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少時初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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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少年略一俯身對著洛九天行了個禮,然後立身麵對洛九天站著。就那麽和煦一笑,忽覺笑猶如冬日暖陽般,讓人心中蕩起絲絲漣漪不斷擴散溫暖至全身。
    洛九天凝目望著少年,少年姿態閑雅的站著輪廓分明,眉似遠山,臉如桃杏,窄窄的雙眼皮下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澄澈燦若繁星,仿佛其中萬千靈韻隨之溢了出來。
    這麽細看下來那個正被她捏著手的驕橫跋扈的少年模樣倒與他有七分相似,隻不過眼神不似白衣少年般平易近人讓人如沐春風,反而盛著些許傲氣似要將人拒於千裏之外。
    洛九天細細想罷回過神來趕緊也一俯身而後對著白衣少年微微頷首點頭算是與他回了個禮。
    然後禮貌的答道“既然你已代他道歉,我亦不是小氣之人,此事便罷了。”
    說完話洛九天放開了捏著紅衣少年的手,紅衣少年趕緊奔逃似的一跳躲在了年紀略大的白衣少年身後。
    然後伸出手指垂目低頭細細檢查了起來,反複將手指翻來轉去看了足有小半會兒,忽然一個跨步向前抬腿衝洛九天橫掃而來,他的動作被洛九天反應迅速的一個側身歪頸躲了過去,然後洛九天反身一掌向紅衣少年劈了下來......
    紅衣少年未曾想到洛九天竟會武功,隻見她麵含怒意用了十成十力道快速劈了下來,定是十分惱怒自己剛才的偷襲。這一掌想躲已是來不及了,隻得認命的閉上了雙目等著這掌劈向自己麵門......
    待等了一會兒也未覺有何痛楚的紅衣少年隻聽見自己三哥在身旁輕聲說了句“公子,抱歉了。”紅衣少年這才偷偷伸頸眯著眼斜斜望去,隻見自己三哥正用手抓著洛九天的手腕,攔下了這一掌,這才讓自己免於皮肉之苦。
    “你可以放手了。”洛九天兩眼注視著白衣少年,眸色如清煙一般的淡然,收斂了怒氣。白衣少年與洛九天四目相對。
    望著她這雙眼尾略彎的桃花眼白衣少年頓覺自己竟被她看的有些……害羞……心中泛起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待覺察到自己正抓著洛九天的手時,臉變得有些微燙隨即紅著臉快速放下了抓著的手。
    “抱歉,還望公子手下留情。舍弟年幼斷受不住這掌力的,公子這一掌下去,他這張臉怕是也廢了。在下願替他受這一掌,隻望能消除公子心中怨悶。”
    聽了少年的話,洛九天這才回過神來,想起剛才自己冷不丁的被偷襲,條件反射之下做出了自我防禦的動作。
    自己雖是女子力氣比不得男子那般,但那一掌是在自己毫無意識的情況下使出的,況且在玉南城多年受各師傅教習武功,那一掌力道也不容小覷。
    隨即瞟了瞟被剛才一番情形嚇傻了的紅衣少年,此刻他正癟嘴一臉委屈的跟塊木頭似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洛九天心想‘還好被他兄長攔下了,不然他這鼻子這會已經斷了,才剛回都城我還是少惹麻煩為妙。’
    “是我衝動了。”
    “四弟,還不向公子賠罪!!”
    白衣少年見洛九天並未發難,而是默默認可了自己剛才攔她的行為,便轉頭眼神微含怒意向紅衣少年命令道。
    “三哥,我不要。”
    說罷紅衣少年用嘴含著微腫的手指,嘴裏嘀咕著“唔......三哥,你也不替我做....主唔,你瞧瞧嘛,這莽夫剛才差點劈死我,還把我的手指都給捏腫了。”
    “你看!”紅衣少年撒嬌似的將手指伸到了白衣少年的眼前晃了晃,對麵的洛九天看著那手指上竟還帶著絲絲亮晶晶的液體不禁癟嘴嫌棄的“嘖”了一聲。
    “回去我那兒,我拿上次禦醫給我的活玉膏給你擦擦,不消幾日便能痊愈”。
    白衣少年看著眼前不停晃動的手指,慢慢從懷中摸出了一塊繡有淩字的帕子然後低頭捉住紅衣少年的手仔細擦了起來,將口水一一抹淨,莞爾道“四弟,道、歉!”
