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斂了情緒，葉予淺抱著他的脖子，突然開口：“蘇同學，我唱歌給你聽？”

    “嗯。”

    “我是小妖怪，逍遙又自在，殺人不眨眼，吃人不放鹽……”

    蘇塵突然無語。

    “喂，你什麽表情，難道我唱的不好聽？”

    葉予淺氣鼓鼓、比起眸子看著蘇塵：“現在換你唱給我聽。”

    蘇塵搖頭：“我不會。”

    葉予淺不依不饒：“就要你唱。”

    “我隻會唱京劇。”

    “京劇？”

    “小時候，義父教我的。”

    他站了起來，遙望眼前的八百裏煙波浩渺，輕輕地吟唱。

    唱腔沉鬱，葉予淺一時聽得癡傻。

    她不是沒聽過京劇，卻從未聽過如此驚豔的唱腔。

    她想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闕唱詞。

    “我們回去吧。”蘇塵背著她，往家的方向走。

    一路無言。

    又到兩棟別墅分叉路，蘇塵把葉予淺放下。

    “晚安。”

    正要走確被葉予淺拉住。

    “你……能不能把我送到家。”

    葉予淺的聲音很低，有嫣紅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耳垂。

    眼波流轉，帶著惹人遐思的嫵媚，悄然盛放。

    葉予淺帶著蘇塵，去了自己家中。

    剛關上門，她就吻上了蘇塵的唇，灼熱氣息，噴吐在蘇塵臉上。

    “要了我吧。”她說。

    天雷勾動地火，一觸即發，最後關頭，蘇塵卻將葉予淺推開。

    “對……對不起。我……沒有準備好，更不想傷害你。”

    他抓起衣服，奪門而逃。

    蘇塵能夠確定，他對葉予淺，絕不止於喜歡。

    但他怕辜負，更不想傷害葉予淺，這個世界已經夠操蛋了，像她這樣如白月光般的女子，是多麽難得？

    蘇塵逃了，沒有在戰場當逃兵，卻在感情上，選擇逃避。

    蘇塵走後，葉予淺靠在牆邊，悠悠吐了口氣，眼眶開始泛紅，眼中情緒、失落與遺憾交織。

    “大傻子，你這個大傻子。你知不知道，還有不到兩個月，我就不是葉予淺了，而是金陵王女？”

    “你是要我帶著遺憾，去過以後充滿黑暗的日子嗎？”

    她靠著牆角、蹲了下來，肩膀抽動，嚎啕大哭，眼淚成雨。

    窗外夜風愈發淒冷，嗚嗚作響，便有許多白色花朵，從天而降。

    凜冬將至，這是帝國第八百二十七年，南郡在下今年的第一場雪。

    蘇塵是衝回家裏的、一回來就衝了個冷水澡，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再怎麽榆木腦袋，也知道他跟葉予淺的關係，已經變得很不正常。

    人女孩子都這麽主動了，他也不可能再揣著明白裝糊塗。

    雖說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但他還是開始思考——他跟這個白月光一般的女孩兒、到底是什麽關係。

    朋友不止，戀人又不太像。

    他和她，對彼此的過去，其實一無所知。

    兩人相處這麽些時日，竟是維持著這種詭異的默契，都沒有詢問對方。

    蘇塵是個時刻保持理性思維的人，思考問題實事求是的講，這個白月光般的女孩子，很難不招人去喜歡。

    她很漂亮、非常非常漂亮。

    她性格也很好，活潑、開朗、話很多。

    自己自小木訥、呆板、遲鈍，倒是剛好互補。

    可是——蘇塵皺起眉頭。

    現在的他，真的做好準備，去迎接一份愛情麽？

    他不知道，他身上承載著太多東西。

    他不敢，他怕辜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