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海城實際上拿他沒啥辦法。
    沒辦法，商場就是這樣，人家能力強，就是有實力和你掰手腕。
    表麵上你是君，他是臣，實際上你見他還得客客氣氣。他真的撂挑子不幹了，你這鋪開的一大攤子就容易牆倒屋塌。
    自己糊裏糊塗幾十個億掏出去，竟然每年年終的時候收官計算利益都查不到，因為這混蛋逼著自己簽過一個獨立協議。
    即：天鼎酒店集團的營收狀況獨立於天鼎總集團之外，不列入天鼎集團內部核算體係。
    他拿著鍾海城的錢，自己搞了個酒店帝國。
    名義上鍾海城是國王，他是宰相，但是這個帝國他見不到國王，隻能看到宰相。
    後來又一次鍾海城特意給他慶功，喝了幾杯酒，這小子眼圈紅了，差點給鍾海城跪下。
    說這種野心自己從十七歲就有了，就是自己沒人、沒錢、沒路子。鍾海城說要搞個酒店“玩玩”的時候，他就下定了這個決心，所以才毛遂自薦，成了酒店總經理。
    之後硬是憑著厚臉皮和自己的專業能力把這事兒幹成了，是鍾海城成全了自己的夢想，完美了自己的人生。
    鍾海城和他碰杯：“不僅是我，還有我的錢。”
    鍾海城明白了，這孫子用自己的金錢完成了他自己的夢想。
    不過嘛，雙贏就是了。
    這孫子肯定是賺大了，那百分之五的股份他這幾年都給收走了，現在是股東之一，每年吃分紅都快撐死了。
    鍾海城更是賺大了。
    自己等於沒怎麽操心，一個酒店帝國拔地而起了。後來更是要求，內部公司的商務活動、人員住宿、多方會議……有條件的都要在自己係統內的天鼎酒店舉辦。
    肥水不流外人田，天鼎酒店集團，真的起來了。
    ……
    站在天鼎大酒店裏，秦歌並不知道這家酒店的前世今生，隻是站在這裏，就感覺到這家酒店的奢華與大氣。
    現場布置的十分高級，並不喧鬧，也不七彩繽紛，倒是充滿了文化人和上流社會的穩重和高端。
    天鼎的負責人走了過來：“姑老爺，您看還滿意嗎？”
    秦歌微微一笑：“可以。”
    負責人道：“流程是這樣的，開場的時候您需要進行講話……”
    “我講話？必須講嗎？”
    “這……得講啊，您是主辦方啊。”
    秦歌道：“我找個人來講吧，我不上台。還要告訴所有人，不要拍我。”
    負責人立刻明白了，雖然不理解，但是也隻好點點頭：“好的，我去安排。”
    秦歌掏出手機，給湯寶茹打了個電話。
    ……
    活動之前兩個小時就開始陸續來人了，很多人已經開始三三五五地聚在一起聊天，有些熟識的人還幾個腦袋湊在一起小聲說話，偶爾爆發出一陣笑聲。.
    不一會兒，一個人的出現，引得現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牽扯過去了。
    一個男性在眾星捧月之下走了出來。
    他穿著西裝，圍著圍巾，戴著墨鏡，麵帶微笑。
    一路上都有粉絲哭喊，他笑著簽了幾個名，轉身揮手，粉絲應援團都被攔在了門外。
    一大堆保鏢護著他走了進來，保鏢們阻攔著記者隊伍，所有記者都爭先恐後地采訪問話，他則始終優雅從容地應對著。
    秦歌偏過頭，問負責人：“他是誰啊？”
    “哦，韓滿，最近很紅的男藝人，有他的戲一定大賣，年輕女孩兒們崇拜他都快瘋了。”
    秦歌點點頭，心裏有數了。
    韓滿看到了一個人，立刻快步走過去，和那個人擁抱，兩個人顯得十分熱絡。
    秦歌道：“那個人是誰啊？”
    “您不認識他？”負責人很吃驚。
    “我應該認識他嗎？”
    “嗬嗬，也對，該是他來認識您。”負責人道：“他叫吳應，是天鼎酒店集團的總裁。”
    “很了不起啊。”
    “他是個狠人，神人，也是個……總之就是個很迷的人。”
    “怎麽了？”
    負責人道：“咱們董事長原本就沒打算進軍酒店業，是他借著第一家酒店建造的契機，死乞白賴逼著董事長接二連三地蓋酒店的。現在天鼎大酒店在全國一共有十九家天鼎大酒店，都是他一手折騰起來的。才不到八年的時間。”
    那人搖頭讚歎：“董事長本人都很器重他。”
    秦歌笑了：“有意思啊，這個人能強迫董事長？”
    “哎呀，你可沒見到啊，董事長不給他錢去蓋酒店，他就攔著董事長不讓走，回來董事長都躲著他，結果這小子開著汽車追董事長的飛機。”
    “追上了？”
    “那能追得上嗎？就是做個樣子，意思是這件事兒咱倆沒完。”那人笑著道：“董事長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敢躲著他了，怕他死自己飛機
    秦歌笑了：“是個有才華的人。”
    “那倒是真的，八年啊，才八年，十九家酒店，有時候這邊的酒店地基還沒打完呢，他就跑去給第二家選址去了。下手狠，不猶豫，就好像他做生意永遠不會賠錢一樣。”
    秦歌看著吳應和韓滿，很明顯，韓滿在別人眼裏是“大哥”，在吳應麵前，姿態並不敢放得太高，兩個人像是朋友一樣說笑，但是明顯韓滿有些奉承吳應。
