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秦子媛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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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策吃癟,他倒要看看這孩子今日到底做了些什麽。起身蹭蹭下了馬車,身上已經濕透,沒必要打傘,見秦溪和連桑站在薛府馬車車窗處,他也甩著腿站到秦溪身後不遠處,雙手環胸地想聽出個子醜寅卯來。
薛青楓和劉胖同坐一輛馬車,聽得窗外秦溪的聲音:“薛青楓。”
薛青楓拿手挑開簾子,見除了秦溪和連桑,還有未曾打傘、被淋成落湯雞、還一派悠閑的郭策,愣了愣,問:“做甚?”
秦溪說:“兄長放不下榮耀,一直不認我。我想把今日一事寫成書籍,將狼王是我兄長一事昭告天下,讓他無處抵賴,你可有意見?”
“……”薛青楓不懂,她寫她的書,他能有什麽意見?再說,她兄長認不認她與他何幹?他們的關係不是你死我活嗎?何時好到談心的地步了?
“沒意見,沒意見。”劉胖忽然喜歡上這個會叫她名字的秦四姑娘,連說:“薛兄也沒意見,秦四姑娘隻管寫,我們願為秦四姑娘作證。這回你兄長休想再把你丟下自個兒逍遙!”
“如此,多謝。”秦溪淡笑,又說:“薛青楓,我想了想,李二姑娘也是一心為你,才入了魔,走了歪道,我與她無甚深仇大恨,沒必要非要她人頭落地。如今秋後問斬尚早,我兄長那狼王的名聲雖威名赫赫,同時這也是他的弊端。”
“我南朝的人怎麽能去北疆做攝政王呢?萬一北疆出了什麽亂子,他國定說是我南朝使的絆子,聖上又怎麽能允許有這種汙蔑南朝、汙蔑聖上的事發生呢?為了南朝的名譽和聖上的英明,聖上也不會讓我兄長離開。”
“我想我這書一出,策哥哥再在朝會上提出扣押狼王的想法,屆時若薛尚書能幫襯一二,我兄長就算留下了,等留下了兄長,我就讓策哥哥想辦法放了李二姑娘,如何?”
秦溪娓娓道來,信息太多。
“……”薛青楓打量著秦溪,心中有萬千想法攪成一團,他一時理不出頭緒,隻拿眼看向郭策。
郭策伸手往臉上抹了一把雨水等於沒抹,不耐煩地說:“你看我做甚?她不是說了,她住在郭府,她就是南朝的法度?李二姑娘是生是死,全看你爹在朝會怎麽個說法。”
“……”郭策向來囂張,薛青楓沒想到他囂張到明目張膽拿人命談買賣的地步。
“哎呀!”劉胖看薛青楓怔著,忙伸著腦袋往窗外湊,淋了雨水又縮了回來,笑說:“秦四姑娘的意思我們明白了,不就是不讓狼王離開麽?這事包在我們的……我們的爹身上!隻要秦四姑娘這書一出,坐實了你兄長的身份,這事兒誰提誰得聖恩,我爹最愛幹這種好事。”
相比劉胖的話,秦溪更喜歡郭策的態度。這冒雨跟來或許是心血來潮,但他剛才和薛青楓的話過夜就會傳遍居安。此前郭策一直獨善其身,此次他如此大張旗鼓承認她是他郭策護著的人。是覺得狼王留下對她不利,索性自己跳出來當了她的護城牆。
這很像師父的作風,也或……他就是師父。
得出這個結論,秦溪心中高興,臉上笑容難得的燦爛,說:“如此,有勞劉公子了。”
劉公子……
這稱呼比劉鴻飛更加透著一股尊重,劉胖:“雨水大,當心風寒,秦四姑娘快回罷。”
秦溪微微頷首,轉身走了。
薛青楓伸頭出去,淋著雨目送秦溪一行人上了馬車,方縮回腦袋,一對眉毛緊緊擰著,久久不語。
劉胖等了良久,終是忍不住問:“雲鶴兄,想什麽呢?”
薛青楓疑惑道:“你說她是如何斷定我們會跟去的?”
“啊?”劉胖不懂。
“哎!”薛青微微一歎。他尋思許久,終於理通了。
剛才他與劉胖去走的那一遭看似荒唐,實則他們這一去,才是秦溪計劃裏最關鍵的一步。他與秦溪的退婚鬧得滿城皆知,他替她作證,狼王必是秦霄不會錯了。
雖然薛青楓不明白秦溪為什麽費盡心思留下狼王,但每一步都讓她算計好了,狼王是什麽人?是北疆戰神,是目前南朝最大的憂患,什麽聖上為了維護南朝的名譽和聖上的英明,但凡有一點兒機會,聖上都不會放虎歸山!
這事薛家幫忙說話是錦上添花,不幫,狼王也留定了。
秦子媛太恐怖了,她不進宮,不麵聖,卻能迎合聖上的心意,左右朝堂,達成她自己的目的。
薛青楓想得連連搖頭。這樣厲害的姑娘南朝僅有一個,他若是娶了,何愁沒有光明前景?又怎會因為一事無成日日被父親嫌棄?隻可惜,這姑娘已然被他生生錯過了。
。
回郭府的路上,郭策解了疑惑,心裏的火熄了,發現身體怎麽這麽冷呢。
他雙手環胸斜靠在窗格,打眼瞧著他的徒弟,瞧了許久,對方始終身姿端坐,安安靜靜的,第一次發現這徒弟不說話的時候好像還挺溫婉,挺……賞心悅目的。
他這麽想著,心裏咚咚跳了幾下。
“策哥哥最近的心率縷見不平,不知身體出了什麽狀況。”秦溪輕問:“可讓柳醫師瞧過?”
溫和細語的……
“……”郭策的心又咚咚直跳,他一把捂了額頭,冷說:“連桑一個,胡洲一個,你一個,不是咒大人不好了,就是說本大人身體出狀況了,我是不是欠了你們的?”
秦溪淡笑著說:“欠沒欠連桑和胡洲我不知曉,當年爹爹待策哥哥視如己出,想來策哥哥應該是覺著欠了我的,才會待我這般好。”
對麵始終溫言細雨,郭策覺得他目前這情況有些吃不消,煩躁地說:“這叫好?你眼瞎可以,耳朵也聾了?沒聽出我極其煩你?”
秦溪笑,煩或許是真的煩,好也是真的好,這種獨特的好,很像師父的好。
她輕搖了搖頭,笑說:“沒有。”
郭策闖鬼了:“沒有?!”
秦溪的笑容深了一些,再次輕輕搖頭:“沒有。”
“……”郭策看秦溪不像說謊,他又頭疼了,心想怎麽這都聽不出來?那他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是在放屁嗎?!不,是他之前六年說的話都是在放屁!
郭策突然意識到這孩子難纏是因為她是非觀有問題啊!這是他的錯,怪他沒有教好,心也不跳了,忍不住喊了一聲:“秦溪。”
“嗯?”
“等這事了了,回府好生聽聽長輩們的教誨罷。”郭策語重心長地說:“你這好歹不分的毛病太嚴重,是個人都受不住。”
他說完細細看著秦溪,心想這次為師我說得一清二楚,你可不能再聽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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