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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不能做手術。要生就必須順產。”
    沈念歡聽到聲音，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你們先把產婦推去病房吸氧，記得密切關注產婦的情況。”
    “好的，沈醫生。”
    沈念歡又交代了幾句，這才轉身看著說話的那個中年婦女。
    “請問，您是產婦的家屬嗎？”
    “我是她婆婆。”
    語氣有點不太耐煩，“太清早的就摔跤，也不注意一下，要是我孫子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她。”
    “你是醫生吧，我孫子有沒有事情。”
    沈念歡猜也猜得到這人應該是婆婆。
    如果是媽媽，第一時間關心的應該是自己女兒有沒有危險吧。
    “現在你兒媳婦懷的是雙胞胎，本來順產的可能性就比別人的要小一些。再加上胎位有些不正，如果堅持順產的話可能會有危險，所以我是建議立刻進行手術。”
    “她生都沒有生，怎麽就生不下來了。我們以前條件沒這麽好，還不是都生了孩子的。怎麽現在的人就這麽嬌貴了。以前我們懷孕還幹農活，你看看現在的女孩子，一個個嬌生慣養的我，讓她拖個地就不願意了。我們這是娶的兒媳婦，又不是娶的一個祖宗，還要供起來不成。我不管，反正就要順產，你們看著辦吧。”
    沈念歡吸了一口氣。
    在醫院工作這些年，形形色色的人都見得多了。
    這樣的也不是沒遇見過。
    所幸她的脾氣算是好的，要是莫安安估計直接就開罵了。
    這也是為什麽莫安安畢業之後就沒做這一行的原因，她怕自己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三天兩頭的就揍這些奇葩家屬。
    沈念歡笑了笑，“那您的兒子呢，我們需要跟他談一談。”
    “我兒子不上班的嗎？談什麽談，有什麽事情跟我說就行了。”
    自己老婆挺著這麽大個肚子還摔了一跤，作為老公竟然還有心思上班。
    沈念歡吐了一口氣，難怪現在的女人都不願意結婚了。
    自己一個人過的好好的，幹嘛要找另一個人來給自己添堵。
    也不知道為什麽，沈念歡突然想到了陸湛北。
    他姐姐生孩子的時候，他全程陪在身邊，還挺不錯的。
    “不好意思啊，婆婆，現在是您的兒媳婦生孩子。所有的情況呢我們必須要跟您的兒子溝通，因為在法律上……”
    沈念歡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別跟我提什麽法律不法律的，我是我兒子的媽，他就必須得聽我的。他來了也是一樣聽我的，再說了，我兒子不上班怎麽養家。懷了個孕就把自己當做皇後娘娘了，天天在家裏隻知道吃，隻知道睡，我兒子天天在外麵掙錢多辛苦，還動手術。動手術多貴啊。她不心疼我兒子我這個當媽的心疼。不說了，你們趕緊給她順。”
    沈念歡跟這個婆婆溝通不下去了，來到護士站。
    “你們查一下剛才那位產婦老公的電話。”
    “好的。”
    “查到了告訴我。你們兩個跟我進去，上一台胎心監護，隨時觀察產婦的情況。羊水已經破了，應該就是今天要生的事情了。”
    “沈醫生，難道真的要順產嗎？”
    沈念歡看了一眼時間，“家屬堅持沒有辦法，我先跟她老公溝通一下。這種情況能剖自然是最好的。”
    護士當然也知道，這種情況還堅持順產的話，產婦就算沒有生命危險，也會丟掉大半條命。
    還要承受側切和撕裂的疼。
    誒。
    也不知道家屬到底怎麽想的。
    沈念歡又進去安撫了一下產婦。
    產婦看見沈念歡，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死死的抓著沈念歡的手不放。
    她的頭發全部汗濕了一縷縷的貼在臉上，神情憔悴極了。
    “醫生，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求求你。”
    沈念歡心裏不是滋味，她拍了拍產婦的手，“放心，我一定會讓寶寶順利降生的。但是前提條件是你要配合我們知道嗎？”
    “好，我配合。我一定配合。”
    “保持心情愉悅，放輕鬆一點。”
    “可是我真的好疼。”
    產婦的婆婆走了進來，冷笑一聲，“生孩子哪有不疼的，我們以前還不是這樣過來的。嬌氣。”
    “媽，能不能讓我剖腹，我真的好疼。求求你了。”
    “剖腹剖腹，你不知道剖腹生出來的孩子沒有順產出來的聰明嗎？你怎麽隻知道為自己想啊，你就不考慮一下孩子？不行，不能剖，我們老家人都說了。剖腹的孩子不好養活。”
    沈念歡聽不下去了。
    “婆婆，如果羊水破了一直不能順出來的話，寶寶在肚子裏會有危險的。”
