不穩地問。
    就算我對這酒店再不熟也辨認得出來——這不是往電梯口的方向。
    薑越在一間客房門口停下腳步,從褲兜裏摸出一張房卡。
    “這兒。”他打開房門,率先走了進去。
    我遲疑地站在原地,有些進退兩難。
    大概是見我沒跟上,薑越又折回來。
    “怎麽了?”他問我。
    “我們倆……”我往房裏看了一眼,舔了舔嘴唇,說:“不合適吧……”
    薑越當即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沒打算對你做什麽。”他一臉的真誠,“我隻是有點累,想休息一下。”
    之前在商場,我數度讓他回酒店休息,他都說自己沒事,這會兒可算是撐不下去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我擠了個笑,剛抬起手想跟他揮手告別,手腕就被他抓住。
    “你不能走。”薑越的語氣很鄭重,讓我有點兒懵。
    “為什麽?”
    “我昨天晚上沒睡覺。”
    在知道了他有失眠症以後,聽到這個我一點兒也不驚訝。
    “所以呢?”
    “我現在很困。”薑越輕抿著唇,疲憊之中還有那麽一些些的委屈。
    “那不剛好麽?趕緊進去睡覺呀!”我催促著他。
    薑越卻沒有動。
    “隻有你在,我才能睡著。”
    他幽黑的雙眸緊盯著我,眼底一片澄澈,沒有半點開玩笑或是撒謊的跡象。
    我的臉頰被他的眼神灼得發燙,我低下腦袋,把視線移到他的胸口,心跳才逐漸恢複正常。
    “誰說的?”我問。
    這種事情毫無科學依據。
    我又不是安眠藥,哪裏有他說的那種功效。
    “你沒發現嗎?前兩天送你回家的時候,我總是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這我當然發現了。
    “有沒有可能是你的生物鍾發生了改變?一到那個時間,你就想要睡覺,跟外界因素沒有關係。”我給出了另外一種解釋。
    前兩天他睡覺的時間點雖然不是完全重合,但也隻有一兩個小時的差距,算是合理的誤差範圍。
    “不然我們試一下?”薑越抬起手腕,讓我也看到他手表上的時間,“現在是下午四點半,離我前兩次睡覺的時間還很遠。如果我能睡著,就證明你猜錯了。”
    “好。”我也想搞清楚他前兩次能睡著的真正原因,這對治療他的失眠症,或許有很大的幫助。
    我和他一起進了房間。
    這間房的結構與馮雲雲那間相差無幾,也是一間臥室,帶一個小小的客廳。
    “我先去洗個澡。”薑越扯了扯已經幹透的襯衫,解開了最上麵的兩顆扣子,露出精致的鎖骨。
    我連忙背轉身去,藏起自己的局促不安,以及……想入非非。
    薑越這澡洗得很快,十分鍾不到就帶著一身的熱氣從浴室裏出來。
    他沒拿換洗的衣物,隻套了一件酒店為客人準備的浴袍——幸好沒跟以前一樣隻大大咧咧地圍一條浴巾。
    浴袍的腰帶被他鬆鬆垮垮地打了個結,上麵幾乎全都敞開,露出仍未完全消退的結實胸肌。
    他腹間的溝壑比起從前要少了幾道,瘦得都隱約可見肋骨的輪廓。
    我的喉嚨發堵,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薑越察覺到了我的注視,有意地把衣襟攏了攏,遮住裸露在外的肌膚。
    “我睡了。”他掀開被子,躺到大床一側,拍了拍身旁空出來的一大片位置,說:“你坐在這裏,離我近一點,要讓我感受到你的氣息。”
    他說得神乎其神,我卻半信半疑。
    我脫了鞋,和衣半靠在床頭,與薑越之間隔了半米左右的距離。
    “這樣可以嗎?”我征求他的意見。
    薑越沉默了幾秒,明顯不太滿意,但還是說:“可以。”
    “我需要做什麽?”我又問。
    “什麽都不用做——或者說,你想做什麽都可以。”薑越說完就合上了眼。
    之前在車上,有言良這個“第三者”,倒沒覺得怎麽樣;這會兒隻有我和薑越兩個人,就連空氣都是尷尬的。
    我低著頭看手機,偶爾也看一看薑越睡著了沒。
    薑越的雙眼始終閉著,他的呼吸很淺,不仔細聽壓根聽不見。
    我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什麽反應都沒有。
    我傾過身,小聲地叫:“薑越?”
    他好像聽見了,眉心微微皺起。
    “唔。”他含糊地嘟囔,隨即翻了個身。
    這一下,我倆之間的距離徹底變成了零。
    他的臉緊貼我的大腿側邊,長臂一伸,無意識地將我的大腿抱住,
    等到他再不動了,我才又叫:“薑越?”還輕輕地推了推他擱在我腿上的胳膊。
    這一回,他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看樣子,是已經睡著了。
    看著他恬靜的睡顏,我的心中仿佛有驚濤駭浪。
    他說的居然是真的。
    在我身邊,他真的可以很快就睡著。
    在明確了這一點後,許許多多的擔憂又席卷而來。
    如果我是唯一使他入睡的辦法,那他以後再跟今天一樣,要求我陪他睡覺,我應該怎麽辦?
    無疑,拒絕他是最正確的決定。
    可我對自己太過了解,知道麵對他的請求,我一定會心軟。
    尤其是——這還關係到了他的身體健康。
    時間慢慢流逝,外麵的天色也一點點地暗下來,房間裏很快變成一片漆黑。
    我再也撐不住沉重的眼皮,意識漸漸渙散。
    最後是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房裏的寂靜,也成功喚醒了沉睡的我和薑越。
    也不知道是因為睡久了還是睡眠淺,薑越在我前頭醒過來,還替我拿來了被我扔到床頭的手機。
    “是馮雲雲。”他的嗓音沙啞,卻有種一種誘人的磁性。
    我揉著睡到酸痛的脖子,把電話接起:“雲雲。”
    “你在睡覺?”我剛睡醒時說話會有比較重的鼻音,馮雲雲一下就聽出來了。
    “嗯。”
    “和小越?”馮雲雲的音調瞬間高了三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