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指的自然是牛二壯。

    明朝的服飾眼色有著一定的規定。

    一般老說，隻有達官顯貴才能衣著鮮豔。所以我們所看到的對於一個人鮮衣怒馬的描述，先不說別的，這個人的家世地位定然不低。

    而牛二壯出身貧寒，在遇到朱由檢之前別說是穿鮮衣騎大馬了，能有一件布衣驅寒，對他來說已然不錯。

    所以當跟著朱由檢衣食無憂之後，這個單純的大漢當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做了一身如藍天一樣的亮藍衣袍。

    這件衣服是朱由檢當時送給他的第一件禮物，為此，牛二壯一經穿上之後，就再也沒有脫下來過。

    對於眼下的大明子民來說，崇禎已經身患重症歸天，國葬期間按理來說肯定是要穿素衣的。可是崇禎皇帝在南方的口碑確實不怎麽樣，皇帝駕崩這麽大的事情在南方所造成的影響還不及長陽王等幾個藩王的爭位。

    再者，朱由檢死沒死牛二壯可是門兒清，所以在這個細節上卻也沒有怎麽在意，卻是沒想到被柳如是這個才女給發現了端倪。

    聽柳如是這麽一說，陳圓圓也低低道，“是啊，紅紅平時都是紅不離身，而這次我們也讓她穿上了素服……別人都說先帝是個昏君，可要是先帝真的是一個昏君的話，他怎麽會如此重用我夫君呢……小女子雖然沒有見過先帝，可是我家夫君可是一個有本事、有抱負的大丈夫。如此，這先帝定然不像其他人說的那樣！”

    柳如是和陳圓圓這話一說出來，倒是把在場的幾個大男人說的一愣。

    朱由檢才發現自己重見紅娘子這個小魔女的時候，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被陳圓圓這麽一提他才發現一直以紅衣加身的紅娘子此時京師穿著一件灰白麻衣……

    長長出了口氣，朱由檢內心突然升起一抹感動。

    要知道一路南行，自己駕崩的事情隨著裏京師之地越遠，一路所見之著色也漸漸的鮮豔起來。

    世人都忘了那個重症而亡的皇上，大都一門心思的想著自己的利益。

    這樣的事情對於穿越過來的朱由檢來說而又不難接受，可是親眼見了自己在南方人心目中的地位之後，讓大明天子的心裏還是有一種悲涼。

    殊不知整個南方的子民竟是被兩個出身青樓的女子給比了下去。

    不僅是朱由檢本人，李若璉和朱聿鍵、牛二壯對柳如是和陳圓圓也是肅然起敬！

    如果說以前他們隻是礙於大明皇帝的臉麵對兩個女子敬重有加的話，現在，他們卻是發自內心的敬重。

    在如此混亂的禮儀南方，心裏真正還記著先帝這個人的，又能有幾個？

    愣了一會牛二壯撓了撓腦袋訕笑道，“兩位姑娘說的是，老牛卻是做的不對，不過……”

    朱由檢遙感牛二壯要說錯話，趕緊瞪了牛二壯一眼，“二壯，多吃飯，少說話！”

    牛二壯一聽立馬就懂了朱由檢的意思，直接埋頭吃飯，一聲不吭了。

    其實自從和柳如是、陳圓圓心意相交之後，朱由檢心裏已經把這兩個奇女子當成自己的女人了，隻是在這個時候突然亮明自己的身份，不止是柳如是還是陳圓圓乃至於紅娘子，肯定會受到驚嚇。

    在這個關鍵時期，不能為了這種事情浪費不必要的時間。

    看到朱由檢有些窘迫，錦衣衛指揮使李若璉適時說道，“公子，適才你吩咐的事情我已經辦妥了，那兄弟三人正在別舍恭候！”

    “哦？”

    朱由檢一聽劍眉一挑，卻是看到一邊的牛二壯有些不樂意了。

    牛二壯天神神力，自打跟隨自己征戰一年之多，鮮有敗績，如今初到南京，便被三個無名大漢給收拾了一下，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

    想到這裏朱由檢故意打趣道，“二壯，你說這幾個人怎麽樣？”

    牛二壯撅了撅嘴，想了想認真說道，“公子，論單打獨鬥的話，二壯也不虛他們，可公子也說過這世上沒有一對一這樣的公平之事，敗了就是敗了！”

    朱由檢欣慰地點點頭。

    牛二壯接著說道，“公子，二壯也不是小肚雞腸，說真心話，在適才打鬥過程中，這兩兄弟聯手我基本走不過二十招，可是我最後能夠全身而退，是他們有意留情！所以在二壯看來，這兄弟三人不是普通的亂民嘍囉，應該是另有隱情。”

    朱由檢聽完看了看李若璉和朱聿鍵，高興地說道，“誰說我們二壯沒有長進，你們也聽到了，但是這份心胸，咱們二壯已經比大多數練武之人厲害的多了。對了成甫，你把人家叫來了，不會連口飯都沒給吧？”

    李若璉趕緊道，“瞧公子說的，跟公子這麽久了，我還能讓人家餓肚子？早就在一邊和咱們的侍衛吃起來了！那我把他們叫過來？”

    朱由檢看了看在場眾人一眼，對著柳如是和陳圓圓、紅娘子說道，“這裏的條件是有些簡陋，再者我看你們都好，心裏也就放心了。你們先去緞莊等我，等我把這邊的事情安置好了，便來找你們！”

    柳如是和陳圓圓知道自己的男人非等閑之輩，而且此來除了看望自己兩個，定是有大事情要做。

    柳如是率先給朱由檢行了一個萬福，移步舍外。

    而陳圓圓心疼地看著朱由檢弱弱道，“夫君此次南下，可要多待一些時日才是。圓圓可是有好多話想和夫君說呢……”

    朱由檢撫了撫陳圓圓地長發，溫柔點頭，“放心，這次，我會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

    陳圓圓一聽心滿意足，也跟著走了出去。

    倒是紅娘子，一聽之前牛二壯和幾個人的打鬥眼睛早就亮了。

    牛二壯的本事她也知道，一想能看到把牛二壯都打得沒有脾氣的人，紅娘子卻是有些不想走了。

    偷偷看了一眼朱由檢，紅娘子弱弱道，“大黃，我能不能不走啊？”

    朱由檢瞪了一眼紅娘子，“你犯下的錯誤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了，我可跟你說，徽兒的額頭可是腫了好幾天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