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看做是無所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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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暫時離開後,我繼續躺在我的床上,睡不著覺,就開始胡思亂想。
    在耷坤那裏受到的折磨固然可怕,偶然一想起的時候,也讓我戰栗不已。
    可是現在最困擾我的,卻並不是這個。
    我在想的是……索吞。
    這幾天過去,也不知道他的狀況怎麽樣了。
    那天我走了之後,溫昂將他帶到安全的地方了嗎?醫生說他的情況已經好轉,那他已經,或是快要蘇醒了嗎?
    如果他醒了,知道了我的事情,他是個什麽反應啊?會不會不知道我已經脫險了,還在想辦法要救我回去啊?
    真的是有太多的不確定和疑問,我也在懊惱,方才先生在的時候,我應該問一下的。
    不然的話,心裏總是有些不安。
    可是接下來的一天,除了忙進忙出的傭人和醫生,其他人我誰也沒見到。
    就連一直跟在先生身邊的六子,我也沒見著蹤影。
    偏偏我口不能言,身不能動,除了躺在床上養我的病,其他的什麽也不能做。
    就這樣無聊透頂地躺了兩天後,第三天,我已經能在傭人的幫助下坐起身,雖然手腳還是有些不利索,但大多都是皮外傷,沒傷到筋骨,隻要再休息幾天,大概就能下床了。
    這期間先生時不時地會來看我,待的時間並不算短。
    其實我們兩個之間的話題很少,更別說我現在還這副鬼樣子,可是有他在的時候,我困意痛意什麽的統統丟在了一邊,而他呢,麵對像木乃伊一樣的我,居然也沒表現出不耐煩,大多時候隻坐在我的床邊,在看什麽資料。
    我偶爾瞥他一眼,見他沒發現,就再瞥第二眼,第三眼。
    後來見他真的半點不在意,幹脆就光明正大看了,反正等他質問的時候,我可以辯解稱,我的脖子扭到了一個方向,實在轉不過來呢。
    嘻嘻。
    可是沒有半點娛樂的生活還是讓人有些難以忍受,我無聊至極之下,便提出要份報紙看看,了解一下實事總可以吧。
    不過等我看到傭人送來的報紙,我那顆已經平複得差不多了的小心髒啊,又開始不淡定了。
    耷坤在參加完一次政府會議之後,回府邸的路程中,遇刺,重傷,凶手當場自殺,且身份不明。
    因為事情太過重大,當地的報紙用了很誇張的版麵和字眼來形容這次事件,瞧著也是相當的有衝擊力。
    而我看完上麵的報道之後,也隻覺得太陽穴的青筋一個勁兒地跳。
    耷坤怎麽會突然遇刺呢?聽說他的政敵不少,難道是政敵間的互鬥才造成的這次事件?
    我潛意識裏願意將此次意外歸結為這個原因,因為我實在不敢去深想,如果不是政敵,那誰會跟耷坤有此深仇大恨,要將他除之而後快。
    我將報紙慢慢地放下,報紙的邊角卻被我的手指無意識地捏緊。
    ……
    晚餐時間,說是吃完飯,可是我還不能正常的用餐,隻能吃些流食。
    不過每每這個時候,先生是會來的,就坐在我身邊,看似是跟我一同用餐,實際上,就是我隻能一邊兒觀賞著。
    這樣對一個病人來說很是殘酷,可是跟饞嘴相比,能看到先生如此優雅地進餐,也或許是僅僅能看到他這個人,就已經讓我愉悅又慶幸。
    不過今天,我心裏麵藏著事,因而在麵對先生的時候,有些隱藏不住,估計就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的。
    先生擦了擦嘴角,表示用餐完畢,很快就有人來,將餐具都收拾好,有序又靜悄悄地退了下去。
    整個房間裏就隻剩下我跟先生兩個人,觸到他的目光,我下意識地躲避,可是避開了之後還是覺得心虛,於是又遲疑地望過去,發現先生還在看我。
    這下子是真的逃不開了,我想了想,決定也不瞞著先生了,說到底,我並不希望我對他有太多的秘密,因為那會讓我覺得很愧疚,也很難受。
    我的舌頭跟前兩天相比已經好了許多,說話的時候,也不再是跟上刑一樣了。
    又頓了頓,我說:“耷坤出事的消息,今天我已經看到了。”
    “嗯。”先生沒表態,隻是淡淡應了聲。
    我有些打退堂鼓,可是還沒退到底,就逼著自己,繼續向前。
    “我看報紙上說,他的傷勢很重,很有可能……這件事是誰做的,先生清楚嗎?”
    先生聽完我的話,沒說話,卻是忽而笑了笑。
    他平時不怎麽笑的,我總認為是他太過嚴肅,可此時看到他的笑意,我心裏隻剩下一個念頭。
    先生不笑,是為了旁人考慮吧,因為別人看到的他帶著笑意的臉,會有些無法思考……
    我還沒反應過來,先生又捏了一下我的臉頰,好像是覺得我臉頰有肉,捏著很舒服似的。
    以往索吞彈我的腦門時我惱火的很,很不喜歡別人碰我的頭和臉。
    可是如果這個人換成是先生,感覺又突然不一樣了。
    不知道從哪看過一句話,這樣,算是雙標吧。
    “警察都不知道的事,我怎麽可能清楚。睡糊塗了吧。”先生對我說。
    我怔了一下,然後釋然地笑出來,還有點不好意思:“是,我是睡糊塗了,我總是把先生看作是無所不能的了。”
    糟糕,我怎麽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說完這句,我有些忐忑地望向先生,發現他倒是沒什麽特別的表現,估計是直接忽略了我這句略帶恭維意味的奉承。
    輕舒一口氣,這件事情我暫時不去想了,反正真相總有大白的那一天。
    或許,直接被掩埋掉也沒關係,反正對於我來說,耷坤的生死真的無關緊要。
    哪怕他對我做了那些事,我卻從來沒有把對他的仇恨放在第一位,因為我知道,很多事遠比那重要的多。
    默了默,我整理了一下語氣,問先生:“索吞他……現在怎麽樣了?”
    聽聞這一句,先生臉上原先還殘存著的一點笑意,也慢慢隱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