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嗷一嗓子叫出來：“人類成親不是可以鬧洞房？我要去參加。”
    李敬濟眉頭一跳，悠悠地看著江晴：“如果她同意的話，可以。”
    江晴：“……”
    他瘋了。
    麒麟轉頭一臉八卦地看著她：“小晴晴，我沒鬧過，你給個機會呀！”
    江晴想打人，邁開腳要溜。
    麒麟也是靠不住，他們才商量好的，轉頭就叛變。
    還要鬧洞房，鬧個鬼！
    沒等她邁第二隻腳，就被麒麟一把薅住，生無可戀地說：“哎呀，你輕點，我是女的，我也不是妖精！”
    麒麟略鬆了手，一臉諂媚地問李敬濟：“仙師，我表現好不好？”
    李敬濟很滿意，淡淡地說：“嗯，你把她先抓回去。我去辦一點兒事情，等我回來了，你再走。”
    說著飄然遠去。
    江晴看著麒麟，眼裏噴火，磨牙鼓腮：“你這牆頭草，給老子鬆手！”
    麒麟笑：“小晴晴，你發火的樣子最最好看了，你再努力生氣給我看看。”
    江晴：“……”
    倆傻鳥不知怎麽又出來了，一個上竄下跳，一個下跳上竄：“真好，我們雀神嫁給了李仙師。”
    “咱們要給備一份厚禮！”
    “我去年新存的蟲子幹，十斤，都沒舍得吃……”
    “拉倒吧，雀神是人，不吃蟲子！”
    江晴仰天長歎：“我做錯了什麽……”
    下一秒，她就被迫回到了鳥窩，剛才他跟李敬濟說什麽來著，什麽這裏也很好，真恨不得打自己的嘴。
    現在這鳥窩，不就是牢籠麽！
    麒麟在鳥窩外麵：“小晴晴，我以後就不回來了，這裏就當是我送你和李仙師的賀禮。”
    “金銀珠寶給麽？”江晴沒好氣兒。
    麒麟很慷慨：“給，如果你想要，我家裏還有好多。等我當了族長，你隨時來取。”
    “隻是，小晴晴，你要這些東西幹什麽？你又不修仙。”麒麟覺得江晴傻，這些東西又不能吃。
    江晴一愣：“你弄這些東西，也是為了增強月光的效果？！”
    麒麟點頭。
    江晴突然靈光一閃，衝他招手：“你過來一點兒，我有事兒問你！”
    麒麟不疑有詐，湊了過來。江晴一把摟住他脖子，雙腳一蹬，默念“我兒最棒”的同時，一使勁兒把麒麟扳進窩裏。
    麒麟“嗷嗷”直叫：“你太壞了，居然想跟兩個人成親……”
    沒等他話說完，江晴抓起一個錘子，“咚咚”砸暈了人，收了神力，開始脫他的衣服。
    衣服脫到一半，麒麟迷迷糊糊地睜眼問：“你真要……”
    江晴拿起錘子，又來了幾下。
    麒麟嘿嘿一笑，徹底暈死。
    對不住了，麒麟小弟弟，江晴在心裏說。
    等李敬濟回來的時候，江晴已經變成了麒麟的模樣，等在洞口。
    點頭哈腰的，露著白白的牙。
    李敬濟手裏是一包點心，都是江晴愛吃的。
    還有一套天藍色的衣服，微微閃著光澤，一看就不是人間的東西。
    天藍色，她喜歡的顏色。
    呦，這冷麵仙師是開竅了？不過江晴可管不了這麽多，齜著牙：“李仙師，您回來了，我已經把小晴晴砸暈了，方便您洞房呀！”
    說著，趁著結界未關，滋溜跑了。
    李敬濟收好點心，淡淡一笑：“雕蟲小技！”
    她的變化之術都是他教的。
    傻極了。
    **
    江晴出了溫泉，打算先去找程原。
    水澈和初二被玲瓏夫人請去玲瓏山的時候，程原沒有跟過去。
    因為，他們從魚怪手裏救下的那個小孩兒發瘋了，見人就咬。被咬的人也繼續咬人。
    所以，程原留在了那裏幫忙控製局麵。
    江晴來到玲瓏鎮上，因為咬人事件，大街上連送殯的隊伍都沒有了。
    街上髒得像豬圈，到處都是屎。
    還有冥幣黃紙亂飛。
    現在又是晚上，風一吹，嗚嗚的哭聲更響，嚇得狗都不敢叫了。
    玲瓏鎮，說是鎮，不過五個小村子順著玲瓏江形成的。鎮上本就人少，後來因為出了魚怪，年輕的都逃了，隻有老弱和一些有小孩兒的寡婦們留在村子裏等死。
    江晴他們救下的那個婦人，也是一個寡婦。
    程原在西店子村，剩下四個村子的幸存者都聚到了這裏，統一由西店子村的村長負責。
    其他村的村長都被咬死了。
    程原來到村口等江晴。
    村口有幾名村民輪流值守，一旦發現異常便會鳴鑼示警。
