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八章,武夫開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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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戰場一線牽引,從北到東,薛戈第一刀砍死的家夥就是一個鬼鬼祟祟躲在重甲兵身後的刺客,以重甲兵為障眼,強行殺掉了好幾個比他高幾個境界的修士。

    說來也算他倒黴,本來薛戈一刀下去隻是想將眼前的重甲兵一刀了結的,可沒成想一刀居然兩條命,當時砍的薛戈都愣了一下!

    但也隻是一撇帶過,薛戈便繼續鑿陣。

    每當薛戈自己想要脫身離開戰場時,總會有一兩個不怕死的修士憑借著自己的肉身強行留下薛戈,然後那些普通士兵就一窩蜂的朝著薛戈所在的位置一湧而來,就像是尋見了吃食的魚群,密密麻麻的,若是一般修士看見了怕是都要怵上三分。

    好在薛戈隻是稍微愣了愣便找準一個方向一路鑿開,最後從北打到了東。

    血路是有的,隻不過血路總歸沒有人多,不到片刻功夫,被薛戈硬開出來的血路便再一次被人海淹沒。

    藏身於山嶺間,雪萍下的邪馬台士兵越來越少,隨著時間的流逝,眼看生嶺城的護城大陣即將崩潰。

    有一位邪馬台修士突然憑借著自身靈氣的牽引,繼而猛的朝著生嶺城的城門口就衝了過去!

    在此期間,不是沒有生嶺城的修士想要攔住那個家夥,可無一例外的都被一個個憑空出現的邪馬台術士攔住!

    邪馬台的術士精通符籙與陣法一道,不似修士與肉身淬煉者。他們隻負責吸收靈氣並且淬煉靈氣納在己身,隻是為了不消耗靈氣將其作用於大陣與刻畫符籙之上。

    靈氣的煉化是為了更好的淬煉神魂體魄,也就是修士煉化靈氣是為了淬煉後天肉身與先天靈魂。

    而邪馬台的術士則是反其道而行之,是將自身作為儲存靈氣的容器,在不損失一絲一毫的情況下布下一座座陣法,然後刻下一張張符籙,將其威力最大化灌其靈氣!

    有術士可能一輩子都不一定用的完自身體內儲存的靈氣,但更多的術士卻是選擇將自己化為陣法,將自己作為那刻畫銘文的符籙紙張!

    那衝到了生嶺城城門口的修士猛然嘶吼一聲,然後雙手撐開撫住白色淬乳的光暈,砰的一聲!

    白色淬乳的光暈上多出來了一灘血跡,而那白色淬乳卻隻是微微顫了顫,最後竟是無事發生過一樣!

    可這還隻是第一個……!

    ……

    勉強吃飽飯的拓拔荒看了一眼奏折,他輕輕放下又輕輕拿去,如此反複好幾次之後他莫名其妙的突然勃然大怒,一把掀了桌子!

    剛剛想要怒罵兩句的拓拔荒突然咳嗽不斷,大口大口的鮮血裹挾著他剛剛吃進肚子裏麵的食物都被吐了出來!

    有一位親兵迅速來到拓拔荒身邊,手掌輕輕按住拓拔荒的後背,灌入靈氣,以靈氣為牽引慢慢為拓拔荒舒展身軀。

    拓拔荒看了一眼後者,後者無動於衷。

    拓拔荒最後又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奏折。

    “拓拔狼在草原之上戰功赫赫,朕賜千金萬兩,窮奢極玉一塊,良布千匹,暫領位職北疆大將軍,即刻複命!”

    真正讓拓拔荒感覺慌繆的言論其實是奏折另外一邊的一封書信,是拓拔荒的侄兒拓拔狼給自己叔叔的書信!

    “小侄不孝,立於叔父拓拔荒頭頂,小子惶恐,但天命難違,小子鬥膽問一句,叔父可知錯?”

    拓拔荒叫了一聲:“拓拔城!”

    那親兵上前一步。

    “拿我紙筆來!”

    拓拔城愣了好一會,最後他輕聲問道:“薛懷易將軍?”

    拓拔荒臉色陰沉點了點頭:“我不能讓這個狼崽子毀了老夫辛苦守下的生嶺城,就算老夫當不了北疆的大將軍,那老夫也決不願意讓一個黃口小兒來禍害黎民!”

    拓拔城呡起嘴一言不發沒有動作。

    拓拔荒斜眼看去,見後者沒有動作,他那不大的腦子今天不知怎麽的,居然很靈通了。

    拓拔荒突然笑問道:“那小子也給你來信了?”

    雖然是笑,但房間裏麵的溫度驟然下降了好幾個零點,幾乎到了水沾地便凝冰的地步!

    巨大的壓力讓拓拔城為之窒息,雖然拓拔荒根本沒有施展任何手段,但這種幾乎笑著從拓拔荒嘴裏說出來的話就沒一句不讓他人膽寒的!

    拓拔城一言不發,隻是從懷中取出來了一封信上遞到拓拔荒麵前。

    拓拔荒看了他一眼,接過書信打開一看。

    看完書信的拓拔荒自嘲:“好大的氣魄!”

