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聽到這個聲音，程處默整個人都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循聲望去。

    隻見程咬金帶著一隊侍衛怒氣衝衝地趕了過來。

    圍觀百姓紛紛退讓，不敢阻攔。

    “完了……”

    程處默麵如死灰，渾身僵硬，大腦一片空白。

    瞬間的遲疑，這一隊侍衛立即衝了上來，將程處默圍在了裏麵。

    “逆子！”

    程咬金衝上來，抬腿便是一腳踹到了程處默的屁股上。

    程處默直接被踹到在地，卻是不敢吱聲。

    見此一幕，不遠處的長孫衝嘴角揚起一抹幅度，隨後緩緩走上前去。

    “程伯父？”

    他裝出一臉驚訝的樣子，問道：“您怎麽過來了？您可千萬不要衝動，或許程兄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你給老子閉嘴！”

    一聽這話，程處默立馬暴起，憤怒地盯著長孫衝。

    什麽迫不得已？

    什麽出此下策？

    這話聽著像是在幫他，可實際上卻是將屎盆子往他腦袋上扣。

    “你也給老子閉嘴！”程咬金立馬朝程處默吼道。

    說完，程咬金向長孫衝，又掃視了一眼周圍的百姓，朗聲說道：“此事皆因我管教不嚴而起，我會將人交給大理寺，嚴查不待！”

    “大理寺？”長孫衝一臉震驚，“程伯父，何至於此？程兄肯定是受人教唆，他縱使有錯，但也不至於移交大理寺啊！”

    “閉嘴！”程咬金微微皺眉，嗬斥一聲，“老子做事用你來教？”

    說完，程咬金吩咐道：“我們走！”

    受到程咬金的訓斥，長孫衝不再多言，可卻不但不怒，反而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與此同時。

    閣樓上，李囂在看到程咬金過來之後也是十分頭疼。

    程咬金的到來，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得不出麵了……”

    李囂緩緩起身，目光轉移到長孫衝身上，逐漸變得銳利起來。

    ……

    “讓開！讓開！”

    在程咬金的帶領下，侍衛帶著程處默就要離開。

    “等等！”

    突然，一道聲音從閣樓中傳出。

    隨後，李囂帶著李君羨陸離等人走了出來。

    “越王？”

    程咬金轉過頭來，看到李囂有些驚訝。

    “程伯父，多日未見，您真是威風不減呢！”

    李囂走過來，笑著打了個招呼。

    “越王可有事？”

    程咬金看了看程咬金，又看向李囂，眼中若有所思。

    “程伯父何故要懲戒程處默？我與他乃是至交好友，見此有些困惑，想請程伯父解惑。”李囂彬彬有禮地說道。

    長孫衝也立馬走過來，苦口婆心地勸道：“程伯父，越王言之有理，程處默下毒一事，或許他自己不知情，凶手乃另有其人，還是查清楚的好，以免錯怪好人啊！”

    聞言，程咬金看著李囂，緩緩說道：“此事的確應該查個水落石出，倘若有人陷害我兒，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程伯父。”長孫衝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不如查一查這酒水的出處，興許會有些收獲。”

    “這酒是我的，你想說什麽？”

    李囂轉過頭，看向長孫衝。

    聞言，長孫衝臉上笑容一僵，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他沒想到，李囂居然承認了。

    不過承認也好，倒也省得他去引導程咬金。

    “越王。”程咬金微微皺眉，沉聲說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越王還欠我程家一個人情，如今為何要陷害我兒？”

    “什麽陷害？程伯父想必是聽了謠言吧！”

    “你的酒有毒，卻欺騙我兒去賣，不是陷害是什麽？”

    “誰說這酒裏有毒？”

    “眾目睽睽之下，你還想狡辯？”

    程咬金盯著李囂，臉上帶著強烈的怒意。

    “的確，晚輩也看到了，之前那飲酒之人姓錢，乃是一小商行的老板，在場看到他飲酒中毒的人不在少數。”長孫衝跟著點頭說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有毒沒毒，嚐一口不就知道了？”李囂一臉坦蕩，“程伯父，可有這個膽量？”

    說完，李囂轉身走到酒桌旁，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緩緩飲下一口酒。

    可十幾個呼吸過後，李囂卻沒有任何異常。

    這讓在場圍觀的百姓紛紛困惑起來。

    程咬金也是一臉疑惑。

    既然李囂都當麵喝了酒，那麽自然是無毒的。

    可空氣中傳來的酒香味，卻又是出奇的香醇。

    簡直匪夷所思！

    這世上哪有這等好酒？

    而且還放在大街上免費提供。

    必然有貓膩。

    但究竟是什麽問題，他一時間也想不到關鍵所在。

    過了片刻，見李囂還是沒有中毒的跡象，程咬金當即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他很清楚，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李囂不至於蠢到給他下毒。

    程咬金豪氣萬丈，端起一碗酒，直接給幹了。

    一碗酒瞬間下肚，都不帶品嚐的。

    “嘶……”

    “有毒！”

    可馬上，程咬金一雙牛眼瞪得渾圓，倒吸一口涼氣。

    他憤怒的轉過頭，死死的盯著李囂，怒聲質問：“越王，你與我無冤無仇，為何要害我？！”

    此話一出，場麵一度嘩然。

    圍觀的百姓們皆是一臉震驚地看著李囂。

    當街毒害朝廷命官，這也太狂妄了。

    這越王是瘋了不成？

    一旁的長孫衝，也是有腦袋發懵了。

    自始至終，他都以為錢員外是演的，可現在程咬金的表情又是怎麽一回事？

    李囂可沒那個本事去串通程咬金來演戲。

    難道這酒真的有毒？

    這也太可怕了。

    李囂究竟想幹什麽？

    不過，震驚過後，長孫衝內心深處又開始狂喜起來。

    有這樣的瘋狂舉動，李囂注定將萬劫不複。

    從此以後，再也沒人跟他搶戶部了。

    ……

    對麵的雲煙酒樓上。

    李二和房玄齡兩人也都是一臉震驚地站起身來。

    “怎麽回事？”李二皺著眉頭，沉聲道，“派人過去查驗一下這酒！”

    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李囂會幹出這種事情來。

    其中必然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隱情。

    當務之急，是要查清楚酒中到底有沒有毒。

    “是！”

    房玄齡當即應聲。

    ……

    此時大街上，一片嘩然過後，場麵沉寂下來，所有人都難以置信地看著李囂。

    程咬金的侍衛，紛紛拔刀上前將他保護起來。

    可對麵的人是李囂，越王殿下，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自然而然，李囂的侍衛也都衝了出來，拔刀護在了李囂身前。

    場麵一度劍拔弩張，氣氛膠著。

    然而李囂卻還是一臉淡然的模樣。

    “都退下！”

    李囂擺手揮退了手下，隨後看向程咬金，道：“程伯父現在還覺得自己中毒了嗎？”

    “嗯？”

    程咬金聽到這話一愣，旋即發現喉嚨中傳來的異樣感覺，頓感困惑。

    剛開始喝下酒的時候，他隻感覺喉嚨無比辛辣，腹中就像火燒一般。

    似乎自己即將命喪黃泉。

    可片刻過後，喉嚨中難受的感覺逐漸退去，留下的則是一種難以言表的舒爽。

    他緩緩閉上眼睛，隻感覺到舌尖上殘留著香醇甘甜的味道。

    隨著他的一呼一吸，一縷說不準是醇香、果香，還是清香濃縮而成的特有香氣，在鼻翼中來回竄動。

    “這……”

    片刻後，程咬金睜開眼睛，一臉震驚，忍不住驚歎道：“世上竟有如此美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