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輪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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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火短暫的停歇讓兩邊的士兵都鬆了一口氣。
相較於邪馬台那邊的氣氛尷尬,生嶺城這邊的氣氛則是有些詭譎沉寂。
突如其來的戰火雖然沒有打生嶺城一個措手不及,但鎮守邊疆三十多年都未曾臥床不起的將軍拓拔荒卻第一次負傷臥床了。
拓拔府。
拓拔荒招來了一個記錄官。
“讓兵部多給我撥點銀子過來,至於兵量,從百客關那邊調撥過來十萬就行了。銀子要兩百萬兩,別跟老子說什麽好大喜功,老子這次要打爛邪馬台!”
那記錄官一臉為難的看著將軍,欲言又止的模樣。
眼瞧著記錄官不動筆,拓拔荒就算是靠坐在床頭上,眼珠子一瞪之下也要下那記錄官一個趔趄。
“看你爹呢,磨磨唧唧的,老子給你說的話記錄下來了嗎?”
記錄官小心翼翼的整理措辭。
“如今剛過十月,百客關那邊的將軍都輪調了一遍,如今若想要調撥過來一萬人都有點困難。至於將軍您說的一百多萬兩銀子……將軍,您可別忘了,皇帝陛下前些日子才撥給西疆辦鐵蠻大比花掉了五十多萬兩銀子,如果不是大將軍薛戰戰功卓越,別提五十萬兩銀子,就算是張口要一百兩銀子,內閣那些大人都要像麻雀一樣嘰嘰歪歪半天!”
拓拔荒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下意識的問道:“野兒如今可回來了?”
這下,記錄官就更尷尬了。
拓拔荒仿佛也後知後覺,也不再多言,換了個話題問到。
“薛懷易那邊是什麽態度?”
記錄官鬆了一口氣。
“薛將軍那邊的意思是您的意思有一半可以是他的意思,大事您先說,小事無需說。”
這句話很有嚼頭,甚至嚼頭大了去了。
如此問話過後,屋子裏的兩人都沉默了很久。
“我曾問過羽騁,生嶺城究竟還有沒有存在的意義。”
記錄官這一次根本沒有選擇撰筆,而是恭敬的擺手,連言語都不敢言語,隻是連連擺手。
就算是十多年的交情,他也不敢聽有關大將軍羽騁的任何事情!
拓拔荒悵然一笑:“我曾以為我以後是會做大將軍的,可……世事難料啊!”
突然,拓拔荒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這讓後者愣了一下,隨即連忙上前攙扶住拓拔荒。
不知什麽時候下了床站起身的拓拔荒與記錄官一同出了屋子,走在大冬天卻依然春意盎然的院子當中。
“百客關盤踞的地頭蛇有很多,他們就像是那些野人在深山老林裏麵養的蠱一樣。”
拓拔荒隨意的踩死了一隻瓢蟲,波瀾不驚的說道:“有人說養最強的蠱是將一群蠱蟲放在一個單獨封閉的物體當中,然後不給吃也不給喝,讓他們自相殘殺……”
記錄官身體微微顫了顫,不敢搭話。
見老朋友如此,拓拔荒也不再嚇他了。
拓拔荒輕輕推開記錄官:“我還沒老,我還年輕,如今不過剛剛五十,卻已滿頭白發,我曾以為我可以在北疆守三十年爭得一個大將軍位置,可如今,一紙書信就像是打蛇七寸的鞭子,將我打的徹夜難眠!”
記錄官眼中滿是驚懼!
“大將軍羽騁,退位了!”
……
薛戈吃著蒸餃,聽著薛懷易告訴他的內幕消息。
玉米肉餡的蒸餃沒有韭菜蒸餃好吃,這是薛戈吃了十六個蒸餃之後得出的結論。
薛懷易指著桌子上的信件。
“大將軍羽騁如今一百二十高齡了,如果不是大將軍羽騁也是一位修煉者,他其實更早退下來的才對。”
薛戈嚼著餃子問到,有些好奇:“二伯,你沒想過當大將軍?”
薛懷易自嘲:“你小子。我什麽時候說過我不想當大將軍了?”
薛戈點了點頭:“當年我爹當大將軍的時候,保國衛家是國在前家在後的。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保家衛國保家衛國,家前後國了!”
薛懷易聽著這一句話若有所思,他也吃了一個蒸餃。
“韭菜餡的不如玉米餡的。”
薛戈瞪了二伯一眼:“韭菜是新鮮的,玉米是凍過的,你吃不吃的來好壞?”
薛懷易嗬嗬一笑,不接這一茬:“再過些日子你替我去百客關迎接那位新上任的大將軍吧,我就不去了。”
薛戈雖然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隨即他像是想到了什麽有些好奇的問道:“是誰要取代羽騁?”
薛懷易古怪一笑:“當年你爺爺那一輩就結下的恩怨,你得想辦法自己解決!”