    隻是這些娛樂圈的人演技都很好，一切都自然從容，並不顯得自己怎麽低三下四。
    不一會兒的功夫，又有很多明星入場了，每個明星一入場，都會瞬間引發一場騷動，但是沒人比之前的韓滿造成的騷動更大。
    看來，今天韓滿是這裏最大的腕兒了。
    明星、導演、藝術家們在一起寒暄客套，他們都是場麵人，在這種活動上見麵都不是一次兩次了，應付這種活動都顯得十分自如，哪怕八輩子不打一個電話的“朋友”，見了麵也跟生死之交一樣相談甚歡。
    秦歌不喜歡吵鬧，自己走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坐著。
    秦歌坐下不久，一個人站在了他麵前，秦歌抬起頭，正是吳應。
    吳應麵帶得體的微笑：“秦先生，我叫吳應，是天鼎集團下屬，天鼎酒店集團的負責人。”
    秦歌立刻站了起來，和他握手：“久仰。”
    “您知道我？”
    “剛剛知道，開著汽車攔飛機的狠人兒。”
    吳應哈哈大笑，拉著秦歌的手，湊近了他：“沒辦法！老大對酒店業不感興趣，每次都想拿三、五百萬打發我玩去。蓋酒店幾百萬哪兒夠啊？我現在還欠銀行一屁股饑荒。”
    秦歌對商人、藝人的自來熟並不反感，其實這也是他們特工的基本技能，能和各路的牛鬼蛇神瞬間打成一片是一個特工的基本素養。
    秦歌笑著道：“老哥心重手狠，才華橫溢，以後多教教我。”
    吳應連連擺手：“可不敢當，我經營酒店，蓋酒店，靠酒店賺錢自問還算有兩下子，但是其他的我可耍不來。天生就愛幹這行，也隻想幹這行。倒是秦先生一表人才，以後多多提拔才是。”
    秦歌倒是沒想到，吳應貴為天鼎酒店集團的大總裁，在全國的天鼎大酒店裏，他是當之無愧的帝王，甚至在全國的商界也算是個頭麵人物，竟然對自己很放得下身段。
    這讓秦歌有些意外。
    “我隻是個大學生，可不敢說提攜。”
    “哎！”吳應不同意：“您能得到董事長的青眼有加，就不是一般人，董事長見您那是得三請、五請，他見我就跟見了鬼一樣，躲都躲不及。”
    兩個人一起笑了。
    “這種小活動，您也要親自來主持嗎？”
    “沒，我不管這些事兒。”吳應道：“也是湊巧，剛好昨天晚上飛回來的，手下說是董事長安排的，還說您要來，我就留下來一天，特意想跟您打個招呼，親近親近。剛剛我也不知道哪個是您，還找了一圈兒，被這些娛樂圈的人拉過去又是聊天又是拍照的，煩死了。”
    吳應接了個電話，捂著電話道：“秦先生，我先去接個電話。”
    “您忙，我們稍後聊。”
    “好好好，失陪了啊。”
    秦歌對吳應的第一觀感出奇地好，這個人雖然八麵玲瓏，但是秦歌感覺這個人骨子裏還有一點實誠勁兒。
    當然，這種人物的實誠勁兒是有限的，也可能全都是表演。但是演得好，就是加分。
    終於，張神兒出場了。
    場麵幾乎比韓滿還要熱烈。
    因為她火啊，雖然不是正常的火，是因為話題才火，但是娛樂圈的人不管那些，娛樂記者更不管那些，你隻要有話題度，那就是新聞，就是值得追著拍、追著問。
    一個女藝人湊近另一個女明星：“張神兒？她怎麽來了？這種活動還會邀請她嗎？她不是該涼涼了麽？”
    “不知道，保不齊又傍上了什麽大人物，前陣子還想著蹭天下集團夏永年的熱度呢，你們不知道嗎？夏永年是什麽人物？會真的娶個戲子回家嗎？人家直接在采訪的時候說了，‘隻是朋友’。”
    “朋友也行啊，有夏永年那樣的朋友，後半輩子也不愁了。”
    “哎你懂什麽。‘隻是朋友’的潛台詞就是，‘和她不熟’，就是‘少來蹭我’。”
    那個女人舉著酒杯一臉得意：“要真的是朋友，一定給她留麵子，不會這麽生硬地澄清的。她能來這個場合，保不齊是換了多少張床來擠進來的呢。”
    一個女人在旁邊齜牙咧嘴：“真髒啊。”
    “哎，你以為髒，人家根本不在乎。你看她那囂張跋扈的樣子，人家當自己是女王呢。就是不知道換床的時候，女王叫的慘不慘。”
    “我的天，你真敢說。”
    “那怕什麽？她還以為她是曾經的她？現在娛樂圈誰還甩她？當她麵我也敢說。敢做就別怕人說。”
    幾個人竊竊私語，一起笑了起來。
    秦歌有些鬱悶，怪不得張神兒心力交瘁，遇到這群長舌婦，沒有不生氣的道理。
    那個女人又道：“哎，你們知道這次的金主是誰嗎？”
    “不是鍾海城和夏永年聯合的項目嗎？”
    “不是，人家是大老板，這種小場麵不會自己關心的，我估計，就是為了捧人，但不知道是捧誰。”
    “我聽小道消息說，好像負責這個項目的是個年輕人，男的，挺帥的，據說是叫……哎叫什麽來著我給忘了。”
    她又強調：“不是圈裏人。”
    “買賣做大了，借著電影圈錢唄，習慣了。”
    “我去問問張導，問問他有沒有內幕消息，等我啊！”
    一個年輕女演員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