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寶茹都瘋了。
    這女人是公主！？
    天底下哪兒有這樣的公主啊！在電視上看她，不是這樣的啊！
    不對！她這……和秦歌的關係，明顯就是……我的天啊！
    歪果仁誠會玩啊！
    秦歌趕緊攔住了公主：“好了好了好了，你回去休息，回去休息。”
    “不是，她動心了，我看得出來，她絕對會喜歡的。”
    公主繞過秦歌，過來雙手抓住湯寶茹的雙手：“你們扮演夫妻，我演你們的保姆，你們因為私生活方麵缺乏情調，於是就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合謀把我……”
    秦歌趕緊扯著公主往外拉：“行了行了，她演技不行。”
    “不是啊，我剛看她演護士演的可好了……”公主被秦歌拉著倒退，還猶自爭取：“要麽你繼續演護士，秦歌演病人，我演……”
    秦歌希望趕緊把這瘋子拉回現實：“沒有老頭，沒有三匹，沒有角色扮演，什麽都沒有，趕緊回去……”
    湯寶茹長大了櫻桃小嘴，腦子還嗡嗡地回不過神兒，看著公主消失在牆角，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去看了一眼慕容寒青，慕容寒青的臉已經跟白紙一樣了，氣的渾身直哆嗦。
    此時公主又從牆角伸出來個腦袋：“有時間你讓秦歌多去音國找我玩，咱們三個一起……”
    秦歌一隻大手伸出來，直接抓住她的頭發給薅走了。
    “唉你讓我說完，我的華夏語是不是已經很……”
    慕容寒青氣的哭了，轉身抹去眼淚，直感覺自己渾身都在哆嗦。
    想不到，秦歌是這樣的人！
    不對啊，更想不到，公主竟然也是這樣的人！
    竟然邀請湯寶茹跟他們……當我是死得嗎？
    不對啊！我嫉妒這個幹嘛啊？啊啊啊啊啊！
    不一會兒，秦歌走了回來，尷尬地撓著頭：“呃……嗬嗬。”
    秦歌心說這都沒法解釋了，這公主從狼窩裏逃出來，瞬間就放飛自我了，太可怕了。
    “這人……真的是……胡說八道嘛，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說什麽，哎呀，完全聽不懂。”
    湯寶茹突然笑了：“秦歌。”
    “啊？”
    “你花樣不少啊？”
    “啊……呃……這……還、還……還行……”
    秦歌竟然臉紅了，紅的脖頸子都起了小疙瘩。
    “咱們……走吧？”秦歌道：“還有很多……”
    此時慕容寒青無聲地從秦歌旁邊走過，路過的時候，故意用肩膀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秦歌站在原地，歎口氣，認命了。
    湯寶茹笑著膩上來：“你和那個公主……明顯是老相好了啊，你能跟她那麽親密，為什麽對我就這麽冷淡？”
    秦歌尷尬地撓頭：“不說這個了。”
    “不！我要說！”
    湯寶茹突然認真起來，秦歌怔怔地看著她，顯然，她表麵上不動聲色，實際上也受到了刺激。
    該死的音國公主，他以為華夏的特工都像他們西方的特工一樣，都是到處留情，拿這些事兒當家常便飯一樣，現在自己沒辦法解釋了。
    “寶茹。”秦歌看著她：“你和她不一樣。”
    “我沒有她性感？沒有她主動？”
    “不是這方麵。”秦歌抓住她的雙臂，認真地道：“我跟她開始於一次任務，那次……很負責，也很曲折，沒辦法解釋清楚。但是你，你是我的朋友，是我尊重的人，我可以……和她亂來，但是對你，我是極尊重的。”
    “我要是不想讓你尊重我呢？”湯寶茹盯著秦歌：“你怎麽對她，就怎麽對我，可以麽？”
    “那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湯寶茹突然淚水奔湧：“我跟著你出生入死也多少次了，我圖個什麽你會不知道？就一直……一直裝傻是麽？”
    秦歌平靜了。
    事已至此，他反而平靜了下來，認真地道：“你說得對，是我的錯。我稍後會給你一筆錢，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以後不要再跟我出任務了，你是女孩子，又這麽漂亮，應該有自己的人生，犯不上拿命來拚。”
    湯寶茹震驚地看著秦歌：“你為我跟著你是為了錢？”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要散夥，我不能讓你什麽都得不到吧？這都是你應得的。”
    “去死吧你！”湯寶茹一下子猛地推開秦歌，捂著臉走了幾步，又跑了起來，逃出了錄影棚。
    秦歌看著她消失，整個大廳就剩下了自己一個人，突然苦笑一下。
    懶洋洋地走到一個鋼架搭建的台階上，坐在第一層，背靠向第二層，突然感到一陣疼痛，趕緊坐直了身體。
    他呲牙咧嘴地解開西服，看到裏麵的白色襯衫再度被鮮血染紅，歎口氣，又把西服係好。
    此時傑克回來了，嚼著泡泡糖走到他跟前，一臉壞笑：“唉？我聽人說你要在這裏三匹來著？人呢？你自己三匹啊？”
    秦歌笑了，傑克也笑了。
    兩個人並排而坐。
    “你知道嗎，有時候我覺得你們華夏人很難琢磨。”
    “嗯？”秦歌回頭看著他。
    兩人抽起香煙。
    傑克道：“特工嘛，活著就是勝利，有今天沒明天的，都是及時行樂，怎麽……你身邊的女孩子，都跟貞潔烈女似得，動不動就要談感情？”
    “人都是有感情的嘛。”秦歌道：“再說華夏人的思維，本就和你們不同，你們向往自由，喜歡的事就去做，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對人的本能欲望認為是神的賜予。喜歡吃就吃，喜歡喝就喝，喜歡睡就睡，覺得很正常。但是在我們華夏人的哲學裏，人的欲望是不應該得到完全的滿足的。”
    “為什麽？”傑克道：“像你這種拚命的狀態，可能都活不過二十五歲，在這之前多睡幾個姑娘，簡直天經地義。”
    秦歌笑了，一邊整理自己傷口的紗布一邊道：“你們的英雄呢，必須得有美女陪伴，是吧？要不這個英雄就不完整。”
    “當然。”傑克道：“詹姆斯邦德有邦女郎，湯姆克魯斯有湯女郎，美女和英雄是相互成就的，英雄就該有美女陪伴，美女喜歡英雄，這才叫完美人生。”
    秦歌道：“我們的英雄，都是能夠克製自我欲望的。”
    “例如呢？”
    “柳下惠，坐懷不亂。”..
