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寒青、郭東穀，以及艾娃三個人都驚訝到無以複加。
    米國情報組織的最高統帥，竟然在密謀殺死自己的總統？
    秦歌臉色凝重：“局長，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敢信你。您可是一直把效忠國家，捍衛自由掛在嘴邊的。幹掉自己的總統？嗬嗬，你是想幹掉我吧？”
    提到這個，湯姆森突然激動起來，他咬著牙道：
    “他根本不配當總統！他踏馬的就是個煞筆！而且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一個煞筆！我忍受不了，忍受不了一個蠢到建議民眾把消毒水注射進大腦裏去幹掉癌細胞的蠢貨；忍受不了他用機密文件當擦屁股紙，還逢人就說這能讓他感受到自己正在操控權力；忍受不了他說他什麽都懂，他懂金融、懂財務、懂建築、懂司法、懂醫療、懂情報、懂青春期衛生保健，他甚至認為沒人比他更懂怎麽生孩子，包括全世界的女人！”
    秦歌眉頭一挑：“可能他真的懂。”
    “他懂個幾把！”湯姆森怒吼：“他隻懂怎麽煽動百姓讓他們腦子充血，隻懂怎麽利用總統職務給自己的家族賺取暴利，隻懂如何羞辱高官，讓他們感覺自己正在被一個蠢貨爆菊！他隻懂如何用一張椅子和一根繩子可以讓自己吃自己的老二！”
    秦歌尷尬地咳嗽了一下：“你……冷靜一點。”
    湯姆森道：“我很想親手幹掉他，我計劃了很長時間了。副總統支持我，他死了以後，副總統會即位，而副總統暗示我刺殺總統的錄音文件我還留著。在他任期滿之前，會讓我做國務卿，並在下一屆的選舉中為我站台。”
    秦歌笑了：“讓我猜猜，你們的錄音他應該也有備份的，你上位以後也會扶持他的家族，讓他們升官發財，等你們都‘退休’了，就可以在前總統俱樂部裏心照不宣地碰杯了，是這樣吧？”.
    “是。”
    “為什麽是土庫聯邦？”秦歌不解：“他們和你們米國不是一直穿一條褲子嗎？”
    “那是表象，如果這次成功了，土庫聯邦將陷入巨大的危機之中。他們的新總統將會支持我們，在兩年內和我們緩和外交關係，同時我們簽訂幾份協議。而這些協議的獲益人，就是我和米國的新總統。”
    “明白了，總統不能白死，死在土庫，土庫人就欠了你們天大的人情，承受著無與倫比的壓力；同時新總統也將受你們的控製，他為了大位不得不把巨大的利益讓給你們。嗬嗬，你們對自己總統的利用率挺高的。”
    “一句話，幹不幹？”
    秦歌點點頭，抑製自己的笑意：“成交。”
    ……
    秦歌和湯姆森聊了很久，了解了細節、過程、撤退路線，善後事宜以後，敲定了計劃。
    湯姆森道：“三個月了，計劃可能會有改變，這是一場豪賭，如果贏了，你和我就是救了總統的功臣。如果失敗了……”
    秦歌道：“他們會很自然地把事情推到我們頭上，開香檳感謝我們兩個蠢貨。”
    湯姆森點頭：“你知道就好。我做什麽？”
    “容我想想……不如這樣，您什麽都不用做，隻要出現在總統身邊，告訴他‘實情’就可以了。由你出麵，他才會相信我們。”
    湯姆森點頭：“好。”
    似乎怕秦歌反悔，又道：“我希望你知道，我不是叛國者，幹掉他不是為了我的個人利益，我是為米國的前途和命運擔憂，才出此下策的。”
    “當然。”秦歌道：“他會感激你的。”
    ……
    兩天後，圖庫聯盟。
    秦歌穿著筆挺的燕尾服，戴著領結，在歌劇院門口出示了門票，然後隨著一眾體麵人走進了土庫國家歌劇院。
    後勤車裏，艾娃忙著入侵歌劇院的內部監控和器械控製係統；郭東穀則負責安排跑路的路線安全和交通工具可靠；
    慕容寒青挎著秦歌的胳膊，兩個人像是一對情侶一樣，有說有笑地走進去。
    今天的慕容寒青穿著一身暗紅色的長裙，裙子質地柔軟，宛如仙女下凡。
    艾娃道：“如果不出意外，米國總統將會在二十分鍾後出現，他會發表一些講話，然後就是歌劇開始。我需要盡快接通內部控製台。”
    終於重見天日的湯姆森呼吸著自由的空氣，對著空氣道：“今晚將會一錘定音。”
    “刺殺的時機現在可以說了嗎？”
    “稍等。”湯姆森道：“等我再安全一些，就會告訴你們。”
    秦歌知道，他和湯姆森之間永遠也不可能完全相互信任，所以他給湯姆森的腳腕上安裝了炸彈。
    隻要他企圖拆除，就會被炸斷雙腿。
    瘸子當不了天網的局長。
    進入歌劇院，秦歌和慕容寒青悄悄分開，向著不同的地點進發。
    慕容寒青朝著機房進發，悄悄從頭發裏取出一根特製的發夾，對著門鎖幾下就打開了機房的門，閃身進去。
    在高大又複雜的主機群裏，慕容寒青感覺這裏熱得出奇：“是哪一個？”
