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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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情深似夢 !
    問出這句話的我已經能做到控製住自己的心跳了,因為我比誰都清楚,無論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麽,事情的結局從來都隻有一個。
    可是聽到我的話的先生,第一反應是皺起了眉頭。
    他長得那麽好看,就連生氣,不高興,也依然讓人驚歎。
    他沒推開我,但是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已經明明白白地告訴我,我在胡說八道,亦是在做夢。
    於是還沒等他回答,我就已經鬆開胳膊,滿是抱歉又惶恐地說道:“對不起先生,我是昏了頭了,以為您對我這麽好,是有點喜歡我。對不起對不起,我應該有自知之明的,請您別介意,別怪我……”
    我慌忙道歉的時候,先生的眉頭,卻皺的比方才還要厲害。
    我一副不敢去看他的樣子,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我的心裏,則是在暗暗感歎自己的演技。
    果然啊,在索吞身邊待的時間長了,就連演戲這項技能也慢慢變得爐火純青了。
    被我自導自演了這麽一場,先生即便是沒說什麽話,但從他的神情我能看出來,我做的一切,都讓他覺得不舒服了。
    我正等著他毫不留情地指責我,再氣怒而去。
    等了會兒,卻隻聽到他低聲緩緩地說道:“你先好好休息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這樣的話……像是給誰在留什麽餘地。
    我聞言倏爾抬起頭,有些不太置信地問道:“先生不生我的氣嗎?”
    先生聽完我的話居然失笑一聲:“我為什麽要生氣。”
    “因為……因為……”
    因為我不該有的私心,因為“覬覦”那不該屬於我的真情。
    我喃喃了兩句,卻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回答,於是隻能作罷,重新垂下了頭。
    先生走後,我沒有躺回去,隻是呆呆地坐著,摁住頭,有些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大腦中一片混亂,索吞的話時時回響在我的耳邊,而先生的一舉一動,也深深印刻在我的腦海裏。
    我甚至分不太清楚,到底哪句是真,哪件事又是我的錯覺和杜撰。
    這一夜我幾乎沒睡,哪怕困意陣陣襲來,我卻因為心事總輾轉反側。
    之後幾天,我依舊待在房間裏靜養,周圍一概聯絡工具都沒有,過得那叫一個“閑雲野鶴”,但是事情不顯現,並不代表不存在。
    六子這段時間倒是也會時不時地來看我,不像前段時間,從頭到尾看不到他的人影。
    而這幾次見到他,我的興致都不太高,用六子的話來說,就是“好像見到他不太高興似的”。
    對此我無法否認,因為看到他的模樣,我確實高興不起來。
    他來跟我搭話的時候,我也總是出神,並不搭他的話茬。
    開始的時候他還能忍,這樣一來二去的,慢慢也失了耐心。
    這次他幹脆坐到我的麵前,讓我不得不直視他,接著有些氣呼呼地問我:“你幹嘛不理我?”
    都多大個人了,說出來的話還跟個任性的小孩子似的。
    我看了他一眼,很快撇開目光,不想再看他一眼。
    六子見我這般像是更無法接受了,整個人又往前湊了湊,抬高聲音繼續問我:“我到底哪裏惹著你了?”
    知道不給他一個說法他今天不會作罷,我想了想,最終還是低聲說道:“你沒有惹我。我隻是有些事情沒想明白了,等到我自己想清楚了,我會告訴你的。現在,就算你再問我一百遍,我也不會說。”
    六子那麽一個大塊頭,聽完我的話縮在椅子上,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著實有些好笑。
    但我實在笑不出來。
    現在每每看到他,我總會想到在索吞身邊的那些日子,我終日擔驚受怕、費盡心機,可是在周圍人的眼裏,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總是在自說自話罷了。
    這樣的認知,不光讓我覺得生氣,還有些難堪。
    我也不清楚,到底六子麵對我的時候,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情。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會因為我愚蠢和自作多情而笑話我嗎?
    這些我都不得而知,隻不過這樣的猜測,更讓我覺得難受罷了。
    定下回法國的時間,是在三天後。
    我的傷勢已經休養的差不多了,隻要別有劇烈的活動基本上沒什麽大問題,當然,有一個深埋在身體裏的定時炸彈,還是將我牢牢地控製住,不曉得什麽時候就會將自己和一切都蹦碎。
    要離開的這天,我在六子的幫助下坐到車上,準備趕往機場。
    先生因為有事,已經先於我們出發,到了機場再匯合。
    上車之後,我因為有些疲憊,便靠在車座上,長舒了口氣,偶然瞥過後視鏡,我看到遠處停放的一輛車,凝住了視線。
    六子要發動的時候,我猶豫了會兒,還是告訴他:“後麵好像有人。”
    六子聞言並不意外,反而看上去胸有成竹地對我說:“小意思,待會兒坐穩了。”
    之後車子開得很快,而且車道也變得急,我這陣子原本精神就不大好,經不起這樣刺激的折騰,便讓他慢點。
    六子應該是有些不甘心,但是聽到我的話,卻還是依言慢了下來。
    後麵的那輛車,依舊是保持著一定的車距,默默的跟著。
    到了機場,先生的人已經早早地等在那,有人幫著拿行李,也有人來專門攙住我。
    要走進安檢口的時候,我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距離幾十米外的地方,有一個人,正與我相對。
    他倒是沒有任何的遮掩,並不怕我看到他,也不怕被任何人發現。
    還真是大膽。
    明明知道耷坤剛出事沒多長時間,很多人懷疑的視線都盯在他的身上,他還敢這樣在大庭廣眾前出現,絲毫不避諱。
    六子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頓了頓,卻並未阻止,隻是低聲問我:“要去跟他道個別嗎?”
    我輕輕笑了笑,回答:“不用了,我們之間能說的話都已經說過了,不用再浪費時間了。走吧。”
    說完,我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去。
    而在我身後的那個男人,我也並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我隻是猜想著,他來這一趟,或許是心裏還是有那麽點兒過意不去吧。
    從頭到尾,我被他蒙在鼓裏,當做籌碼握在手裏耍弄。
    隻是如果我能再跟他說說話,我會告訴他,你不必把這些放在心上,這是我逃不過的宿命,隻要我安於現狀一天,以後再出現這樣的事,我還是會一頭紮進這樣的陷阱。
    所以啊,隻要不求改變,在未來的某一天,類似的事情,依舊會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