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四章,過江之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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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棵小小的樹苗長出了分支,這些分支會隨著主樹幹的營養流輸送而慢慢成長起來。

    人就像是一支樹苗,若是沒有營養澆灌的話,那他就是昨天薛戈看見的一棵枯樹,慢慢的凋零,枯死。

    薛戈體內的靈氣真的就像是大江大海,瘋狂朝著他的經脈與明台上的畫卷灌溉!

    薛戈抬起頭看見了城牆,然後他問身邊的記錄官:“那位將軍叫什麽名字?”

    指的是那青麵獠牙的怪物。

    記錄官有著兩抹八字胡,他聽見了身邊少年將軍的問題,下意識的翹了翹胡須。

    “這,這個,這個這個……”

    薛戈嘴角微微上揚:“吃過了飽飯就想嚐嚐以前的樹根?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還端著架子的記錄官身體顫了顫,他有些諂媚的將那青麵獠牙的將軍的所有底細一一道來。

    就像是薛戈自己說的那樣,一支分叉樹幹的成長離不開樹幹的營養分配,就像是那位青麵獠牙的少年將軍一個道理。

    青麵獠牙的少年將軍姓蘇,叫蘇成成,是南疆那邊逃荒過來的東國人。

    蘇成成的爹不僅僅是一個賭徒,還是一個色棍,在南疆爆發饑荒的那一天,蘇成成的爹想要接著酒勁以及那天的兵荒馬亂好趁亂朝著一位他早就看了很多次的良家婦女下手。

    也算是他倒黴,剛剛動手推開門就瞧見了兩個光屁股,於是就那樣被打死了。

    躲在遠處冷眼看完了所有經過的少年蘇成成隻是懷裏麵抱著自己母親的靈位。

    獨自一個人流浪到北疆的蘇成成在一次偶然的捉魚過程中遇到了他的命中貴人——薛長生。

    ——

    薛戈嘴角上揚,問:“曾有過疑問,這個薛長生到底是他娘的是誰!”

    記錄官的胡子動了動,不動聲色的將這一句話記錄了下來。

    薛戈斜眼看去,後者打了個寒蟬。

    薛戈不動聲色的又說了一句話:“狗日的薛長生,別被老子逮到!”

    ——

    楓園與軍隊的衝突在有心人的勸住下被迫停下。

    薛戈微微下壓腰杆,然後慢慢的眯起眼睛俯視山下與山上的人。

    “最高不過明台巔峰而已,不知道我可以打多少個!”

    目瞪口呆的記錄官直愣愣的看著薛戈,隻是奮筆疾書將薛戈的所有大話和豪言壯語一一寫下。

    有人對著薛戈擺了擺手,薛戈笑著點了點頭。

    前者有心,後者無意。

    楓園虎字閣主的前任閣主,也就是虎葫的弟弟曾有過一句話影響到了虎葫。

    “可做不可做,我們選擇不做,不可與可之間,我們要選擇不可,做人留一線。不管是不是好道理壞道理,道理就是道理,永遠有兩麵性。”

    虎葫不是傻子,他是知道冷凝對生嶺城有怨念的。

    五年前冷凝想要來生嶺城曆練,但因為被楓園當中的一位輩分極高的老家夥灌了一些話,因此,冷凝就開始恨起生嶺城了。

    冷凝的父親曾與生嶺城的守城將軍拓拔荒有過一場比試,這一場比試可大可小,可生亦可死。

    可最後的結果卻是拓拔荒打死了冷凝的父親,這便是所有妖言惑眾的話的源頭所在。

    根本沒辦法避免這個問題的虎葫從來就沒有多說什麽。

    身為最墊底的十二門閣主之一,虎葫知道言多必有失的道理。

    有些時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這一次楓園回到世俗當中.共計一百八十人,除掉外院與內院的弟子,長老來了十八人供奉三十八人,一位關門弟子,一位散人,一位閣主。

    散人是蛇素,關門弟子是冷凝道長,閣主則是虎葫。

    其中長老十八人分別是明台初期境界十人,先天巔峰八人。

    供奉三十八人,境界分為:明台一人,三十七人皆是先天後期。

    一百八十位曆練弟子多數是後天淬煉體魄的境界,寥寥數人才堪堪步入先天門檻,至於明台,隻有關門弟子冷凝才是。

    這一次來到山下的主要目的除了是曆練之外,最重要的還是希望可以多尋找機緣與失傳的秘術典籍補充楓園。

    若是有弟子尋到了十多年前失傳的其餘閣主的功法秘籍的話,那不僅僅可以習得此功法秘籍,還可以順理成章的成為該閣的開山弟子。

    至於誰人可以成為該閣的閣主,則要看修為來定義了。

    虎葫就是曾經在山下曆練時,在一處兵荒馬亂的戰亂之地尋到了半本虎哀決,讓他的修為突飛猛進,從明台初期到了如今明台巔峰,十多年就上了兩個大台階,不得不說已經算是進步神速了。