薛戈思索了片刻抓起餃子吃了一口,然後他自顧自的說了一句。
“玉米的確實比韭菜的好吃點。”
……
書信有很多,但家信卻隻有三封。
爹娘各一封,霜兒又一封。
薛戈提筆開始書寫,一封又一封信件從自己的筆下撰寫完成,最後隻剩下老院長的信不曾回過。
咬著筆杆子的薛戈聽著外麵車水馬龍的集市,他站起身,翻過院子來到高牆上。
薛府的後麵是集市。
薛戈下了牆頭去買了二兩錢一斤的茶葉,然後又買了北疆.獨有的厚腿雞蛋。這種厚腿雞的腳脖子很粗,與一般成年人的手臂粗細,比一般的家養雞要粗太多了。
提筆開始書寫,洋洋灑灑千字,最後祝賀老院子十月壽辰福如東海,壽比東山,恕小子不能親臨現場祝賀,特備厚禮祝賀。
找下人要了一些上好的布料,將書信一一分類包好。
走出薛府,薛戈抬頭仰望藍藍的天空。
如今不過才幾個月時間而已,就好像過了十幾年一樣。
薛戈深吸一口氣又吐出一口氣。
……
時間過得很快,薛戈身體上的傷勢比所有人想象的還要快。
隨手敲打自己的大腿肉,薛戈看著遠處的邪馬台駐紮地。
他突然問身邊的記錄官:“我們有沒有可能連根拔起邪馬台?”
那記錄官看向薛戈的時候滿臉的激動,甚至手裏麵拿著的小篆筆都在微微發顫。
他有些結巴,但好在強大的心理讓他重新整理好措辭。
“每一個勢力可以在如今這個世上存在都足以說明他們的強大,若是沒有足夠強大的陣法與修煉者作為他們的後盾,他們是守不住他們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的。”
薛戈摸著下巴:“也就是說,他們如今的駐紮地其實已經布下了一座陣法?”
那記錄官點了點頭:“是的薛將軍,您不知道很正常,但我們記錄官會在一個時間裏麵相互對照情報記錄,我從別人的記錄冊當中看見過一則記錄,講述的就是有關邪馬台大陣的記錄。”
薛戈默默聽著記錄官的話。
而戰場上,邪馬台的士兵們開啟了第不知道幾次衝鋒。
十字.弩拉開了弓弦,巨大的弩箭上被陣師刻畫了好幾種符文,其中就包括了漣漪與爆炸銘文。也就是當初孫澤對付薛戈時用到的符文!
破空的箭矢帶著靈氣劃破了天空,落在了地麵上的箭矢讓每一個邪馬台術士都知道了什麽叫做生死一線!
轟!
漣漪符文帶來的聚攏靈氣效果與爆炸符文帶來的後續傷害讓邪馬台的那些術士們苦不堪言!
當然,並不是每一支箭矢都成功落地然後爆炸開來的,也有術士在弩箭還沒有落地時便牢牢抓住,然後朝著生嶺城這邊就擲了過來。
總的來說,十字.弩射出的弩箭有利也有弊。
終於,兩軍交匯的那一刻,死人出現了。
有了死人的出現,便激發了每一個人的血性!
有修士站在生嶺城城頭,他看著身後的那些神色漠然的士兵,他爽朗一笑:“諸君,且看我破軍!”
他一躍而下,在幾千米高的空中,雙袖吃飽了風,從袖中滑出兩張符籙在手中,那修士哈哈大笑之間已經貼上一張咫尺之遙符籙在胸口!
唰的一聲,遠處一位邪馬台術士應聲倒地,隻見一位修士高高站起一腳踩爛了那術士的整顆頭顱!
有邪馬台術士一言不發隻是鬼祟行事,整個人如那陰暗夾縫當中的毒蛇,如蛇遊在戰場,遇到東國士兵隻是纏繞其上,根本不用花掉太多力氣便用身軀將其肉身纏斷,鎧甲更不可能抵擋的住此人的絞殺之法!
如蛇遊走戰場,收割戰功如探囊取物!
有修士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就想要去會一會那術士的鬼祟術法,可還等他施展術法一步千裏,便已經有一位邪馬台術士一個騰挪換位,以肉身換肉身強行移行換位來到了他的身旁,手中長劍一劍遞出,劍氣如大氣蒸騰徹底籠罩住了那修士的奇經八脈!
以劍氣澆灌那修士,使其經脈堵塞暴斃而亡!
此情此景,多如牛毛!
站在生嶺城城頭的薛戈抬起頭,看了一眼日落西山的太陽。
他低低說了一句。
“太陽落山了!”
他轉過身背對戰場,輕輕搖了搖自己的手腕,然後輕聲說道:“我可不想死在這個鬼地方!”
他一把撰住了遠處飛馳而來的箭矢,箭矢上的幾個符文閃閃發光,顯然是一種薛戈未曾見識過的符文!
直接後倒而下的薛戈享受著這片刻的安寧,他的腦袋仿佛枕在棉花上麵,整個人的身軀都徹底放空。
太陽從東邊升起,太陽從西邊落下!<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