    江晴禦劍飛行到村口，下來，收好劍，和程原一同進了村子。
    程原邊走邊問她：“你這禦劍術越來越厲害了，是得了高人指點麽？”
    江晴笑：“我一向天資聰穎，一想就通。”
    程原忽略江晴的厚臉皮，介紹著：“鄭大嫂家的小虎子回家之後就開始吠叫，後來就咬了一個來串門的鄰居。幸好當時我們晚走了一步，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那既然這裏有你們，難道是別的村子也有發怪病的人？”江晴疑惑不解。
    程原點頭：“是的，這個村子情況沒有那麽嚴重，病人都是因為去過從那四個村子被咬了之後逃回來的。”
    鄭寡婦正抱著她的小兒子坐在門口等著，一見江晴他們回來，忙向裏麵喊：“村長，村長，江姑娘來了！”一麵熱情地招呼她進去。
    還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殺了魚怪之後，她還把江晴當成了妖怪。
    “江姑娘，那天……”
    “鄭嫂，我理解，也原諒你了。”江晴露出一嘴白牙，笑得很假。
    她的心思還在李敬濟身上，來這裏不過是想找點兒事情做。
    鄭嫂並不介意，把他兒子交給一個婦女看管，隨後進了廚房。
    江晴他們進了屋，從裏麵出來七八個人，當首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眉眼很像白梨花。
    白方元見了江晴，笑問：“你就是梨花的師妹吧，沒想到你小小年紀便勇戰魚怪。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江晴一笑：“伯父，這都是是大家的功勞。”
    白方元身後的人說：“你不要謙虛啦，鄭嫂都跟咱們說過你是怎麽打死那魚怪的。”
    “沒錯沒錯，如果不是你，咱們現在還不敢去江上打魚呢！”
    “江姑娘你是咱們玲瓏鎮的大恩人。”
    “江姑娘，咱們都盼望著你來，好當麵謝謝你。”
    江晴抱拳：“大家不要客氣啦，咱們還是商量一下擊退僵屍的事情吧！”
    程原也說：“沒錯，斬妖除魔是我們分內事。咱們還是進屋吧！”
    大家進了屋，落座後，白方元問江晴：“江姑娘怎麽知道是僵屍作祟？”
    江晴心說：“我看過正英大叔所有的僵屍劇呀！”嘴上卻說，“哦，我猜的。”
    有人說：“咱們之前也當過僵屍處理，可是他們一不怕糯米，二不怕太陽，三不怕符咒，見著他們的時候屏住聽呼吸是沒有用的。
    而且，他們吃生肉不喝血。”
    “嗯，咱們鎮上之前也出現過僵屍，確實沒見過這種的。”
    江晴想了一下，問程原：“師兄，若不然，咱們這會兒子去看看情況？”
    程原點頭。
    白方元說：“你們二位一定要小心。”
    鄭寡婦這時候端了一些粥菜來：“江姑娘，程公子，你們先用了飯再去。”
    於是江晴和程原兩個快速地吃了飯，來在南店子，咬人者最多的村子。
    他們是禦劍而行，穩穩地停在村子的上空，看見無數的感染者晃來晃去地追尋目標。
    並不像一般的僵屍一跳一跳的。
    他們的行動更似常人。
    嘴裏還叫著“我餓”。
    也有互相啃咬的，也有推搡打架的，男女老少都有。
    江晴突然發現某一處屋子裏居然有微弱的燈光，指給程原：“師兄，你看那裏有人。”
    程原說：“那咱們下去瞧一瞧。”
    二人下來，收好劍，悄悄地進了院子。
    這裏麵靜悄悄的，到處都是血肉殘塊兒，是誰那麽大膽還敢留在這裏？
    江晴輕輕地推了推門，裏麵沒鎖，要進去，被程原護在前麵先一步進去。
    程原在哪裏都是暖男呀！
    裏麵有一個女人神神叨叨地在擺弄什麽，她背對著江晴他們蹲在地上，正拿著杵子杵東西，石臼裏麵是一些白白的粉沫兒，另一隻手正往裏麵滴她的血。
    還念著咒：“以我之血活爾之骨，以吾之精充爾之肉。”
    聲音聽著還耳熟。江晴正納悶，卻見程原一步過去，蹲在地上，隨後大驚失色：“師姐，真的是你？”
    白梨花？江晴轉過去一看，果然是她。
    白梨花一抬頭，除了額頭，麵上都是疤痕，可怖極了，像是被什麽東西咬的。
