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她再也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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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吞聽完我的話,沒有應答,過了會兒才將自己的手鬆開。
    我終於能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此時的他卻看不出到底是相信還是不信我的話,跟以往暴躁易怒的他相比,我覺得現在他更顯得捉摸不透。
    方才我那樣表達了自己的“衷心”,一般人聽到了,都會有點反應吧。
    而且,他為什麽會讓我聯係到先生,甚至願意突然放我離開,這一切的一切,他還沒有給出任何解釋。
    隻不過我的滿腔疑問,索吞卻並不願意替我答疑解惑。
    而他的臉上有點倦意,似乎是有些累了。
    我覺得以目前的心情也沒辦法跟他平心靜氣地好好談,於是我主動建議說:“今天就好好休息,咱們改天再繼續說,怎麽樣?”
    索吞的嘴角便輕輕扯了一下,答應下來。
    這一天真的算是跌宕起伏、兵荒馬亂,一幕一幕的場景接起來,都覺得像是一場夢一般,還是那種類似狗血連續劇的劇情。
    我原本以為從第二天開始,一切都會恢複正常的,可是從一早醒來,卻像是進入了另外一場逃不開的……奇怪的夢。
    一大早,索吞的私人醫生來替我檢查了一下腿骨的愈合情況,說是隻要不進行劇烈運動,是可以進行自由活動的。
    我都沒好意思告訴他,我現在上洗手間還覺得腿腳打顫呢,怎麽就沒事可以自由活動了?
    不過醫生的話向來都是權威,而索吞就是權威的權威。
    聽聞我的腿“沒事了”,他直接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
    而在出門之前,他非得讓我換上昨天買的一條白色的裙子。
    剪裁不算修身,繡著蕾絲邊,裙擺還是那種撐開的泡泡裙,我從來沒想過,索吞的取向居然會是這種……可愛蘿莉風?!
    我都二十六“高齡”了,讓我這樣扮嫩,他的心都不會痛嗎?
    隻不過我就算抗議好像也沒什麽用,而且不過就是穿件裙子嘛,醜到的又不是我,我才不用覺得多不好意思呢。
    坐上車之後,我發現今天索吞帶的隨從很少,以往他出門都跟總統出行似的,隨從保鏢一大堆,當然很可能是怕被人刺殺,那今天就不怕了嗎?
    我心裏覺得奇怪,不過也沒問,反正我也沒興趣,而且我心情也不算好,所以不想上趕著去問他的話。
    汽車行駛了大概有一個小時間的時間,眼見著外麵的場景越來越荒涼了,我的心也開始慢慢變涼。
    索吞估計是察覺到我的緊張,便捏了一把我的臉,哼聲問:“在想什麽?”
    我摸摸被捏疼的臉,有些不服氣地回答:“怕你把我棄、屍、荒、野!”
    後麵四個字我強調的特別重,算是給他一定心理壓力,讓他別真的付諸實踐。
    不過索吞這人會有心理壓力嗎,想來沒有。
    索吞聽完我的話哈哈笑了兩聲,像是覺得我話特別搞笑。
    我白了他兩眼,抗議著他的嘲笑。
    過了會兒,索吞的手在我的頭頂隨便揉了兩把,語氣不知道是認真還是玩笑:“怎麽會,你可是我花了大價錢買來的。”
    我的頭被他摁著動不了,於是隻能眼球轉過去,問他:“什麽意思?”
    索吞:“意思是很貴,我暫時還舍不得。”
    我:“……哦。”
    前一句才是重點吧。
    等到汽車停下之後,我望了眼外麵的景象,發現像是個小山丘。
    山丘周圍還種著很多樹,隻是年歲都不像很長,樹枝也有些稀疏。
    下車之後,索吞沒來牽我的手,僅僅是讓我跟上他。
    他的步子那麽大,走路又快,我哪能跟得上,更別說我還拖著一條傷腿。
    “虐待人也不帶這樣的。”我在後麵小聲嘟囔著。
    這時候索吞就像是有了順風耳,不知怎的,這句話就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被虐待你有什麽辦法,忍著。”他還一本正經地為我“排憂解難”。
    排他個大頭鬼哦!
    索吞最後是走到了山頂,而我呢,算是爬著到了目的地。
    我累的腿已經直不起來了,就連身上穿的白色裙子也髒了裙邊。
    一臉淡然的索吞回頭看到我,居然還嫌棄的皺起了眉頭。
    這下子我可忍不住了,喘著粗氣質問他:“捉弄我很好玩嗎?醫生都說過了,不讓我劇烈運動,你就是成心的!”
    “嗯,我就是我成心的。”這下他幹脆痛快地承認了。
    我也被這個人的厚臉皮打敗了,對他無話可說。
    不過下一刻,等他轉過頭,看向身後設立的一個微微聳起的土包,上麵沒有任何標誌,也沒有任何痕跡,整個人驀地變得冷肅起來,也許,還有一點點的憂傷。
    我站在他旁邊,隔著他的距離如此之近,甚至都能聽到他呼吸的聲音,卻半點感受不到他的心境。
    他這樣的人,會為什麽感到憂傷呢?
    他會有這種柔軟的情緒在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這樣的氣氛感染,所以我哪怕心裏有再多的疑問,我都沒有出聲,隻是靜立在一邊,在這一刻,默默地陪著他。
    幾分鍾,或許更久之後,索吞終於開口了。
    “阿夢以前有個姐姐,那個時候,她才十九歲。”
    我點點頭,低聲答:“她是不是叫阿晴。”
    “你知道的倒很多。”索吞的話裏依舊有嘲意,不過這回更像是自嘲,“答應嫁給我的時候,她剛過完十九歲生日。再過一個月,就是我們結婚的日子。”
    高美曾經跟我說過,索吞那個摯愛的女孩,在結婚前夕,被他的仇家綁走,……殺害了。
    自始至終,或許索吞想極力挽回她的生命,不過依舊還是無濟於事。
    我突然覺得莫名的憋悶和低落,雖然這種心情毫無道理。
    “然後呢?”我輕輕問道。
    “然後,她再也沒回來。”索吞蹲下身,從地上捧起一抔土,握在手心,“我把殺她的那些人,一個個的找出來,剁碎了喂狗。可是就算是這樣,她也沒回來。”
    這樣殘暴的手段,倒真像他的風格,隻不過我卻突然在想,他會變成這樣,是不是也是因為那件事的刺激。
    心愛的人被人殘酷奪去生命,隻留自己孤單活於世,要是我,我估計也會發瘋崩潰。
    我一時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麽,這個時候一陣微風吹過,我的頭發被吹起,遮住了半張臉頰,還有裙子的裙擺也被揚起。
    索吞轉頭看著我,在他臉上展現出的那溫柔的神情,像是透過我,看到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