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我來當這個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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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鬱離今日難得睡晚了。
一想到華未央確切回答他道“在心裏永遠首位”,便心中紛亂。
一夜雜亂的夢。
然而蕭鬱離心中隱秘的欣喜,等他下樓看見挨著華未央和炎時他就有多無言以對。
“師祖,你也醒了。”
雲夏先跟蕭鬱離打了招呼,很有禮數地沏茶,遞上糕點。
蕭鬱離本想以往那樣坐在華未央身邊,卻發現對方右手邊貼著炎,左邊貼著雲夏。
再旁邊就是葉清楓和歸謙,他進又不是,退又不是,隻好直接坐在華未央對麵。
炎應該是被華未央哄好了,大抵是少年本就不愛無事強賦愁。
今早華未央替他重新弄好那蝴蝶,再鄭重地與他解釋清楚,昨日那事早就不太放在心上了。但姐姐還是要跟著的,炎這會子跟華未央道:
“姐姐,你後天去看那花燈會麽?”
蕭鬱離一怔,後天有花燈看麽?
他怎麽不知道?
“師祖不知道吧?”雲夏看出他的疑惑,又想起來昨天和華未央的對話。
嗯!就由她來做這牽紅繩的月老吧!
“昨日瀚王殿下來了,裕都的官府今早貼了公告,說是要為他接風洗塵,特地要搞一場花燈會。”
葉清楓嗤笑一聲,“那當官的不過是在拍馬屁,為了迎接瀚王,今日就封了許多街道。”
天恒山不受朝廷管束,一直處於中立。
常年作為局外人的弟子說起話來自然是直言直語,絲毫不帶避諱的。
隻是他為了不給他們惹麻煩,才稍放低了聲。
這裕都的花燈會原本就不在這個時候辦,現在忽然興師動眾,苦的便是那些被牽扯到的百姓。要不是官府已承諾了會給做工的工匠們多些報酬,聚集在這裏的一些熱心腸的人怕是早就打抱不平了。
華未央心下思索,這官府這麽勞師動眾的,應該也不僅僅隻是為了瀚王一人——
瀚王固然貴重,可這裏終究是武林泉隱劍莊的江湖地盤,這區區成薑之人又能有多大地位。
而這次靈翠山的打擂比武似乎比往日裏還要熱鬧隆重,隱約透露出一絲非比尋常的意味。
像是讀出了華未央心中所想,也知她心中疑惑,雲夏出聲問道:
“這官府可能不單單為了瀚王。方才我聽到臨陽派的弟子在談論,這次的花燈會還是給試劍大賽預熱,官府似是還準備邀請所有參與比武的門派前去觀賞,這……”
“那倒是不意外。”炎接道,“畢竟這次打擂比武確實挺吸引人的。”
在場其餘幾人本就不是衝著此次試劍大賽來的,對詳細事宜也不太知曉。
這下都好奇地望向了炎,想要尋求個答案。
“你們不知道麽?”炎奇道,“幾日前,盟主府為了給這次打擂比武造勢,據說會給獲勝者送上一把能進入‘千百樓’的密鑰呢。”
“千百樓?”雲夏疑惑道,“這是真的麽?”