    婆婆瞥了一眼沈念歡。
    “既然羊水破了那孩子就能出來了，孩子要是有危險那隻能說明你們醫院技術不行。我告訴你啊，我沒跟你開玩笑的，要是我孫子有什麽問題，那我就去告你們。”
    “還有哦，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非要剖腹，不就是為了掙那幾個黑心錢嗎？順產一兩千就能搞定的事情，我為什麽非要花一萬多啊。你們醫院就是當我們傻，變著法子宰我們吧。”
    產婦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沈念歡。
    沈念歡也沒說什麽，對著產婦笑了笑，“你安心休息，我幫你安排。”
    “好，謝謝你了，醫生。”
    沈念歡回到護士站，“電話查到了沒有。”
    “我們查了產婦的病曆，上麵緊急聯係人留的是她婆婆的號碼，老公的電話沒有查到。”
    沈念歡聽了之後歎了口氣。
    看來這個婆婆有夠強勢的，她又隻好再一次的返回病房。
    “劉娟是吧，你能把你老公的電話給我嗎？我跟你老公聯係一下，讓他立刻趕過來。”
    沈念歡把自己的電話遞給產婦，產婦剛剛輸入三個數字，電話就被一隻手搶了過去砸在了地上。
    “誒，我說你這個醫生好笑的哦。我說了我家兒子在上班，你讓他現在過來他請假是要扣工資的。扣了工資你賠啊。”
    沈念歡看著地上被砸碎的手機，忍了許久的怒火蹭的一下冒了出來。
    可她還是拚命的壓住了自己的火氣，“我就想問，是上班重要還是孩子重要？”
    “你們該怎麽弄怎麽弄，非要我兒子來幹什麽，我不就在這裏嗎？你們還真是奇怪。”
    產婦疼的雙眼通紅，死死的拽著床單，忍著一陣又一陣的難以承受的宮縮。
    “醫生，對不起，手機我會賠給你的。”
    “不用了，你先好好安心生孩子吧。”
    “醫生，我聽你們說了，現在孩子胎位不正，孩子會有危險嗎？如果真的有危險，你們一定要保住孩子，不用管我的。”
    沈念歡五味雜陳，看著產婦痛苦的樣子，也無能為力。
    如果家屬堅持要順產，那隻能等。
    等產婦發作。
    可這期間，產婦和孩子要承擔的風險是沒有人能夠預料的。
    按道理說她作為醫生應該尊重家屬的意願。
    可這種家屬！
    “放心，我不會讓你寶寶出事，也會保證你的安全。”
    說完這句話，沈念歡直接走出了病房拿出手機打給了陸湛北。
    本來正在開會的陸湛北看見手機亮了。
    立刻叫停了會議。
    底下坐著的人麵麵相覷，以前他開會可從來不會帶手機的，更不用說會因為一個電話中途叫停會議。
    看來這個電話很重要啊。
    大家都有些緊張，因為能讓陸湛北中途叫停會議的電話的確不多。
    怕是有什麽大事發生吧。
    陸湛北全然沒有想到大家的反應，當電話屏幕亮起的時候，看見那個人的名字他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揚了揚，接著就直接叫停了會議。
    走到外麵，陸湛北接通了電話。
    “說。”
    聲音清冷，但表情絕對不是這樣的。
    “陸湛北，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沈念歡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切，似乎遇到了什麽事情，莫名的陸湛北的心也揪在了一起。
    “怎麽了？”
    “你能不能幫我查一個人的電話，是我病人的老公，我現在一定要馬上聯係到他。拜托了。”
    病人的老公？
    這個女人打電話給他，就是為了這個事情？
    沈念歡見陸湛北沒有說話，又說道：“除了你我不知道應該找誰幫這個忙了。我知道你一定能夠弄的到他的電話的，求你了。拜托拜托。”
    除了他不知道應該找誰？
    所以，他在那個女人心中到底還是與眾不同的是麽。
    陸湛北嘴角勾了勾，心情忽然變得不錯起來。
    “行，給我三分鍾時間。”
    “真的嗎？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行的。”
    沈念歡歡天喜地的掛了電話。
    陸湛北回到會議室，表情嚴肅，“林然。”
    “在。”
    “馬上給我查到這個人的電話，一分鍾我要他所有的資料。”
    林然見陸湛北語氣這麽急，以為是什麽大事情，立刻起身出去了。
    一分鍾之後，陸湛北將沈念歡要的東西發到了她的手機上。
    沈念歡打開電話一看，笑了笑。
    然後在屏幕上寫下幾個字，“陸先生，你真是太厲害了。麽麽噠，謝謝你哦。”
    麽麽噠？
    陸湛北看著那幾個字，腦子裏又浮現出了昨天晚上沈念歡被他壓在身下的模樣。
    看來，是該找個時候把她徹底變成他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