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看著鍾海城，腦子有點走不動了。
    校董讓自己找鍾海城談初步計劃將近九個億的實驗室項目；
    夏永年讓自己幫自己順利入股實驗室計劃，並拿到股份；
    鍾海城現在又讓自己想辦法說服董事長在股份劃分方麵做出讓步。
    秦歌感覺這三個大人物都瘋了。
    明明應該是他們三個人聚在一起討論的事情，結果現在成了自己一個人討論的結果。
    這種事本來是三家的團隊站出來開一個先頭會議，盡管幾乎大家都知道這不會一次成功，勢必會經過漫長的拉鋸，但是第一波會議的爭論和碰撞，至少能讓大家知道對方的底線和意圖，從而讓他們可以在幕後以掌舵人的身份，確定下一階段的談判方式和談判重點。
    但是現在：
    校董拿秦歌當自己的代表，因為他不想直接派自己人，更不想自己出麵來打草驚蛇，讓秦歌作為第一波先遣小分隊衝鋒在前，就等於派一群死刑犯跑在戰場最前麵，先試探和消耗一下敵軍火力；
    夏永年因為名義上是局外人，他需要的是破局入組，成為蛋糕瓜分者的一員，和校董、鍾海城來個三分天下。他沒辦法找自己人入局，那等於出賣了秦歌，告訴所有人秦歌沒有對校董的秘密計劃書保密，所以他隻能讓秦歌隱晦地代表自己；
    而鍾海城一直信任秦歌，這件事既然是和校董打交道，秦歌幾乎是不二人選，讓他代表自己去和校董談，他的立場必然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也就是說，三家找到的談判代表，或者說是派出來的第一批談判隊員，都是秦歌一個人。
    秦歌要自己和自己談，自己和自己討價還價，自己和自己據理力爭……
    秦歌沒病，當然不會。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秦歌的操作空間真的是大有可為。
    三家都等著自己的回複，來判定對方的反應和底線，秦歌是唯一個掌握三方的幾乎完整信息的人。
    秦歌回去開車的時候就在想：
    我明明隻是個學生，至少在校董眼裏應該是個學生，但是沒辦法，經過了公主訪問國開的實踐以後，校董認死了自己是個大人物，沒準是大官的後代，在秘密培養。
    鍾海城和夏永年都拿自己當自己人，尤其是夏永年，總是積極地撮合自己和夏禾搞對象，好像很希望自己當他女婿。
    而他們倆是知道自己的手段的，也基本都知道自己的特工身份。
    半路接了唐佳佳，唐佳佳開心地坐上副駕駛，滿心歡喜，和秦歌討論學校裏發生的事情。
    說學生會亂套了，正在籌備選舉新的會長，副會長躍躍欲試，但是被校董稍微潑了點冷水，校董似乎不希望他直接晉升會長的職務。
    她和秦舒怡都受到了校董的召見，校董對她們態度很好，還特地說了一些有需要盡管提出之類的話，讓其他同學很眼紅。
    大一的學生有這種待遇的並不多，校董是各種豪門子弟都不太願意親近的十分高傲的人，能跟她們兩個並沒什麽強硬後台的人如此親近，惹得學校裏的同學們紛紛胡亂猜想。
    秦歌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開。
    麵對那些大人物的強行推著自己入局，他顯得有些厭煩，甚至有點焦頭爛額，以往的他從未處理這麽……瑣碎的事情。
    他都是竊取情報，幹掉壞蛋，拯救目標人物……簡單粗暴。雖然經常要考慮大局，但是他從來都隻是大局裏的一環，有時候甚至是根本就不重要的一環。
    大人物們有時候把任務失敗，甚至秦歌戰死的可能性都考慮了進去，做好了應急預案，成功有成功的打法，失敗也有失敗的手段。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自己進入了權力和資本的核心了，要同時應對三個老謀深算，又都把利益計較的清清楚楚的商人，實在是勞心費力。
    但是即便已經疲憊不堪，他見到唐佳佳依舊笑的如沐春風，和唐佳佳談的都不是什麽國家大事，也不是什麽動輒上億的投資和項目。
    都是些咱們班的哪個同學人不錯啦；誰和誰好像互有好感，搞不好就快官宣處朋友啦；下個月的月考準備的怎麽樣啦……之類的學生瑣事。
    其實，這些秦歌更不感興趣，但是他喜歡和唐佳佳聊天，唐佳佳天真爛漫，和唐佳佳聊天，讓他感覺自己很輕鬆，像是個普通人一樣地活著，愛著，打發著“無聊”的年輕時光一樣。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唐佳佳很詫異地道：“你這是要去哪裏啊？”
    “去一個新房子看看。”
    “新房子？”
    “嗯，別人送的。”
    “別人送的？”
    “據說還不錯，你要是喜歡，我就送給你。”
    唐佳佳緊蹙眉頭：“好端端的，誰會突然送個大房子給你？”
    “是夏永年。”
    “夏禾的老爸？”
    “嗯。”
    “他為什麽送房子給你？”
    秦歌看著唐佳佳戒備的目光：“我救過他的命，他一直想要感謝我，所以就送了套房子給我。”
    唐佳佳瞬間就醋意大生：“我看是他想讓你當他的上門女婿吧？”