    “什麽意思？”
    “就是，美女主動勾引他，他卻堅決拒絕，因為他對自己有更高的道德要求。中國的英雄人物，都是得能扛得住美色誘惑的，他們得有犧牲精神，為了更多的人，為了更崇高的事業和夢想，而犧牲自我，壓抑自己的欲望，對金錢、美色、權力、地位……都得有抵抗的能力才行。”
    “可是……這不符合人性啊。”
    秦歌搖搖頭：“解釋不清了，華夏人認為，人性並不完美，需要自我克製，需要道德來約束，需要……總之就是不能想怎樣就怎樣。”
    傑克搖搖頭：“還是不懂。”
    傑克扔了煙頭，站了起來，拍拍秦歌的肩膀：“你的傷很重，盡快回國吧，以免再生出事端。”
    秦歌點頭。
    所有人都走了，整個錄影棚終於靜下來了。
    秦歌捂著傷口，呲牙咧嘴，艱難地扶著台階邊緣，躺了下去。
    “啊——！”
    他發出忍耐疼痛的一聲低吟。
    “終於能躺一會兒了。”
    他看著攝影棚上麵一排排的日照燈，呼出一口氣：“二十五歲，嗬，照這樣，能活過二十歲好像都是個坎兒。”
    此時一個人影已經站在他跟前了，俯視著他，一言不發。
    秦歌歪過頭，竟是周尤娜。
    鬆了口氣，繼續閉目養神：“又怎麽了大姐？我沒力氣和你吵，我真的太累了，求你了，讓我躺會兒唄。”
    周尤娜眼眶瞬間濕潤。
    之前的所有人，所有談話，她都躲在一個側模板的背後看的清清楚楚，聽的真真切切。
    他突然發現，秦歌這個人不僅聰明、能幹、勇敢、執著，而且很細心。
    他在外人麵前，從來不會表達自己的脆弱。哪怕是麵對湯寶茹、慕容寒青和音國公主，這些對他有好感，甚至關係親密的女孩子，他也是表現的神采飛揚，鎮定自若。
    但是麵對傑克，他倒是顯得有些疲憊了，現在麵對一個和自己不屬同部門的，和自己關係緊張的人，他反而鬆弛了下來。
    “傷得重不重？”
    秦歌意外地回頭看了她一眼，隨即就轉回頭去：“沒事，睡一會兒就好了。”
    周尤娜道：“回去吧，這裏睡容易著涼。”
    “這裏挺好，你們老板呢？哦，我知道，回頭我會跟我老板說清楚，說你們也幫了忙這件事，會有功勞的……”
    “我不是為了這個。”
    秦歌回過頭：“那是為了啥？你想都不要想，我不可能把羅德曼交給你們，公主也不行，傑克更不行，你們隻是配合過，主動協助過，這份情意我心領了，但是咱們不能在這裏搶人……”
    周尤娜突然感覺有點委屈，這個人看到自己，第一反應就是自己隻是來邀功的，是為自己部門，來搶執行權。
    周尤娜道：“秦歌，你可真行，我就不能來感謝你一下嗎？你以為人人都像你，有了功勞就搶的頭破血流？”
    秦歌笑了：“哎呀，是是是，您看我這小人嘴臉，啊，你說那次啊，順手的事，沒關係。”
    “按照工作原則，你那個時候不該救我，更不該救花夜。你我隸屬不同部門，你根本不知道我的任務內容是什麽，不知道我是否叛變，不知道我……”
    秦歌鬱悶的要死：“大姐，我們是認識的，怎麽可能不救你？”
    “你為了救人，自己差點死掉，值得麽？不救人的話，一切計劃可能都會更簡單，你的手下也不會受傷。”
    秦歌已經迷迷糊糊：“大姐，非要這個時候討論嗎？我好累，讓我歇會吧……”
    周尤娜冷冷地看著他：“那個小妞投懷送抱，怎麽不騙她？不是你的風格啊，你要是肯騙她，我覺得她很樂意被你騙的。你……”
    周尤娜說了半天，秦歌已經沒了反應。
    睡著了！？
    “秦歌？秦歌？”
    周尤娜感覺不對，伸手去探秦歌的鼻息，瞬間驚慌，扭頭大聲道：“來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