    “一定是那魚怪！”程原咬牙切齒，一把握住白梨花的手，“師姐，我一定要替你報仇。”
    “滾開！”白梨花美目圓眼，拍開程原的手，還咬了他脖子一口，一把推開他，接著杵東西。
    這些動作幾乎是一瞬間發生的。
    程原眼裏噙著淚，雙目通紅：“究竟是誰把師姐害成這樣？”
    江晴觀察了一下白梨花的傷口：“師兄你看，她的傷口上麵還有牙印，像是蛇咬的。”
    白梨花的後頸之上也有幾排蛇咬痕跡。
    “她是掉進蛇窟裏麵了麽？”江晴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程原聽了神色哀慟，緊咬著唇，砰一聲拍碎了身旁的桌子。
    “師兄，小心把那些僵屍招進來……”沒等江晴說完，隻聽呼啦一聲大門被擠開，那些僵屍像蛆蟲一樣烏泱泱地爬擠進來，嘴裏還喊著“我餓，我餓”。
    江晴他們則成了它們的食物，眼見事情緊急，她一把拍暈了白梨花：“師兄，咱們上屋頂。”
    說著，默念“我兒最棒”，拿出玉佩拋向眾僵屍。
    玉佩化作一團大火把僵屍們逼退到院子裏。
    江晴趁機先飛上屋頂，隨後程原抱著暈倒的白梨花上來。
    “師妹，師姐呼吸急促，我怕她有生命危險。”程原很著急，“我先帶著她離開，你見機行事。”
    說著禦劍飛走了，看方向不是西店子，像是玲瓏山。
    白梨花被蛇咬了，也許玲瓏夫人知道什麽。
    江晴正打算用意念控製玉佩，哪想它變成一顆比油燈大不了多少的火豆子。
    難道她用得不對？
    可是打敗肖明那次明明很成功呀！
    “叮當”，玉佩掉到地上，被僵屍們亂腳踩碎。江晴一陣心痛，她現在連一件趁手的法器都沒有。
    怎麽打僵屍？
    正當江晴愁眉苦臉的時候，卻看見李敬濟飄然而來。
    清冷的月光之下，他美極了。
    “師父，救命！”江晴適時裝弱，這可是女人的資本。當然，真實的情況是，她騙了李敬濟，誰知他會不會是小心眼兒來算賬？
    先認慫總是沒錯的。
    李敬濟來到江晴身邊，輕輕把她攬在懷裏，雙目炯炯如炬：“叫夫君！”
    江晴：“……”
    “乖！”李敬濟清冷的聲音在這黑夜之中，似乎多了一絲魅惑。
    江晴心裏不想叫，可是嘴想：“夫、夫君！”
    嘔，真惡心。
    李敬濟顯然也不習慣女人跟他撒嬌，身子一抖：“找個時間，咱們練習一下吧！”
    “師父……哦，夫君，你怎麽來了？”
    “玉佩碎了，我就來了。”
    其實，玉佩是江晴用來求救用的，她一直當成是法器，要多傻就多傻。
    李敬濟一麵說話，睨了眾僵屍一眼，就那麽一揮手，眾僵屍整齊地湧向院子外麵，不過幾息之間，院子恢複了平靜。
    “我還以為，你一揮手就把他們全打死了呢！”
    “他們不過是得了病，又不是妖精。”李敬濟點了江晴額頭，“我在你眼裏是個冷血之人麽？嗯？”
    說著，還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她。
    江晴一頭黑線，她實在接受不了這樣接地氣的李敬濟。
    或者說，她對李敬濟一點意思都沒有，他強行聊，很尷尬。
    李敬濟咳嗽幾聲，最後還是說了實話：“我看話本子上都是這樣的，你先適應適應，我再看看別的話本子怎麽相處的。”
    江晴：“……”
    李敬濟一笑：“走吧，隨我去玲瓏山找玲瓏夫人他們。”
    “去救白梨花麽？”李敬濟畢竟是白梨花的師父。
    “不，讓他們參加我們的婚禮，順便補個洞房。”
    “你剛說什麽？”這是什麽虎狼之詞？這還是那個清冷如仙的李敬濟麽？
    他到底看得什麽話本子，這樣汙？
    江晴納悶極了。
    李敬濟嘴角輕扯，把江晴摟在懷裏禦劍飛向玲瓏山方向。
    先是尬聊，這又故作親密，江晴的心一跳一跳的。
    “師父，哦，不，夫君，你不覺得這劇情發展得太快了麽？”
    李敬濟也想細雨潤物，可是有人不允許：“嶽母發話了，她明年要抱外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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