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分出了考場，曹峰依然打著哈欠。

    也不知道是眼花看錯了哪道題，曹峰本來以為自己拿個一百分是穩當的。一不留神就失算了。

    算了，不糾結。反正是過了。

    從縣裏回程的路上，曹峰便接到了駕校的電話。

    通知下午就可上車練習科目二。

    “這效率，完全可以！”掛了電話，曹峰忍不住讚了一聲。

    “曹峰小兄弟，要上車練習了？”田豐扭頭問。

    “嗯呢，剛不就接到了通知嗎？”

    “你要練車的話，記得跟教練帶包煙。不然……”

    “咋了，我欠教練的？”

    “一般，都是這個規矩。你不是想早點把駕照拿出來嗎？”

    曹峰一聽，不樂意了：“什麽破規矩，我報名的時候，學費都是包幹了的。沒說還要跟教練買煙的！”

    “反正……老哥我也是好心提醒你。”田豐無奈道。

    心想你小子就作，好心當成驢肝肺。老子要不是不想給你當司機了，才懶得跟你囉嗦。

    曹峰自然是不當一回事，沒心沒肺地在後座一躺，補覺。

    下午，曹峰被工作人員帶到了練車場。

    “馬教練，新學員到了。”

    隻見一個皮膚黝黑，幹巴了瘦的男子轉過身來。

    “哦，來了。”馬教練說著彈了彈手上的煙灰。

    “馬教練好，我叫曹峰。”曹峰笑著打招呼。

    “行，好好練。爭取一次就過。”馬教練說著拍了拍曹峰的肩。

    “好。”

    見曹峰對接上了教練，工作人員便離開了。

    等著馬教練抽完了一支煙，曹峰問：“馬教練，咱什麽時候開始練？”

    馬教練朝著眼前爬著曲/線的教練車一努嘴：“喏，等他們先練上一圈。”

    曹峰一看，車裏坐著四個。旁邊的樹蔭下站了還有七八個，顯然都在等著這輛車子。

    臥槽！還以為馬教練抽煙，車子還沒開出來呢！

    “不是說一對一教學嗎？”曹峰納悶地問。

    問得馬教練不明白了：“是啊。這裏每一個學員都是我一對一指導的啊。”

    你娘的這十幾個人就一輛車，是哪門子的一對一？

    “那……馬教練，我們一個下午可以練幾圈？”

    “這個說不定……眼睛打燈泡去了嗎！後輪壓線了壓線了不知道？”馬教練一下子暴躁了起來，衝著車子咬牙切齒。

    “都老學員了還走不好個曲/線，腦子長到胸上去了！”馬教練扔了手中的煙蒂，朝車子走了過去。

    駕校的老師，脾氣都這麽暴的嗎？曹峰不禁咋舌。

    “下一個！”

    駕駛座裏的女人下了車，後座的一個女孩趕緊打開車門跑去駕駛座。

    馬教練拉開車門，一屁/股坐進了副駕駛。

    剛剛下車的女人向樹蔭下的人群走去，臉色很是難看。

    眾學員裏男女老少，各個年齡段的都有。看的看手機，望的望車子，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

    曹峰從站著的樹下挪到了人群中。

    “同學。”

    曹峰湊到一個年齡跟自己差不多的藍衣小夥身邊，問：“你學多久了？”

    藍衣小夥看了曹峰一眼，沮喪地說道：“我科目二都掛過兩次了。”

    “這麽難嗎？”

    “也不是，主要是……我練得少。”藍衣小夥表情不自然地說道。

    “早叫你給煙你不給，這下好了吧，交補考費還去了多的！”旁邊的一個大肚男插了話道。

    “你不是給了煙嗎？不也掛了？”藍衣小夥嘟囔著翻了個白眼。

    大肚男一撇嘴：“我那是運氣不好，他娘的，第一次考試分到的那輛車子一踩刹車就熄火。邪門得很！我們那一車人都掛了。”

    “車子有問題的話，不能換嗎？”曹峰忍不住問道。

    “剛開始也不知道，我以為是自己踩重了的原因。一車人掛完了大家說起來才反應過來的。找考試中心，人家說車子沒問題。”

    大肚男說著又罵了起來：“他娘老子的，說是兩千九百八，老子都去了四千了！到現在科目二都沒過！”

    “不是兩千九百八包幹的嗎？你怎麽花了那麽多？”曹峰問。

    “包個鬼，哪有那樣的好事？給教練買煙買水，交補考費，給考試中心買煙，這七七八八的，你一算不就知道了？”

    “這也太黑了。”曹峰咕噥了一句。

    “小夥子，之前沒看到你，你新來的吧。”

    曹峰點了點頭。

    “買煙給教練了沒？”

    曹峰又搖了搖頭。

    “小兄弟我跟你說，你趕緊去買包煙揣兜裏，呆會上車就塞給教練。”大肚男熱心地說道。

    曹峰再搖頭：“我不買。這不是慣了他們的風氣嗎？”

    “說得對！哥們！咱就是不慣著這風氣。跟他們耗到底！”藍衣小夥一下精神了。

    “你們就軸吧！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大肚男直搖頭。

    曹峰笑了笑，不再說話。

    不買煙能怎麽著！這教練還能吃人啊。

    等了一個多小時，終於輪到曹峰上車。

    曹峰坐進駕駛室，不知道該幹嘛，等著馬教練說話。

    馬教練發了一陣愣，緩緩說道：“先找找感覺，左腳踩離合器，右腳踩刹車。”

    曹峰踩了左腳，右腳卻踩不下去。

    “教練，刹車踩不動。”

    “你踩到油門了！刹車！油門邊上的！”馬教練突然就跟吃了火藥似地吼起來。

    這點脾氣，曹峰能忍。也驚嚇不到。

    曹峰趕緊歪著腦袋看了看，這才踩到了刹車。

    馬教練自己掛了個檔，又緩緩說道：“輕抬離合器，刹車慢慢鬆。”

    曹峰想了想哪是離合器，哪是刹車，然後開始鬆腳。

    “要你的命啊！舍不得鬆！”

    冷不丁地一聲吼，驚得曹峰兩腿一鬆。

    “噠噠！”車子熄了火。

    “沒見過這麽笨的！”

    奶奶的！你還罵起勁了！老子不要臉的嗎？

    後麵還坐了兩個漂亮美眉呢！

    曹峰黑著臉，還是忍了！

    擰動車鑰匙，這怎麽個沒反應？

    “退檔都不知道？發車要退空檔！還要踩離合器！踩刹！”

    你娘的教我掛擋了嗎！你娘的教我發車了嗎？

    馬教練搖了檔，車子這才打上了火。

    曹峰嚐試著鬆腳，車子動了起來，開始向前滑行。<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