    秦歌笑了：“生氣了？”
    “沒有。”唐佳佳抱著肩膀看著車窗外麵：“你那麽瀟灑，有機會給有錢人當上門女婿，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沒有。”秦歌道：“算了，我還是跟你說吧，這是他提前預支的一筆酬勞。”
    “酬勞？”
    唐佳佳轉過身：“他要你做什麽？危不危險？”
    “不危險。”
    “不可能，要不是很危險的事情，幹嘛送大房子給你？你知道省城的房價是多少錢嗎？是咱們北陽市的幾倍都不止，尤其是你這是往學校附近的豪華公寓去的路線，那裏的房子寸土寸金。”
    秦歌笑了：“你真聰明。”
    “你少扯開話題，我跟你說正經的呢，到底要你做什麽事？”
    秦歌歎口氣，搖搖頭：“後排有我的公文包，你打開看看吧。”
    唐佳佳狐疑地轉身拿過公文包，打開隨便看了看，就緊張地道：“是校董要和夏永年做生意？”
    “不止是他們，還有鍾海城。”
    “晴雪的老爸？”唐佳佳吃驚地看著秦歌：“這些大人物做生意，怎麽都找你啊？”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我太厲害了吧？”秦歌看著唐佳佳，笑著寬慰她：“他們三個，都是錢多的可以當柴火燒的大富豪，談的生意也自然價值巨大，所以，給我點好處，很正常吧？”
    “哼。”唐佳佳雖然不再懷疑，但是依舊感覺不爽：“是啊是啊，你是天鼎的姑爺，現在又快要成了天夏的姑爺，你這麽帥氣的男人，我都配不上了。”
    “胡說。”秦歌道：“是我配不上你。”
    唐佳佳歪著脖子挑釁一樣地看著秦歌：“你看著我說。”
    秦歌停好車子，轉過頭，盯著唐佳佳。
    被秦歌這麽一盯，唐佳佳的氣勢瞬間消失，嘴巴動了幾下：“幹嘛？不服氣啊？”
    心裏想的是：我擦他好帥，我頂不住了，不管他怎麽樣我都要原諒他的，怎麽辦，我被他吃的死死得了。
    秦歌笑著突然摟住唐佳佳，強吻上去，唐佳佳僅僅掙紮了幾秒鍾，假裝生氣地掙紮了幾下子，就乖乖順從，任憑秦歌隨意索取，後期甚至主動迎合起來。
    許久，秦歌鬆開了唐佳佳，看著她緋紅的臉蛋。
    唐佳佳紅著臉：“一吵架就親我，一吵架就親我，我就是那種親一下就能搞定的簡單女人，是吧？”
    秦歌笑著道：“你不喜歡？那下次不親了。”
    “不行！”唐佳佳紅著臉大聲反對：“你不親……我就一直作。”
    秦歌摸摸她的頭：“別亂想了，我們去看看房子，你和舒怡可以和我換一下，夏永年給的房子，應該很不錯。”
    “不換。”唐佳佳道：“你不知道我們布置那個房子廢了多少心血，現在好不容易差不多了，換房子豈不是又要重來一遍？我可遭不起那個罪。”
    打開門，進了房間，唐佳佳長大了嘴巴，震驚無比。
    這房子格局寬大，裝修豪華，簡直是人間天堂。
    秦歌看了看，也十分滿意。
    不得不說，造房子、賣房子、裝修房子……夏永年絕對是專業的。
    這套房子不但寬敞明亮，盡顯奢華，而且具有強烈的藝術氣息和現代簡約風。
    很多家具看上去都價值不菲，而且還有一些藝術品作為裝飾，提升了房子整體的特殊氣質和氛圍。
    此時門鈴響了。
    打開門，一個身穿職業裝的漂亮女人站在門口：“請問您是秦歌先生嗎？”
    “是的，您是哪位？”
    女人微笑著道：“夏董事長讓我在這裏等您，把合同給您簽字，同時讓我解說一下關於這個房子的裝修風格、格局布置、保險密碼和智能係統。”
    秦歌低著頭簽好了字：“可以了，其他的不需要介紹了。”
    “哦，那好，稍後我辦理好手續，會把房產證書和購買合同郵寄到這裏，請您注意查收。”
    “謝謝。”
    “哦對了，這是下個月夏禾小姐的生日請柬，夏永年先生誠摯地邀請您參加生日慶典。”
    唐佳佳眼神不善地看了秦歌一眼。
    “好的，謝謝。”秦歌有點尷尬。
    “還有，夏先生希望您以夏禾小姐男朋友的身份出現，並給您安排了……”
    “停！”秦歌趕緊打斷：“就是同學，好朋友，不是男朋友。”
    “好的，我這裏確認一下，不是男朋友，隻是朋友……”美女低頭用手機記錄著：“那如果是這樣的話，夏先生問您是否介意和夏禾小姐穿情侶裝出場，因為如果……”
    “不是情侶！沒有情侶裝！各穿各的！ok？”
    “哦哦，好的，情侶裝pass，那您介不介意……”
    “介意。”
    “我還沒說具體內容呢。”
    “不管什麽內容，我都介意。這樣美女，這件事稍後我和夏叔叔自己溝通，好吧，您慢走，再見，歡迎常來，不，還是進來別來了……”
    唐佳佳都氣炸了。
    她拎起書包：“等一等，我也走。”
    秦歌笑著拉住了她：“別急嘛，我們還沒看看這房子……”
    “留給你和夏禾結婚用吧！渣男！”唐佳佳說完就逃掉了。
    職業裝美女很吃驚：“您打算在這個房子和夏禾小姐結婚嗎？請問是否需要我幫忙預訂婚戒、酒店和……”
    “美女。”秦歌看著她：“不如幹脆你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