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個不是省油的燈 035 患難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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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她一會兒耳朵貼著牆壁,一會兒又整個人爬到石路上俯耳傾聽。
    眼神瞬間堅定地說:“遲大哥,這個地方在海底,我們應該往上跑才能逃出去。”
    遲毅回轉頭,眉眼如水波輕柔,眼神淩厲如海巒狂風。
    他略一皺眉沉思,才說了一句“好。”
    便徑直沿著向上的石路走去。
    明珠見他神情乍暖還寒,愣了一瞬,立刻跟了上去。
    兩人沿著上升的石路一直走,輕微的腳步聲這狹窄又空無一人的石路顯得格外清晰。
    遲毅目光如炬,連明珠也開始懷疑了。
    為什麽這麽大的石頭迷宮,竟然沒有一個人防守?
    明珠貼著石頭牆壁突然聽到了呼嘯的風聲,
    “遲大哥……”
    她恍然大喊間,一股狂暴的海水夾著呼呼的咆哮聲衝進了石路,迅速將兩個人淹沒了。
    遲毅再快的身形也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明珠在湍急的海水中拚命的抓住了遲毅的一隻手,另一隻手打開一側石屋的開關。
    石屋剛開一道容一人進入的縫隙時,明珠將嗆夠水的遲毅塞了進去。
    自己也縱身一擠進了石屋,又迅速摳動機關,關上了石門。
    兩個人夾帶著海風重重地跌進了石屋中。
    遲毅點了自己頸上穴道,吐了很多海水出來。明珠卻安然無恙地站起來環顧四周。
    她發現四周黑黢黢地,似乎有什麽東西絆著她了。
    她伸出手去想觸摸。
    “別動!”遲毅話音剛落,一顆珠子出現在他手中,頓時石屋中一片光亮。
    明珠望了一眼遲毅手中的夜明珠,略一遲毅,還未問什麽,突然發現在他們所在的石屋中有四隻已經死了多時的人魚。
    兩男兩女,位於石屋的四角,男的俊俏,女的豔美。
    但均是臉如死灰雕像,眼中空洞無物,仿佛彌漫著絕望的氣息。
    明珠想確認一下他們是真的還是假的,便觸碰了一下離她最近的一個男人魚。
    她剛碰到他伸出去的長臂的手指,突然間,觸碰的手指發出一個火花,竟然被瞬間點燃了。
    人魚的手指,在火光中燃燒的極慢,甚至像是沒有燃燒,卻有火光通明一片。
    明珠竟然一點也不害怕地去觸碰另外三個美人魚,同樣在他們身上點亮了光。
    遲毅見石屋中瞬間明亮,便收起了夜明珠。
    “遲大哥,您是遲家的人嗎?”明珠突然問道。
    “嗯。”遲毅漫不經心的回答。
    明珠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嫁衣,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尷尬地低下了頭。
    “昨天夜裏,我隻是為了逃離那裏,作了場戲,並沒有碰姑娘。”遲毅解釋道。
    明珠低頭“嗯”了一聲便再也沒有說話。
    遲毅卻走近那兩男兩女四個人魚身前,靜靜看了許久,溫柔淡漠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哀戚之色。
    明珠正因為他的異常舉動抬眼看他,他的眼神迅速恢複冷漠。
    兩個人在石屋中靜靜地待了兩天兩夜。
    直到明珠貼著石屋的牆壁聽不到海風的呼嘯聲了,才把石屋打開一條細小的縫隙。
    石屋中沒有海水湧入,她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擠出一個笑容:“遲大哥,我們可以出去了!”
    遲毅臉色蒼白的倚靠在一麵牆壁上,長長的衣衫掩著他的纖長的身軀。
    看起來高大威猛的一個人,現在卻嘴唇幹涸、麵無血色,全身瑟瑟發抖,像個孩子。
    “遲大哥……”明珠再喊了他一聲,發現他不對勁,想將他拉起來。
    她的手剛接觸到他的手臂,卻被他一拉入懷,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緊緊地扼住了她的喉嚨。
    “說,你是誰?”遲毅挾持著明珠問。
    明珠剛想回話,石屋的門突然被打開了,黑衣女子再次出現。
    她在石屋中看了一圈,撫摸了一下她旁邊的人魚屍體,對遲毅說道:“她是我的魚餌,我想要什麽你應該清楚。”
    “我不清楚。”遲毅冷哼道。
    “我派人調查過遲府,蘇青山曾交給你父親一樣東西,那件東西一定在你和遲瑞手中。”黑衣女子說道。
    遲毅沉思良久,明珠聽到遲瑞的名字大吃一驚。
    因為緊挨著遲毅,覺得他的身體仍然在瑟瑟發抖,好像隨時都會倒下的樣子。
    “父親大人最疼愛的人是我,所以你覺得東西……一定在我身上?”遲毅說完咳了起來。
    他咳了半天,竟然推開明珠,吐了一口鮮血,之後倚著牆壁大口的喘息。
    黑衣女子見他如此,眼神閃過一絲疑惑。
    被他推倒在一旁的明珠突然將全部力量凝聚在一根手指上,向黑衣女子的麻穴點去……
    黑衣女子閃身躲避十分狼狽,遲毅見機又一次如鬼魅般又一次掠著明珠衝出了石屋。
    遲毅的速度很快,但是黑衣女子更快。一閃身便截住了兩人的去路。
    “本不是什麽重要之物,閣下為何如此偏激,非想要我遲家的東西?”遲毅大聲質問道。
    黑衣女子正想回答,卻見他們所在的道路上湧出了一夥人,手持利刃的指向她。
    人頭攛動中,有兩個人押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走上前來。明珠一驚,發現正是最初石屋中的那個小女孩。
    望月樓裏的杜若居,沈樓主正單手托腮,饒有興致的看著眼晴依然蒙看一層白紗的花千塵。
    “樓主,戚濃說我現在的眼睛能視物,隻是畏光。你這樣不戴麵紗地盯著我看,合適嗎?”花千塵笑問。
    “你和北星曜是自己人,你還是我從小一手帶大的。師傅他老人家的在天之靈不會怪我的。”
    沈玉一邊說,一邊繼續盯著他看,看得花千塵耳根有些發熱。
    他轉過頭用側臉正對著沈玉,刻意避開她的目光,將眼光移向別處。
    他左邊耳朵上的藍色貓眼石熠熠生輝,映得他更加冰雪玉容。
    即使是側臉,也是一派溫煦可親,給人一種雪映暖陽的感覺。
    沈玉記得書中女主沈樓主剛從火海中撿回一條命,匆匆埋葬了師傅,與北星曜一起去投靠北嶺山莊。
    沒想到趕到時,北嶺那裏已是一片血流成河。
    她拚命地找那兩個提前被送來、從小陪伴她的侍女紫藤和靈霄,卻隻是找到了她們倆的屍體。
    一個雙腿被截,一個手臂斷裂!