    拓拔城依然一言不發,不作任何言論。

    “待我做了大將軍,你便是下一任生嶺城的守城將軍,我可以承諾於你,生嶺城從你開始,便再無第二位將軍掣肘你,生嶺城也不再有城主坐鎮,將來的生嶺城隻有一位拓拔城將軍獨攬大權!”

    ……

    薛懷易得到了消息,走馬上任的北疆大將軍換人了,這讓他在愣神的功夫又被忠老叫回了魂。

    “當今陛下,當真是……”

    薛懷易有些無言以對了。

    忠老罕見的露出譏諷笑意,他自嘲道:“當家的狗,當狗的人,現在這鬼世道。”

    薛懷易白了忠老一眼:“怎麽說話的?皇帝陛下怎麽就是狗了?”

    忠老愣了一下:“我不是……”

    薛懷易直接打斷了忠老的言語,玩味小道:“如今這世道,忠老說的其實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忠老倒是無言以對,隻能又開始修起閉口禪了。

    薛懷易走入書房,提筆寫信。

    “如今界犬還有存活的?”

    忠老答道:“自從薛戈那小子帶走了最後一條種狗,我們這邊已經沒了界犬了。”

    薛懷易抬起頭,問了一句:“現在寄信大概多久可以到西疆?”

    忠老又答:“一天左右。”

    薛懷易喃喃自語:“真是不講道理啊!”

    忠老沒接這一茬。

    橫跨千裏地,先天修士要急行五天乃至十天,中間如果出現了什麽特殊情況,甚至還要往後拖。

    可明台修士隻需要一天時間便可一步千裏。

    “報!”

    有士兵手中拿著信,進了府。

    薛懷易看了一眼那信問道:“拓拔荒的?”

    忠老撇了一眼信封上的署名,繼而笑道:“署名都沒有,隻有信沒有信封,應該就是了。”

    薛懷易摸了摸很久不曾剃掉的胡須:“狗日的吝嗇鬼,一輩子吃不上三個菜。”

    信中的內容簡單明了,甚至都談不上信,就隻是一封有關拓拔狼的背景與做過的所言所行。

    良久過後薛懷易放下信突然問道:“薛戈那臭小子在哪裏?”

    有一位暗中護衛薛懷易的死侍從陰暗的角落中走出,輕聲道:“薛公子如今在東麵的戰場上,與三位修士一同廝殺敵寇。”

    薛懷易擺了擺手:“叫薛戈回來,有事情要讓他去做。不是說好了不上戰場的嗎,怎麽,真當自己天下無敵了?”

    忠老嗬嗬一笑。

    薛懷易古怪的看了一眼忠老,後者不明所以有些納悶。

    薛懷易大笑:“笑一笑,十年少,喝點酒,不用驕!”

    ……

    薛戈從一堆屍體裏麵取出來了一把長劍,他掂量了一下,問道:“你們背刀客一般都是怎麽行事的?”

    那背刀客身軀挺拔,生病背負三把長刀,其中兩把長刀都是鍛器莊打造的,剩下那一把則是他自己打造的。

    牛攬月麵無表情:“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們這種人,就應該活在死亡的邊緣。”

    薛戈一刀斜劈,這一次的刀居然落空了,這讓他的手臂微微發麻。

    薛戈皺起眉頭迅速巡遊自身小天地,發現位於明台之上的畫卷正在微微發顫,似乎畫卷裏麵有什麽你自己東西想要衝破畫卷!

    護著老漢的薛戈突然說道:“我們要快點了,要不然時間不夠了!”

    孫早問了一個時間:“大概多久!”

    薛戈簡潔明了:“半刻鍾!”

    距離城牆之遠,隻差幾千米。

    一直鑿陣的女子武夫繡眉抬起頭看了一眼薛戈三人所在的方向,她一咬牙不再鑿陣,而是選擇開陣!

    鑿陣的意義在於殺人破陣,破開敵方的包圍。而開陣的意義在於自身為圈,開出一個不大不小剛剛好可以護住幾人的安全地帶。

    相比較鑿陣而言,開陣的速度與力度都足夠讓繡眉的精氣神超出她平時所用的巨大消耗。

    但她沒想太多,直接一拳打死一個普通士兵,然後抓住士兵的腦袋用他的身體開陣!

    “薛小哥!”

    薛戈隻是看了一眼後者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廢話什麽,直接用刀開道一路砍過去!

    一路上的打打殺殺難免會有受傷,不是幾人不說便沒有傷勢,隻是在血液與死人的刺激下,自己的生死其實很快就被熱血給衝散了。

    如今回頭看去,薛戈身上已經算的上千瘡百孔了,大大小小的窟窿數不勝數,甚至在他後背處還被人開出一條長長的血槽來!

    薛戈泰然處之,隻是不斷前行道路時不斷抽搐的嘴角表明出他其實也非常不好受。

    而孫早更離譜,他左臂早已經鮮血淋漓但卻依然倒提長槍,整個人依然在萬軍叢中談笑風生,甚至還和牛攬月談笑風生給他介紹媳婦!

    至於牛攬月,他此時此刻倒是四人當中受傷最輕的。

    而開陣的繡眉,全身上下已經沒辦法數傷口了,但她獲得戰功的量比兩人加起來還多!<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