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當還是不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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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牧小飛趕緊跑進內堂,隻見王卉子呆愣在原地,左手捏著右手的小指頭,隱隱約約可見血跡。
    而那個男子,也就是黃軍,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似乎想上前查看,又怕引起人誤會的樣子。
    一看我們進來,他慌忙解釋:“小飛,我不是故意的。”
    牧小飛三步並做二步的衝到王卉子麵前,看到兒子那反應,王卉子這才醒豁過來:“哎呀,我沒事,那個瓶子碎了,玻璃碴子濺到了我的手上。”
    我看了一眼麵前的幾人,拉開抽屜,把消毒酒精和創可貼遞了過去。
    “現在跟我說說,這是咋回事兒?”我站在一旁,看著地上破碎的琉璃瓶。
    這瓶子我沒記錯的話,應該也好幾萬吧,好像是民國時候的東西,就這麽破了,心疼的我牙癢癢。
    黃軍不知道我是誰,他看了我一眼,沒有張口。
    “這是店老板,這當鋪就是他的。”看出了黃軍的局促,王卉子主動做起了介紹。
    這下,那個黃軍才反應過來,剛想上前和我握手,我一把躲開了。“瓶子誰摔碎的呀?”
    見我不理他,黃軍也隻好訕訕的收回手。
    “呃,關落……”
    我見王卉子要開口,急忙打斷了她,“這可是民國時期的琉璃瓶,三萬多收進來的呢。賣出去可不止這個價。”
    一聽價格,王卉子臉色立馬變了變。而我看到黃軍眼中也有一絲掙紮。
    “是我……”
    果然,王卉子還是心軟了,她想把這事給擔下來。
    “啊?”不僅牧小飛愣了一下,黃軍也跟著愣了一下。
    “那行,有人認就好,這瓶子三萬多,從你工資裏麵扣吧。”我一改往日那副好說話的脾氣,直接就下了定論。
    “哦。”王卉子沒說啥,拿起笤帚準備清理地麵。
    “別,你從我這口吧。我把房子抵給你,那瓶子是我摔碎的。”說話的人是黃軍。
    我側頭看了他一眼,嘿,這人還不算壞,至少勇於承認錯誤。
    “你那房子我知道,不值幾個錢,不過抵押一個花瓶倒是綽綽有餘。”我順手拿過他放在桌上的房本和鑰匙,有意無意的往上拋著。
    “關落。”王卉子見我接過房本,明顯有點兒著急。
    可她見我不理他,又轉頭衝著黃軍吼:“這可不像是抵押給銀行,抵押給銀行裏還有地方住。你還能夠還。抵押給典當行,你連鑰匙都得交出來,你晚上睡哪啊你?”
    “我……”黃軍唯唯諾諾的結巴了兩下:“哎,你別管,不就是個睡覺的地方嗎?難不倒我。”
    看到黃軍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王卉子真的氣極。
    我想剛才那個瓶子之所以被打碎,估計就是王卉子想把黃軍往外推引起的。
    不過,這不重要。
    “你那房想抵多少錢?”我翻看了一下黃軍的房本,100個平房,按照龍州的市價來說,可賣120萬。
    “您看這值多少錢?”黃軍也沒什麽主意。
    “死當100萬!一年活當80萬。”我一口價!
    啊?
    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望著我。
    也許王卉子是覺得我殺價殺得太狠,但是黃軍也許是覺得我喊價太過幹脆。
    我想他來我們勸君之前,應該也去過其他的典當鋪。估計其他地方也不過這個價錢,甚至有可能還要低。
    我看著黃軍:“當還是不當?”
    黃軍有點猶豫,估計他還想還口價。
    “這花瓶就當利息了。”
    黃軍一聽我這話,裏麵亮了眼睛:“當,我當!”
    要知道當掉一套房子,因為價值很高,利息也會很高。但現在我相當於給他免了息,還不用賠付琉璃瓶,黃軍自然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
    而一旁的王卉子見狀,除了歎息也隻有搖頭。看著我們兩在那操作房產抵押的手續,王卉子好幾次都想上前說話,不過我一直沒給她機會。
    塵埃落定,黃軍高高興興的拿著銀行卡出了門。
    王卉子想了想還是追了出去。
    我聽見她在門外跟黃軍說著話:“我知道一年後你還不出來的。這錢你拿著別去賭了,把賬還了,買一個小一點兒的房子,好歹有個窩,再找個工作安安生生的過下去,這不比你睡在天橋下風餐露宿好嗎?”
    黃軍也應著她的話,可我知道,這應了也是白應,愛賭的人始終要去賭。
    看著王卉子一臉擔憂的走回當鋪,我笑了笑,把房本扔給她,“王姨,本子放好,一年後我們去收房。”
    看著那本本,王卉子長歎一口氣,鄭重其事的將房本放進了保險櫃。
    牧小飛知道他老娘在擔憂什麽,他也隻能在旁邊勸說:“媽,你就別管了。咱們能幫的就隻有這麽多了。”
    “可是,小飛,當初你黃叔幫了我們不少忙,看到他這樣下去,我這心裏,真的……”
    “我知道,但是這世上什麽都可以碰,唯獨黃賭毒。誰沾誰毀。”小飛倒是看得痛徹。
    我呢,靜靜的坐在一邊,聽著他們兩母子說著悄悄話,“王姨,小飛說得沒錯,你能勸得了一時,勸不了一世。”
    那我們倆都這麽勸她,王卉子還是皺緊了眉頭:“關落啊,你不知道,這黃軍啊,以前多好的一個人。那時候我們家窮,他們家過得好一點兒。所以他就經常給我們送一些吃食。誰家要是有個困難,需要借個錢應急,他也從來不說二話。反正啊,在我們那一片,受過他恩惠的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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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卉子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這也是我看重她的一點。
    “關落啊,你說,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夠幫幫他啊?”王卉子還在為黃軍焦慮,“你不是認識一個警察嗎?那個女警。你讓她把他抓進去,關個一段時間把賭戒了,說不定這人就變了呢。”
    “嘿嘿,王姨,米譫已經不當警察了。再說,黃軍都這個年紀了,本身就不好找工作,要是蹲過號子,以後更沒人要了。”
    聽我這麽一說,王卉子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在安慰了她兩句後,我就拉著牧小飛出了當鋪門。
    “你有啥話你就說唄。”一路上,我看牧小飛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實在忍不住了。
    “那個,就是黃叔那事,你那長生庫有沒有辦法幫他解決啊?”牧小飛問我。
    嘿嘿,我就知道,這小子還是放不下這事。
    “放心,我早就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