    可就算是這樣,若是虎葫不能在三十幾年之內,也就是氣血淡化之前尋到另外半本虎哀決的話,那他也就終身止步在明台巔峰了,想都不要想那玄之又玄的玄仙境界。

    這就像是有個人撿到了一本可以直達仙境的地圖,隻要順著地圖的路就可以前往仙境。

    可當那人真的興奮不已的來到了仙境的仙門口時,你卻發現沒有打開仙門的鑰匙,更沒有打爛仙門的實力,甚至你連回去的路都忘記了,那你除了竭盡全力的在仙境門口尋鑰匙,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辦法。

    有心為之卻不能!

    ——

    薛戈聽完了記錄官那厚厚的賬本裏麵所記錄的事情之後,也裝沒看見他那苦瓜臉,笑嗬嗬的拍了拍後者的肩膀:“當年你親自把那小子送到了北疆,雖然不如雪中送炭那麽珍貴,可錦上添花的好事你做的還是挺不錯的。”

    幹笑了一聲的記錄官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就隻是恨自己傻.逼恨的牙癢癢。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當時腦子抽筋,居然主動選擇來這位少年將軍身邊做事情,本以為又是一件錦上添花的美事,可沒想到他一來就把自己知道的大部分事情都抖了出去,就像是抖篩糠一樣,簡直一點都沒有剩下。

    至於說假話……

    他還沒有傻到翻開賬本照著念都要念錯的地步。

    薛戈笑著給這位記錄官添上一些豐功偉績:“北國最有名的商會如隻剩下一個了,而這一個目前已經進入我們東國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很快就要和我們軍隊做交易,你記好了,下次別忘了告訴那位差點就要英年早逝的中年將軍!”

    險些把筆落在身下的記錄官差點就把自己的八字胡全都揪下來,他真的是千不敢,萬不敢將這一整句話都記下來!

    誰不知道當年那位將軍就是從生嶺城出去的,

    誰不知道他是被拓拔荒差點打死的。

    薛戈不知道為什麽又拍了拍後者的肩膀:“刀口上過日子,不是屎那也要含著淚吃下去,就像是你們美滋滋的記下每一個人的表情以及死了爹媽之後的幸災樂禍一樣!”

    死死握著賬本的記錄官隻感覺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透著一股子寒氣?

    那是從身下到身上,再從脊梁骨直透腦門的寒氣!

    薛戈走下了高台,最後去逛了一次糧倉。

    三層台階呈倒三角,以最高處的糧倉倒著往下擺放,從高處的堆放到低處的抵擋,最大程度的保護糧食不被潮氣浸染。

    本就有陣法保護,再加上外麵的士兵看護,薛戈很難想到邪馬台的人究竟如何才可以將這裏銷毀。

    薛戈陷入沉默之時突然感覺到了什麽,他下意識的朝著一個方向看去。

    一口水井正在不斷發出水拍打石壁的聲音。

    薛戈走到了那口井前皺起眉頭有些疑惑:“這是怎麽回事?”

    守在水井邊的一位士兵答道:“因為糧倉後麵就是民田,本來以前這裏就是村子的駐紮地,但因為這裏非常適合雪藏糧食便將這裏征用下來了,當時還補發了不少錢財。”

    薛戈說:“發過大水嗎?”

    士兵點了點頭:“去年發過大水,差點淹死了不少人,但還好有驚無險。”

    “水井的水漲了多少?”

    “溢出來了,並且當時我還清晰的記得很多事情,其中最有意思的一件事情大概是在三年前,水井裏麵居然溢出來了兩條長一尺的玉片,說不出來那種感覺,就是好像看見便渾身冰涼,本來當時有人想要去撈的,但最後都不了了之了!”

    薛戈探出腦袋看向深井,繼而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拓拔荒將軍沒有過問嗎?”

    不等那士兵說完,薛戈便後知後覺知道了:“懂了”

    這種事情如果拓拔荒不是第一個知道的,那他就要殺人了。

    “距離上次發大水過去多久了?”

    “已經過去了一年之久。”

    ——

    薛戈想過邪馬台的術士會從水井裏麵出現,但發大水以及那玉片讓薛戈想起來了什麽。

    “他娘的,別讓老子抓到你們,要不然都得死!”

    上了城牆的虎葫指揮人調動自己的人馬朝著前麵壓,不斷的擠壓。

    戰爭來的讓人感覺措不及防又感覺理所當然。

    虎葫的不急不緩讓站在一邊的蛇素大為佩服,可當她的一雙水潤眼眸看向了另外一片戰場的時候,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眸。<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