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子東林黨隨著張啟山這句話已經動起了歪算盤，而宋逸明也是震驚的無以複加。

    這個張啟山難道是酒喝多了嗎？

    他難道忘了自己郢王使者這個身份？

    好在郢王使者和東林黨的會麵控製在陛下的手中，不然萬一一個不慎讓這樣的話真的傳到長陽王的耳中，他們真的不惜一切給郢王施壓的話，那麽眼下這個局勢可就要提前結束了。

    如果郢王登極，那將置現在的陛下於何處？

    雖然宋逸明知道朱由檢對於這樣的情況早就有所計劃，可是突然聽到這樣的消息，南直隸府尹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不過對於沈萬山這樣的打趣，張啟山滿不在乎地笑道：

    “如果長陽王聽的話，或許真的可行！”

    說完這句話，張啟山悠然地敬宋逸明和沈萬山一杯酒，這才繼續說道，“如果說當朝兵部尚書王洽王大人，還算是一個頗有見地的政客的話，那麽禮部尚書錢謙益錢大人倒有些天真了些。”

    “先是為了爬到東林黨內部的至高位置，不惜放火謀殺韓老；最後在先帝屍體不見之後，竟然將國葬如此重要的事情壓而不發，想著不了了之……可謂是昏招百出！”

    “再者說來，我們這個禮部尚書除了在附庸風雅及文學方麵算是有些成就的話，至於其他……真是一言難盡！”

    “難道沈兄你覺得如錢大人這樣膽小謹慎和膽大包天顛倒過來的奇葩來說，他會在這個關鍵時期接受這樣的險招嗎？畢竟在他心裏，長陽王離那個皇位……可是近在遲尺了。”

    “更可笑的是，對於錢謙益，長陽王可是信任如己，反而對於有些本事的王洽，長陽王則是敬而遠之……如此待人行事，就算眼下長陽王勢大，又能走得了多遠？”

    沈萬山一聽不由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或許他相用這大笑，來自嘲自己的前半生吧~

    “原來張大人早就料到即使有再好的主意，長陽王殿下和錢大人他們壓根就不會理會，所以就算是給我們說了，也沒有什麽用……”

    “嗬嗬嗬~終究是望洋興歎啊……”

    張啟山幽幽一笑，不置可否。

    不知道是沈萬山喝多了還是故意試探自己。

    按照原來的計劃，留給眼前這些東林黨人的隻有兩條路。

    如果他們答應置身事外，不受長陽王的驅使，那就是生門。

    如果他們一心要做一個忠烈的東林黨門生，那麽便是死路！

    如果他們看清了眼下的局勢，就知道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明哲保身，給自己留路。

    如果真的看不清，那麽他們救活不過今晚……

    所以這些話就算是可以對郢王造成十分不利的局麵，那麽死人，終究是開不了口的。

    這個既定想法同時也是宋逸明和服部半藏的那個計劃。

    不過張啟山突然有些想變卦了！

    在他和沈萬山交流了這麽久之後，他覺得最起碼這個沈萬山，還有留下來的必要。

    不過現在他們的死生掌握在自己或者更準確說南直隸府尹宋逸明手裏，接下來，才算做是正題！

    “沈老板，眾位，我們這酒已經喝得差不多了，這聊了這麽久，我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眾位倒是說說，在長陽王和郢王之間，你們如何選擇？”

    經過這麽長的的一個暖場，在張啟山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很多東林黨人的臉上都洋溢的輕鬆的表情。

    就如張啟山之前所說的那樣，這個選擇並不難！

    不等一會，就有人耍起了小聰明，“張大人，如你所說，長陽王的勝率已經不大，所以這個站隊問題對我們來說並不難選，隻是你看看我們現在都是囹圄之人，就算是我們決定投靠郢王殿下……”

    “最起碼，你要拿出一些誠意出來吧~”

    該人說完，其他東林黨人都紛紛跟著起哄起來。

    隻要沈萬山無奈地看了眾人一眼，失望至極地報之一笑。

    在如張啟山這樣的人物麵前，他們這種討價還價的小聰明簡直是自取死路。

    要知道現在是亂世，在那兩個眼裏隻有皇權的親王眼裏，所謂經濟、商業、民生都已經不重要了。

    在他們通往至高皇權的路上，所有的一切都要給他們讓路！

    所以即便他們現在掌控者大半個江南省的經濟命脈，可是隻要不在乎江南的經濟民生，那麽他們便和普通的百姓沒有什麽區別！

    不！

    準確說他們比普通的百姓還要招災！

    就如眼下，總有比他們強大的勢力逼著他們戰隊，這一個站不好可不是這幫子蠢材想的那樣左右逢源，而是弄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而這個張啟山看起來溫文爾雅，不過沈萬山並不以為他真的有如此好心。

    相反！

    這個人是一個十分危險的存在！

    果然，麵對著一幫子東林黨人的嬉皮笑臉，張啟山的聲音突然變得冷冽起來！

    如數九寒天的風……

    “現在的你們，還沒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

    “而且我勸你們最好不要跟我使小聰明……畢竟對你們來說，如果選擇一門心思支持長陽王，你們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裏！”

    “如果你們真的想投靠郢王殿下，也不是一句話的問題！你們可知道江湖上有一種鞏固拉幫結派的方法就投名狀……想要加入郢王，自然要經得住如此的考驗！”

    “對了，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不妨告訴你們，你們之所以在這樣的環境下跟我見麵，就是出自我的主意！你說是吧，宋老弟！”

    張啟山這話一出，整個應天府的大獄登時陷入一片寂靜！

    在這落針可聞的死寂中，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在發生的快速地變化！

    如果說這些已經被金錢利益所腐蝕的東林黨人被張啟山的一百八十度轉變震驚的吸引去目光的話，那麽此時，甚至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宋逸明這邊。

    這個最為此次宴會東道主的南直隸府尹，終於成了大家關注的焦點！(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