    “左邊，一直往前走。”艾娃通過她胸針上的攝像頭開始指揮：“不是這邊，去右邊第二排看看。”
    “不會出問題吧？”慕容寒青擔心地問。
    “當然，我又不是菜鳥。”
    艾娃無心的一句話，讓慕容寒青很難過，她以為秦歌跟她說過自己的外號叫菜鳥，認為艾娃在揶揄自己。
    這陣子艾娃動不動就要和秦歌相互“確認身份”，兩個人如膠似漆，雖然表麵上什麽都沒有，但是慕容寒青憑借女人的直覺知道，她們一直在保持那種關係。
    慕容寒青很傷心，但是每每看到愁眉不展的秦歌，以及想到此時他們麵臨的巨大壓力，也隻能把這些不滿放在心裏。
    不論什麽事情，都要等這件事過了再說。
    所有人的未來、命運、生死……都在這個任務上了。
    秦歌已經到了下水係統裏，捂著耳塞指揮道：“青蛇慕容寒青）不要分心，專心找主機。毒蛇湯姆森）準備靠近吧，我這邊應該會很快。”
    郭東穀道：“我這邊搞定了。”
    艾娃道：“這裏的主機陣列和我們的完全不同，找起來有點麻煩，青蛇不要急，慢慢來，時間夠用。”
    慕容寒青討厭被艾娃指揮，被她操控自己的感覺格外不爽。
    “現在去哪邊？”
    “等等！”艾娃聲音嚴肅起來：“青蛇小心，機房還有人。”
    所有人的心髒都緊張起來。
    慕容寒青緊鎖眉頭，從大腿內側掏出了麻醉手槍。
    因為安檢的嚴密，沒人能把槍帶進來，所以慕容寒青隻能帶一個象牙製作的麻醉手槍而已。
    就這還是拆散了，拚成了他手包外骨架形狀，進來以後重新組裝的。
    秦歌擔心慕容寒青，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他也顧不得了。
    但是走了幾步，秦歌發現，自己這裏也有人！
    秦歌沒有說話，輕輕地敲打耳塞，發密碼告訴艾娃情況。
    艾娃趕緊道：“下水係統也有人，毒蛇，怎麽回事？”
    湯姆森道：“他們的局長被人抓走了，所以計劃有變動是正常的，但是這種事情，執行的人不會變的。機房是關鍵。”
    艾娃道：“青蛇，先插晶片！”
    慕容寒青也敲耳塞的摩斯密碼：哪裏？
    艾娃道：“你身後一排，第三層，唯獨一個綠燈的位置，拔下原有的晶片，插入我們的。”
    慕容寒青握著槍，慢慢地移動。
    突然一個人猛地一拳砸向慕容寒青，慕容寒青躲避不及，沒被砸到臉，但是被砸中了肩膀。
    慕容寒青猛地回身一腳踹中了他的小腹，兩個人瞬間撕打起來。
    很顯然，雙方都沒能帶槍進來，慕容寒青抬手想要開麻醉槍，卻被對方一腳踢在手腕上，麻醉槍甩出去，滑入了一個主機
    慕容寒青的格鬥術是相當不錯的，但是眼前的人也是正兒八經，甚至是精挑細選的特工。
    要做這麽大“買賣”，一般的特工根本上不了場。
    再加上慕容寒青本身是個女孩子，力量根本不占上風，不一會兒就被打中好幾下，疼的幾乎難以抗衡。
    所有人都聽到了慕容寒青在機房的戰鬥，此時沒人能幫忙，一切都隻能靠她自己。
    慕容寒青被他抓著摔向一個主機，慕容寒青哢嚓一聲砸碎了主機外麵的玻璃罩，重重地摔在地上，痛苦呻吟。
    男人笑著道：“這種地方，就不該是女特工來，女特工的戰場應該是在床上。”
    他走近已經痙攣在地的慕容寒青，單手抓住慕容寒青的頭發，慕容寒青猛地抬頭，單手控製一個噴霧直接噴向他的眼睛。
    男人嚎叫一聲，猛地後退，一手捂著眼睛，另一隻手胡亂劃拉。
    慕容寒青抓起一片玻璃碎片，猛地衝上去，一腳踹中他的下體，又細又長的高跟鞋跟踹的他又是慘叫一聲。
    慕容寒青單手握著玻璃碎片，直接刺向他的脖頸。
    男特工反應迅猛，即便失去了視線，依舊戰鬥力超強，單手握住慕容寒青的玻璃碎片，一咬牙掰斷了。
    慕容寒青將玻璃碎片直接插在他胸口，男特工也將半截玻璃碎片插入了慕容寒青的後背。
    慕容寒青慘叫一聲，剛要和他分開。男特工瘋了一樣猛地撲向她的位置，死死摟住了她。
    慕容寒青那邊傳來的是她呼吸被遏製的聲音，所有人都聽得出來，他被那個人勒住了脖子。
    秦歌不能說話，此時全身的肌肉緊繃，心裏暗道：加油！你可以的！你可以的！幹掉他！不能放棄！絕對不能放棄！
    艾娃沉穩地道：“青蛇，堅持住，你沒有支援，隻能自己幹掉他，必須幹掉他！我需要晶片在主機上！我需要晶片在主機上！”
    慕容寒青已經缺氧，渾身無力，眼神渙散。
    她被失去了視線的特工憤怒地摟著脖子躺在地上，自己的雙手和他粗壯的胳膊比起來，像是一對無力的棉花糖。
    此時一個燈光射向秦歌的位置，秦歌才意識到，過於關注慕容寒青那邊，自己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