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林晨曦。你弟弟今年高考？”林朝暉又來林晨曦麵前找存在感了。

    “嗯。怎麽了？”

    林晨曦還有個親弟弟，今年參加高考，林晨曦還跟林朝暉在一起的時候，林朝暉就比她這個姐姐還要關心她弟的成績。

    “沒。我就問問，他成績現在怎麽樣了？”

    “不知道呀。”

    “你身為他姐姐，你也不關心他？”

    這句話，之前林朝暉都不知道在林晨曦耳邊叨叨了幾次了，而他們以現在的身份再討論這個事情，竟然讓林晨曦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我相信他。倒是你……你身體好了沒有？”

    林晨曦算了算時間，林朝暉的病應該好了才對。

    “沒有。”

    林晨曦看著林朝暉的消息，不解的皺了皺眉頭，怎麽會拖這麽久？

    林朝暉也不想拖這麽久，實在是他的情況特殊，痊愈的時間推遲了。

    “那你好好養好身體。”林晨曦隻是象征性的安慰了一下林朝暉。林朝暉身體好沒好，跟她沒什麽關係了。

    “我沒事，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

    “林晨曦，其實，我真的覺得對不起你……”

    過了很久，林朝暉才發信息過來，大概是心裏被煎熬的太久，總覺得虧欠了林晨曦吧。

    “對不起有用嗎？我需要這一個對不起嗎？這個對不起能讓我回到過去嗎？”

    林晨曦紅眼眶中看出一絲執拗和瘋狂。

    既然做不到的承諾，就不要隨意承諾。你可以做不到，但是有人會一直在等！等到徹底失望的那一刻！

    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她有多難熬？

    這條信息的冷漠和斥責讓林朝暉心口一痛。

    “我真的沒辦法……就算再給我選擇，我也會這樣選。”

    還是會這樣選嗎？

    林晨曦心口一緊，原來她一點都不重要嗎？

    林晨曦不說話了，而林朝暉繼續講述著自己的事情。

    “當時，我真的沒辦法。林晨曦。你知道嗎？我爺爺去世了，家裏四分五裂，我爸媽出事，我大伯出事，我二伯趁虛而入拿走了全部的錢。我們家賣了另一套房子也還得還五十萬才行！”

    “林晨曦，當時我不跟你說，我就是不想讓你擔心。我也不想我欠一身債還那麽自私的留你在我身邊。”

    “林晨曦，其實，我心也很痛……”

    林晨曦被這一連串的信息嚇懵了，一瞬間，她不知道該為自己難過還是為林朝暉難過。

    所以，一直以來想要知道的答案，現在終於知道了，林晨曦她真的滿意了嗎？要結束了嗎？

    她的那點痛苦相對於林朝暉來說，太微不足道了。

    林晨曦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麽樣的心情，打下了這幾個字“對不起。我不知道……”

    “你不用道歉，是我對不起你。”

    林朝暉呆呆地看著自己最後的那條信息，這一次卻久久都沒有收到林晨曦發來的消息。

    最後林朝暉還是熄了屏幕，把手機丟到一邊，疲憊的坐在沙發上。

    他欠林晨曦的隻有兩千，其實，他早就該還了，省吃儉用一些，也能還掉了。

    可是他一拖再拖，拖這麽久，隻不過是不想跟林晨曦斷了這最後那一點點的關係罷了。

    他總覺得他隻要還了這個錢，他就沒理由再待在她身邊了……

    所以，林晨曦，再等等，可以嗎？

    時間回到林朝暉在京城做手術的那段時間。

    “兒子，回老家一趟吧。你爺爺他……不行了……”

    電話裏，林父的聲音有些疲憊和沙啞。

    手術前他爺爺已經中風，現在林父突然來的電話讓林朝暉措手不及。

    剛剛做完手術的林朝暉不敢過多的停留，趕緊辦理了出院手續，往老家跑回去。

    一天一夜。

    林朝暉拖著疲憊的身子還是趕了回去，可是，當他趕回去的時候，已經陰陽兩隔。

    屋子裏擠滿了人，每個人臉上的神色各異，算計，冷漠，悲傷，假裝悲傷。

    林朝暉掃了一眼，還是發現了有些人沒有出現在這裏。

    林朝暉從人群中擠到林母身邊，低聲詢問“大伯，二伯呢？”

    林母有些複雜的看向林朝暉，拉著他出門，到一處安靜的地方。

    “你大伯公司被人舉報行賄，說你大伯是直接負責人，要他負責，現在還不知道情況怎麽樣。這次舉報你大伯的人，是下了決心一定要整你大伯了，應該是脫不了身了。”

