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陪在我身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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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國和緬甸,不僅是相隔萬裏的大陸,更像是兩個完全隔絕的世界一樣。
    放在以前,我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來,我會來到這個地方,更想象不到先生的身影也會出現在這片土地。
    之前跟六子在一起的時候,我可以忍下心裏的好奇,可看到先生之後,我就再也忍不下去了,我內心裏總認為,這裏不安全,不是能長久待的地方。
    先生聞言忽而笑了笑,雖然我覺得自己的問題並不怎麽好笑。
    之後他說:“在我身邊這麽多人,一直是你的問題最多。說你不聽話,你還不承認。”
    我語塞,還有點心虛:“有嗎,我有點沒覺出來誒……”
    先生滿不相信地看了我一眼,仿佛在拆穿我的強詞奪理。
    我愈發心虛,可並不覺得擔心,如果六子在這,他肯定評價我,這叫恃寵而驕。
    先生對於我,一直以來,真的稱得上寬容。
    無論我做過什麽,做錯了什麽,他都沒有太過嚴厲地懲罰過我,就連罵也沒罵過一句。
    我自覺承受不了這樣的好,但是在無形之中,卻還是潛移默化地失了應有的恪守。
    就像現在,我哪能這樣心安理得地跟先生坐在一處,這樣平常地聊天。
    我跟他的關係,原本就是不對等的。
    倒不是全然因為他的地位和財富,隻因為他救過我的命,這樣的大恩,用古話來說,那是當牛做馬都不為過。
    我的腦袋不靈光,偶爾還有點愚鈍,但有一點我很清楚,那就是,不該覬覦的,連看都不要偷看一眼。
    就像夜空當中最美的那一彎月亮,即便是你再喜歡,伸出手的時候,隻能碰到它的幻影,終生隻能活在求而不得的遺憾中。
    既然如此,那從一開始就不要有幻想,從一開始就擺清楚自己的位置。
    這樣的話,一切相安無事,自己也不必經受任何得而複失的遺憾。
    我因為從前的遭遇,對這樣的道理更是熟記於心。
    過了會兒,先生抬起頭,撫了撫我的發。
    我發現,他好像總是把我當做一個小女孩一樣對待,明明我的年紀已經不小,可在他麵前,我不僅心思無處可藏,就連舉止行為也慢慢因為他的對待改變。
    有時候我甚至會覺得,先生透過我,好像是看到了誰。
    要不然的話,對待我這樣一個半路冒出來,又沒有什麽長處才華的女人,他幹嘛付出這樣多的注意力。
    “先生,您能不能告訴我,我能替您做什麽事呢?”我再次發問,而這個問題,是我埋藏在心底,就連拿出來考慮都覺得奢侈的存在,“您真正需要我做的事,無論是什麽,我都會盡全力去完成的。”
    我鼓足勇氣,算是有點毛遂自薦的意味。
    之前先生雖然看似重用我,但隻有我自己和身邊的人清楚,一些涉及重大的事,先生從來不會讓我經手。
    或許是因為我的能力尚不能達到,也或許是因為,他並不像信任abbey和六子那樣信任我。
    前者我也可以坦然接受,若是後者,我又難免會有點失落。
    我其實很想讓先生知道,我哪怕能力不夠,可我這一輩子,都不會辜負他,背叛他。
    先生聞言,落在我頭發上的手頓了頓,我心裏一咯噔。
    過了會兒,我聽到從頭頂上方傳來一句:“好,我可以告訴你。”
    我殷殷期盼著。
    “陪在我身邊,什麽都不用做,在我身邊就好。”
    這一句,他隻說了這一句。
    而在一瞬間,我像是聽到了心髒裏陡然冒出的雜響。
    有火山爆發,熔岩燃燒的爆裂,也有,冰封雪山崩塌,潺潺流水傾瀉而出的轟然。
    ……
    第二天清早,我洗漱完之後走出房間,迎麵走來的是剛跑完步回來的六子。
    他的生活習慣還挺健康,哪怕到了這種地方,也不改平時鍛煉的好習慣。
    跟他相比,我的精神就顯得萎靡的多,剛才照鏡子的時候,兩隻偌大的黑眼圈掛在眼睛上,粉底液都沒能遮住。
    六子估計也瞧出了我的不對勁,湊上來問我:“怎麽了這是,一晚上去修仙啦?”
    修什麽仙,我該去修理一下自己的耳朵啦。
    我的耳朵一定是出問題了,要不然怎麽會從先生的嘴裏聽到那種話呢?
    那什麽……讓我陪在他的身邊,什麽都不用做,隻有我這個人就好。
    以前上學的時候我也被人追過幾次,以我豐富但不深刻的經驗來說,說這種話的人,好像都是在告白啊。
    可……告白?!
    先生跟我告白?!
    我甩了甩腦袋,覺得自己不光要修理耳朵,就連腦子也可以回爐重造一下了,什麽不靠譜的念頭都往外冒。
    六子皺著眉頭站在一邊,看著我一會兒捂頭,一會兒托腮,一會兒抱臂,糾結的都快成一條麻花了。
    他實在看不下去,便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示意我回神:“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看你怎麽都像是精神錯亂了。”
    我聞言咽了咽,然後帶著點破釜沉舟的勇氣問道:“你說……我跟先生兩個……有、有那種可能嗎?”
    “什麽可能啊?”直男對此類隱晦的話題相當的不解和遲鈍。
    我於是隻能咬了咬牙,把話說的更明白些:“就是……男、女、之、間,那、種、可、能!”
    六子聽完愣住了,像是在消化我說的話。
    過了會兒,走廊裏都是他噴發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長成他這個模樣的人,這樣誇張地笑,一點沒有賞心悅目的感覺,反倒特別的嚇人。
    不過對他的嘲笑,我沒覺得難堪和生氣,反倒是有種找到了盟友的激動之情。
    “是吧,是吧,你也覺得特別不可能,特別可笑對吧?我跟先生之間,那就像是隔著一個大西洋啊,哪能硬生生湊到一塊去。呼,應該是我聽錯了,嗯,一定是錯了。”
    我撫了撫胸口,剛安慰自己回神,卻又突然聽到六子幽幽說道:
    “我沒覺得不可能啊,相反,我覺得,你跟先生,還挺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