所謂“千百之慧,齊聚一樓”。
這說的就是集齊天下所有秘寶以及寶器的地方,裏頭不僅有許多孤品,還有同樣珍貴的仿製品。
甚至,還有曾經出現過而今再未流傳的珍稀之物。
常人要是能有機會進去,就能收獲許多,可謂人人向往。
此地過於寶貴,雖現在大部分歸於門下,原本卻為一位老者所有。
隻是這老者多年來不曾露麵,已拜托給其下弟子所看管。
據說二十年前曾有一名弟子叛出師門,將裏麵的寶物偷走了一半,那人與寶物如今仍然下落不明。
有關千百樓,在場幾人或多或少都有聽聞過。
隻是盟主府向來管製嚴格,這次下了如此大手筆,著實令人吃驚。
華未央轉頭看向炎,直覺告訴他,炎曾向她透露的、正在找尋的“雲鼎秘寶”興許也跟這個有關。
對方接下方平意的指令下山,說不定對盟主府的動向早有所猜測——
看來這次的打擂比武也沒這麽簡單。
隻是千百樓的確很吸引人,可華未央還是覺得似乎還不太夠——
不太值得能驚動幾乎整個天霽的人都前來。
畢竟各大門派家族或多或少已經成立了百年,什麽樣的寶物沒見過。
比起這些,對他們而言還是實實在在打出名堂的試劍會更加重要。
“當然了,光憑借這個還不夠。”
炎在這時道,“最重要的是,有人放出消息說,千百樓藏著玲瓏墜。”
玲瓏墜。華未央明白過來,此物至高無上,意為權力。
得此者可令六大家族為其效命,甚至可以與天霽三國平起平坐,怪不得瀚王要特地過來一趟。
而蕭鬱離聽罷,神情絲毫未變,抿下一口茶。
華未央見對方神情,不由得再深思。
倘若那樓裏真的藏了玲瓏墜,那盟主府又怎麽可能公開讓別人來搶奪,誰會把權力拱手相讓?所以這玲瓏墜可能隻是有心人放出來的一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怕是——
要向天下人逐漸揭曉清泉莊以及它守護的秘密。
炎是不知道華未央等人在秘密進行的事的,他觀察著眾人神色,問道:
“你們應該不知道這是什麽寶物吧?”
“知道。”華未央道,“隻是沒興趣。”
其他人紛紛也表示“知道啊”,但是沒興趣。
炎納悶了,“可據說連那位帝師大人都很想要這個東西,他也為此來了呢!”
帝師大人本人一頓,這個傳聞都聽了快八百遍了。
他很想說他不是、他沒有,望向華未央的眼神裏充滿了否認。
華未央看蕭鬱離衝他微微搖頭、渴求理解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再跟炎說:
“他其實也沒興趣罷。”
“是嗎?”炎更納悶了,“姐姐,你就這麽懂他?”
怎麽會不懂呢。
華未央笑著,卻稍微避開了蕭鬱離再度望過來的眼神。
知己難求,知音難逢。
眼前人就是會讓她一眼驚鴻……
從此總讓她懂得、總讓她心有靈犀。
眾人再閑聊過後,華未央意識到她與麵前諸位也像這間客棧的其餘客人那樣,天南地北聚在一起。
縱使身份不同、目的也不盡相同,卻也依舊可以在短暫的相聚中談天說地。
人生何處不相逢,萍水不過談笑中。此等趣事,遠比一生清淨要來的痛快。
如此,蕭鬱離便覺得他也更能理解華未央為何熱衷於觀賞這世間的一切了。
恰好今日葉清楓還同華未央道,他們需在客棧裏待上幾日。
等候天恒山的人再來信告知嗜血藤蔓一事以及其餘事項。
華未央難得有了空閑時,這頭剛有了些許想法,就被炎與雲夏拉著出門。
隻來得及匆匆回頭去看了身後的蕭鬱離一眼,歉意地笑了笑。
本還想跟華未央單獨再說一會話,蕭鬱離也頗為無奈。
這下各有各的去處,又是不相幹,蕭鬱離便打算自行休整一番。
待他到了茶樓二樓,在上麵選了個極佳的位置,邊品茶邊等著他們時,也順道聽著茶樓其餘客人的談話。
那些客人又是毫不顧及地說話,基本上全都聽了去。
近期來裕都的人除了是要試劍大賽的,也有許多商人來此乘機做生意。
加上盟主府千百樓的消息一出,人人都在打著主意。
這些話對蕭鬱離來說沒什麽用處,也就聽的心不在焉。
隻有聽到那些人談及寒山樓和墨家時,他才傾耳聽的仔細。
“……據說那墨家的墨閑……與顧清風有了過節……?……什麽?是顧清風的師弟被殺了?”
“可我聽說的……那弟子是突然暴斃而亡啊?……”
“倘若真的是被殺的,依那顧清風護他師弟的性子,又怎會輕易放過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