    這個消息確實令人震驚。

    林朝暉有些不敢想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大伯一倒，大伯公司的那群股東裏最大收益的不就是二伯？

    林朝暉緊接著又問起二伯“那二伯去哪裏了？”

    林母臉色更難看，她有些氣憤的說道“你二伯不知道從哪裏拿到的遺囑。還是經過公證的，自己拿了個大頭，剩下的給你大伯和你爸。唉！”

    “那……他現在去哪了？”

    林母也是個女強人，氣勢一起，跟在那群親戚麵前軟軟弱弱的樣子完全不同。

    “還能去哪？幫你大伯處理公司的東西。嗬，照他現在對我們兩家的做法，我真懷疑你大伯出事，就是他搞的！”

    林母無意間的猜測還真的給她說對了。

    此刻，林朝暉的二伯正緊急的除掉大伯的人，安排自己的人頂上，悄悄的將公司從頭到尾換了個遍。

    林朝暉二伯就等著大伯趕緊被關進去，關個一兩年，過了那麽一兩年，整個公司都成他的了。

    林朝暉爺爺出事沒幾天，林母病倒了，巨額的醫藥費一瞬間砸了下來。

    沒了大伯的支持，林朝暉一家過的很艱難。

    看著林母憔悴的躺在床上，林父無奈之下撥通了二伯的電話“二哥。能不能借我點錢？我會還的……”

    電話裏頭的人虛偽又做作“哎呀，你也知道，大哥出這個事情，公司得出罰金的呀。哎喲，我也知道大哥和你這顧家都顧不過來了，所以爸那裏的事，我們家包了啊，要不你就跟別人借看看？我們這真拿不出來啦。哎呀。對不住啊，阿勝。”

    林父都沒來及的說什麽，那邊已經掛電話了。

    林朝暉在病床前有些痛心的握著自己母親的手。

    林父不信邪，又撥通了其他人的電話，而他們依舊是打馬虎眼“老弟呀，你也知道，我們這剛剛貸款買房，沒有多餘的閑錢，你要是早點跟我說，我一定會幫你的。”

    林父有些絕望的放下手機，捂著額頭不知所措。

    “爸！我借了五萬！”這時候，林朝暉的姐姐林妙童從外走進來，有些激動的拉著林父的手臂。

    “妙童，走，先去交錢。”

    林父的眼神終於恢複了一絲光芒，有錢總比沒錢好。

    林朝暉回頭看著姐姐和父親離開的背影，有些煩躁的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

    家裏兩個人看病用錢，這怎麽辦？

    林朝暉開始懊惱的捶打胸脯，為什麽自己會生病？為什麽自己還沒好？

    “別……打自己……”

    不知不覺中，林母已經睡醒了，慘白的臉色，惺忪的雙眼，有些艱難的開口。

    “媽……你別動……”

    林朝暉眼眶開始紅了紅，鼻子一酸，差點在林母麵前掉了眼淚。

    “我沒事……你……跟你爸……要好好的……別吵架……”

    “嗯。好。我知道了，媽，你好好休息。”

    林朝暉看著林母又昏昏沉沉的繼續睡過去，才抬起手捂住自己的雙眼。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上天大概是嫉妒林朝暉了吧，接二連三的災難都降臨在他的頭上。

    “老弟。不好了，爸出事了！”

    林母住院一周了，這天晚上，林朝暉姐姐林妙童打電話給林朝暉。

    林朝暉原本在家休息，一聽到這個消息，立馬站了起來。

    “出什麽事了？”

    “爸因為媽的事，工作的時候粗心大意傷到別人了，公司賠了之後，說爸是重大過失，讓爸……適當還一些錢給公司。”

    “姐。把我婚房賣了吧……”林朝暉深深的歎了口氣，最終還是做了這個決定。

    “你瘋了？那是以後給你結婚用的！”

    “沒事，總會有的。隻是一套房子而已。”

    電話那頭沉默了，似乎最糟糕的結果就是把林朝暉的婚房賣了，拿點錢治病和還錢。

    過了很久，電話那頭才歎了口氣，出聲說道“好。我去處理。”

    林妙童比林朝暉大五歲，已經結婚生子，她婆家那邊也拿不出這麽多錢來支助娘家了，要是把本都拿出來，婆家那邊也不會樂意。

    掛了電話之後，林朝暉看著手機屏保上麵的照片有些出神。

    林朝暉心裏有點想她了，他真想聽聽她的聲音，跟她說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