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最後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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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越給我辦了出院手續。
介於我頭部的傷還未痊愈,醫生勸了很久,見勸不動薑越,轉而交代了一堆的注意事項——聽得我頭更疼了。
薑越倒是一條一條地全都記在了手機備忘錄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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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上次那兩個小警察所猜測的那樣,雖然通過一係列的證據證明了宋如夏是故意傷人,但她已不在人世,而她的家人也無力償還賠款,最終隻能不了了之。
警察也拿著那則通話錄音去找了陳熙,被他輕飄飄地懟回來:“我就隨口那麽一說,想要打發掉她,誰知道她會把我的話當真?”一句話,把自己撇得一幹二淨。
陳隊親自登門來向我和薑越道歉:“這種情況,我們的確處置不了他。”
這樣的情況早在我們的預想當中,談不上有多失望,我隻是心裏堵得慌。
按照計劃,薑越對外公布了那則錄音。
因這一起車禍性質惡劣,導致了多人重傷,引起了不少媒體和普通網友的關注。
再加上車禍的肇事者——宋如夏,恰好是先前陳熙“陽痿門”、“性侵門”的女主角,大家紛紛猜測,她是不是因為那一次的事件受了刺激,所以才會產生這種報複社會的想法。
而那則錄音的公開,令所有關心此事的網友大跌眼鏡。
原先還有不少同情宋如夏的人,這會兒全都站在了譴責她的那一麵。
“神經病”、“賤”、“活該”,成為了被大家最多用來形容她的詞。
當然,網友們也沒有放過陳熙——畢竟他才是罪魁禍首。
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這次橙象反應得非常及時。
他們對外發布聲明,表示這一則錄音是有人加工偽造,故意對陳熙栽贓陷害。
在聲明中,他們還提到:公司將對會傳播這則錄音的源頭進行起訴。
然而很快,他們就被警察官方打臉。
有好事媒體特意上門采訪了負責這次案件的陳隊,詢問那則通話錄音的真實性。
陳隊說:“錄音是真的,是我們通過恢複宋如夏的手機存儲拿到的證據之一,但不知道是通過哪種途徑泄露出去了,還被人給傳到了網上。”
盡管近些年來人民警察遭到了越來越多的詬病,但在老百姓的心目中,警察的話,還是比橙象要可信得多。
陳熙因此被安上了一個“殺人凶手”的頭銜,抵製他和橙象的人日益增多,甚至到了群情激奮的地步。
我從從前電視台的同事那裏聽到了不少內部消息:橙象今年的幾部電視劇,原本賣出去了的被臨時退貨,沒賣出去的更是沒有電視台和網站敢接手。而已經上線播放的,收視率、網絡播放量也大幅度跳水,在某打分網站上被許多網友瘋狂的刷一星差評。
他們前不久上映的電影,還不到一個月,影院的排片占比已經降到了5%,票房以每天一兩百萬的龜速增長著——就這一兩百萬,還都是演員的死忠粉貢獻的,幾乎沒什麽路人進電影院去看這一部片。
業界預測:橙象的這部電影最終的票房可能堪堪一億出頭。
——也就是說,將會產生近四億的虧空。
這四億的虧空自然不是橙象一家公司來承擔,在它之後還有大大小小好幾個投資商、讚助商。
實際上,單以錢來計算,橙象的損失不算大,可這一次的滑鐵盧,給其後續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譬如他們明年打算開的一部大製作的科幻片,幾位投資商紛紛撤資,定好的班底——國際知名的特效片導演、國內最當紅的流量小生、一線小花,連合同都談好了就差簽約,這一下全都給推了。
對於一家影視製作公司來說,開不了劇、拍不了電影,就等同於賺不了錢。
一時間,橙象許多員工跳槽,就連當初和我對接過的那位李經理,都在朋友圈發了一條“江湖再見”。
在這樣的一片混亂當中,事件的主角陳熙,從頭到尾都沒有現身,更沒有給出任何的說法。
我問薑越:“陳熙這段時間都在做什麽?怎麽都沒有聽到他的消息?”
薑越說:“他在醫院,陪他外婆。”
我這才想起來他的外婆。
上一次見麵的時候,外婆的身體狀況已經很差了,但好歹還是住在療養院裏,還能自己下地活動。
如今進了醫院,還能讓陳熙拋下一切專心地陪她……
我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陳熙的外婆……是不是病情又加重了?”
我不知道她平時會不會看新聞,倘若她有關注最近陳熙的這一係列事情的話……
我不敢往下想。
薑越點頭,“恐怕時日無多了。”
我的眼淚驟然掉了下來。
不管我和陳熙之間怎樣,外婆待我從來都是真心的,我待她也是。
隻是……我應該不能去送她最後一程了。
這恐怕會成為我人生的一大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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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到了陳熙的電話。
他的聲音很沙啞,像是好多天都沒有沾過水一樣。
“外婆想見你最後一麵。”
我猶豫了。
見我半天不做聲,他說:“如果你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麽的話……你可以和薑越一起過來,在那段時間之內,我會離開醫院,薑越也可以派人時刻盯著我。”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我跟薑越商量一下再給你答複吧。”我說。
“好。”陳熙答應,“但是不要拖太久。”他默了一瞬,“外婆她……可能等不起了。”
我聽出了他細微的哽咽,這樣傷感的情緒似乎通過電流傳染給了我。
我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嗯。”我抖著手掛掉了電話。
我當即就把這件事告訴了薑越。
薑越問我:“你想去嗎?”
我說:“想。”
他淺淺一笑,“那我們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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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照陳熙發來的地址,找到了外婆的病房。
如同我們約定好的那樣,陳熙並不在病房裏,除了躺在床上的外婆以外,隻有一個年近五十的女護工。
一見到我和薑越進去,女護工搓著手,頗有些緊張地問:“是姚小姐吧?”
“是。”我點頭。
女護工說:“你可算是來了,老太太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