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峰退出了卡，小心地放進了胸/口的衣兜。

    這錢，得給嫂子。

    雖然彌補不了嫂子的喪夫之痛，但能把家裏的債還清，嫂子的日子也再不會過得那麽清苦。

    回到棺材店，田豐和萬鴻哭喪著臉。

    見曹峰進來，田豐委屈巴巴地問：“曹峰小兄弟，你說我們哥倆怎麽還沒有功德圓滿？”

    “是啊，我和田豐兄弟都兩手空空了，按理說，我們應該獲得解脫才是，這可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境界。”萬鴻一臉不幸。

    曹峰鼻子裏輕哼一聲，麵無表情道：“”

    兩屍人張了口，卻沒能發出心裏的聲音。尼瑪，這麽無情。

    見桌子上已收拾幹淨，曹峰又去廚房看了一眼。

    還行，碗洗了，灶台也抹了。

    “怎麽地都沒拖？”

    萬鴻聞聲跑來：“忘了，忘了。我這就來拖。”

    曹峰洗漱完，便躺到了床上。

    一閉眼，舒服地睡到了天亮。

    練了一上午車，結果又隻練到了一圈，還被馬教練噴了一臉唾沫星子。

    奶奶個熊！我要投訴！

    “曹峰學員，你想多了。每個學員的情況不同，練一圈所用的時間都不一樣。教練是把控不了的，大家都是按順序排的隊。別的學員也隻練了一兩圈。”

    “一台車搞十幾個人！我交那麽多錢，耗了半天，就隻練了一圈！十分鍾不到就下來了。你們也太黑了！”

    “曹峰學員，我們的學費在這鎮上是最良心的了，我相信你心裏也清楚。明碼標價的，你也是自願報的名，不要張嘴就給我們扣帽子。你要是嫌人多，可以選擇貴賓服務，隨時來隨時練，一千塊錢一個小時，給你配專車。”

    “一個小時一千？你們怎麽不去搶！”

    “抱歉，我們不強求。都是遵循自願的原則。”工作人員一臉自信地微笑道。

    “我是花了錢來學習的，不是來找罵的！那馬教練動不動就爆粗口，態度很是惡劣！我要求換教練！”

    “換不了。都上課了怎麽換，你之前又不講。再說了，馬教練嚴是嚴了點，但他這個人沒有壞心。都是希望你們能長進得快一點。是你自己操作不好，換個教練就不會被你氣到嗎？”

    “什麽我/操作不好……我要是能操作得好，跑你們這來幹嘛？”

    還我之前又不講，之前我知道是這樣的嗎？

    “就是嘛，年輕人氣量放大一點。既然不會，就要虛心一點。你得多找找你自己的原因，別人怎麽都學得好好的？就你蹦噠。”

    說完還不忘補了一句：“挺精神的一個小夥子，怎麽長著一顆玻璃心？”

    我玻璃你/大爺的！曹峰差點就爆了粗口。

    工作人員還是一臉禮貌又寬容的笑。

    好像再多說一句，都顯得是曹峰在無理取鬧。

    曹峰憤憤地回到棺材店裏，衝田豐嚷道：“就你一張烏鴉嘴！我還沒去就說要買煙買煙的！”

    “我好心給你提個醒，還提錯了？”田豐叫道。

    “就是被你喝壞了彩頭！”就你多嘴！就不跟你娘的講道理！

    “怎麽了？”韓琪趕緊上前問，不明白曹峰為什麽發火。

    曹峰卻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田豐委屈巴巴地解釋道：“他要去練車，我好心提醒他給教練買包煙，他不聽。這肯定是吃了憋，反倒怪起我來了。”

    “為什要買煙？教練還會找學員要煙？”韓琪眨巴著眼睛問。

    田豐一臉無語，繼續解釋：“這就是駕校的潛/規則，買了煙，教練心裏也高興，教得也更耐心。”韓琪似懂非懂地點頭：“我上大學的時候，在學校報團考駕照，也沒聽過這種規則呀，什麽時候興起來的？”

    “一直都是這樣。你那……大城市規範些。”

    “那，要買多少煙？”

    “練車的日子，一天一包吧，再舍不得，也要隔天買一包。”

    “這也太黑了！”韓琪皺著眉頭說道。

    “現在駕校競爭也激烈，學費價格起不來，那些教練的工資並不高，就靠收些煙補貼。”

    曹峰沒好氣地說道：“這還叫補貼呀！一車十幾個人，他們早就賺大發了！”

    韓琪笑了，說道：“如果不給教練買煙，教練是不是就教得很敷衍。”

    田豐不說話，隻是往曹峰努了努嘴。

    跟韓琪發不起脾氣來，曹峰蔫了道：“不是敷衍……那孫子就拿你練口才，吼得你心煩意亂的就容易操作失誤。”

    “主要是，他故意在別的學員那裏磨/蹭時間，明明能練上兩圈的，到了你他就剛好掐斷了。”曹峰說著又有些來氣。

    韓琪咯咯笑了：“看來，這學個車還得有強大的心理素質。”

    “我可不是心理素質弱，我就是氣不過。我花了錢，又不是讓那孫子過嘴癮的。”

    “行行，你心理素質強大。那你是準備給教練買煙，還是準備把自己的肺氣炸？”韓琪一臉好笑地問。

    “給那孫子買煙我就不是曹峰！我氣……我犯得上嗎，跟這孫子置氣。”曹峰剛鼓起來的氣又立馬消了下去。

    “洗手準備吃飯吧，那個百味素湯應該燉好了。”韓琪說著便去了廚房。

    “就知道拿咱撒氣，韓琪丫頭一治，這小子就服了。”田豐湊近了萬鴻，嘴裏嘀咕道。

    曹峰雖然沒聽清，卻知道不是什麽好話，一個白眼就瞪了過來。

    “那個，韓琪小老妹，我來幫你端菜。”

    調整了心情，曹峰下午學乖了。

    一圈練完，他就直接離開了練車場。不再傻傻地在那裏等。

    奶奶的，就不讓那孫子得逞。

    有這等的時間，不知道能幹多少大事。

    管他怎麽吼，隻要心靜如水，認真把握每一個技巧，還在乎少練了一圈？

    從駕校回來，曹峰便喊上田豐和萬鴻，又回了趙灘村。

    將兩屍人打發到紅/薯地裏，曹峰便回了家。

    晚飯間，曹峰將兜裏的銀行卡拿出來，放在桌上推到了紀秀靈手邊。

    “嫂子，這是我哥的煤礦轉賣後分的錢。”

    怕嫂子過多傷感，曹峰隻好編了這個話。

    “那裏，還有錢分？”紀秀靈吃驚不小。<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