    紅衣少年見今日若是不道歉別說洛九天那裏,就連自己三哥這關也過不了,便努努嘴發出了細若蚊蠅的聲音“對不起。”
    道了歉紅衣少年抿著嘴不高興的站了回去,抱手自言自語的嘟囔著發著小脾氣。
    白衣少年並未理會,而是轉向洛九天道“我們兄弟二人是這宮中太醫院的醫士,今日我四弟領了藥材準備陪同禦醫前去赴診,不成想在半路遇見公子,擾了你真是對不住了,我回去後定會好好責罰於他。”
    ‘真是朵小白花,連謊也不會撒。說是陪診的醫士沒有背藥箱藥材也未拿,還有就憑那個驕橫鬼囂張跋扈的樣兒,那裏像是官職底下成天受人差使的太醫院小助手”。洛九天邊想邊搖頭輕聲笑了一下。
    “不知公子是朝中哪位大臣家的?我回去後也好備些薄禮送去府中聊表歉意。”
    白衣少年緩緩的說出這句話來叫洛九天心中一驚‘自己剛回亦城就被老狐狸秘密召進宮來了,還未曾細問過南圓安排的新府邸在哪兒。
    ’
    正當洛九天發著愣不知該如何回答之時,隻聽見背後傳來尖細的嚷聲“哎喲喂!小公子你可讓咱家好找。”
    洛九天轉身看去,隻見是先前領路的那位小太監找了過來,也正是他這一聲打斷了話題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小太監踏著碎步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待走近之後看見洛九天身後的兩人,吃了一驚,連忙俯身想要行禮問安,就瞧見白衣少年伸出手放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動作,隨後擺了擺手。
    小太監心領神會轉身對著洛九天訕笑“公子趕緊隨我出宮吧,一會宮裏該下鑰了,到時可就出不去了。”
    洛九天聽完點點頭,轉身對著白衣少年微微頷首“如此便告辭了。”
    “公子還未告知府中方位......”洛九天逃也似的拽著小太監快步向前離去,背後傳來白衣少年問詢的聲音,權隻當聽不見隻管大步流星的走著,“公子.....公.....”白衣少年的聲音漸漸細弱,直至再也聽不見。
    洛九天這才停下步伐,“哎,哎喲!可累死咱家了。”被自己拽著一起的小太監早已麵色慘白氣喘籲籲,洛九天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對不住小公公您了。”
    “無妨、無妨,你待.....待我緩....緩口氣,再走。”小太監喘著氣,累的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好,小公公您先歇口氣。”等著小太監休息的這會兒功夫,洛九天貓著腰用腳踢著地上的小石子回想著剛才的事情。
    她對那兩位少年的身份深感好奇,尤其在意那位白衣少年,不知這樣好教養又溫潤如玉的少年是哪家的,名字又叫什麽,不知是否還有緣再見......
    這邊洛九天正想著,殊不知那邊的少年也正提著她。“三哥,你剛才怎麽不攔著問清楚他住哪裏,我也好帶人上門報他捏我手指的仇。”紫衣少年撅嘴說道。
    “久樂,隨我回去。”白衣少年轉身離去,用清潤的聲音一字一頓的說與紅衣少年“待手傷好後抄寫一百份《治國之道》交於我,不可代筆,不可不抄。”
    說罷白衣少年不顧背後易久樂的慘叫連天,步履輕盈的往來路走去。
    心中卻暗暗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想著那少年,想著他那雙好看的眼,想著剛才自己為何不問清他叫何名家住何處,暗自惋惜,如今一別易國隻大怕是難再相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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