    最後,桔衣的侍女靈霄倒了存了最後一囗氣,見了沈樓主後,眼睛裏全是欣喜,喃喃地說了句“雪絨花”,之後便斷氣了。
    從此,沈樓主大概是愧疚或是陰影,便再也沒用過侍女了。
    她與北星曜在北嶺山莊整理了許久,逗留了大半個月。
    無意間在北嶺後山上一個冰洞裏發現了花千塵。
    那時他還是一個在一塊絨花石中快樂的遊動著的小嬰兒。
    見兩人無意中闖入,他向沈樓主伸出白玉如筍的小手臂。
    北星曜聞到冰洞中隱隱的血腥味,正想攔著沈玉融上前。
    沈樓主卻已經把那小家夥從絨花石中撈了出來,抱進了懷裏。
    但是,小家夥離開了冰洞後發生了神奇的變化。
    他在十分迅速地長大,一直長到和那時的沈樓主和北星曜差不多大時,才微笑著,停止了生長。
    這可把沈玉融他倆震驚的大半天沒說出話來。
    但後來沈玉融一想到她師父梅原紅說過的江湖武學,無奇不有。
    單是骨神山和她父親沈沉璧的師門就是玄之又玄,十分玄妙。
    沒什麽奇怪的!
    當時的小玉融問她師父:“我爹的師門叫什麽?”
    梅原紅瞬間捂住嘴巴,喃喃道:“不可說,不可說!”
    這大概就是師傅說某位前輩的特殊陣法吧,花千塵大概是某神秘門派的後人。沈玉融當時想。
    沈玉寫這一段時,其實是想讓男二出身不可考一些,順便給他營造一種神秘的氣質。
    但男二的出身如今到底被係統改成了什麽,她還真不知道!
    “你在想什麽?”花千塵覺得沈玉望著他似乎走神了。
    “奧。”沈玉收回思緒說:“我在想北星曜中的返童藥和北嶺山莊有什麽關係。”
    花千塵聞言一怔,“你想起我小時候的事了?”
    沈玉:我當時真是腦子犯抽,才給男二來了個這麽離奇的出場。
    還冰洞中的嬰兒,還迅速長大。沈玉覺得自己真是個變態女神經。
    其實,當花千塵還是雪絨花冰晶中玩水的嬰兒時,他的眼睛是能看到事物的。
    他在冰晶中乍見到一個那麽可愛耀眼的女孩子,想都沒想便伸出了手臂。
    剛剛那個進來想偷偷抱走他的人,可是都被他的冰晶給吞了呢。
    可是他被小女孩抱著離開那塊冰晶後,一心努力長得同小女孩一般大時,他發現自己眼前竟然變成了一片空洞的黑暗……
    從此他再也看不到那個可愛又耀眼的小女孩了,隻能默默牽著她的手,靜靜地聽她和另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追逐打鬧……
    沈玉:“其實長大的太快也不是什麽好事!”
    “樓主是說我嗎?”花千塵問,“我隻是把眼睛弄瞎了,但卻能和你們遇見了。……也還不錯。”
    沈玉:“……”
    她怎麽突然有點心疼男二了呢,他的眼睛是她故意弄丟的。
    其實女主沈樓主後來又回過那個冰洞,並在那裏撿到了一對漂亮的眼珠。
    隻是當時沈玉為了突出男主,更為了劇情曲折吸引人,故意讓女主又把男二那雙眼睛給弄丟了。
    在海底石屋中,黑衣女子望著明珠對遲毅說道:“她是蚌仙明珠,我把她劫來就是為了等遲瑞的。”
    遲毅聽到“明珠”的名字時,全身陡然一僵。
    剛剛那個邪惡的小女孩正趴在他身上,眼神嫵媚勾魂的望著他。
    在他視線所及之處,明珠和剛剛手執兵刃的一夥人已經全部昏迷。
    “我不知道你要用遲家的東西做什麽?請閣下明示。”遲毅鎮定自若地說。
    “我想找回我兒子,需要幾塊像黑玉一樣的東西。其中一塊便在你們遲家。”黑衣女子冷聲道。
    “令公子怎麽會和黑玉有關,又怎會與我們遲家扯上關係。”遲毅不緊不慢的問。
    同時,他對懷中邪惡小女孩的主動示好似乎不甚介意,甚至還流露出幾分興趣。
    黑衣女子見他如此形態,似是有些氣惱,對那個小女孩道:“師妹,被捕的那些男人中有幾個皮相生得不錯的,你可以帶回去了慢慢調教。現在,別妨礙我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