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國安部。
    一個女職員推開門，緊張地道：“費老、段老，有人在破解秦歌的手機。”
    費老和段老趕緊來到技術室。
    他們看著大屏幕上的畫麵，技術人員道：“對方的進度很快，秦歌的手機一旦被破解，很多東西都會泄露出去，包括他內存的密碼本、通訊錄、重要的視頻、文檔、圖片、通話記錄……”
    費老舉起手，止住了她的話。
    費老看著段老：“老段，你怎麽看？”
    段老表情凝重：“對方的手法不錯。”
    費老鬱悶地道：“現在不是要你誇對手，我是說，我們該怎麽做？”
    段老道：“我們應該和艾娃通話。”
    “那個米國的情報員？”費老道：“你真的信任她？”
    段老搖頭：“打死我都不會相信一個金發碧眼，長相妖異的米國前特工。但是，秦歌信她。”
    費老感覺窩火到了極致。
    “秦歌這個王八蛋！一天到晚地給我們出難題，他就不能像其他特工那樣，遵守紀律，按照命令去執行任務嗎？每次都要給老子搞出這麽棘手的難題！”
    段老倒是笑了：“如果秦歌是那樣的特工，現在他已經截留了鈈環，回來釣魚了。”
    段老轉過頭，看著大屏幕上的破解進展情況，又嚴肅起來：“之所以有當前的進度，正是因為他與眾不同。坦白說，這種孤身入虎穴的精神，老朽我倒是欽佩的很呢，一般人不會拿自己的命這樣去拚。”
    段老看著費老，認真地道：“秦歌敢把自己的命交給艾娃和郭東穀這兩個人，就是逼我們和她們合作，我們不合作，秦歌就會死，而且死的毫無意義。”
    費老快氣死了。
    “撥通艾娃的電話。”
    電話很快撥通。
    費老道：“我是老費，艾娃小姐，秦歌的手機正在被敵人破解。”
    “我知道，看著呢。”艾娃平靜地道。
    “秦歌到底要做什麽？”
    “抓摩根。”
    “怎麽抓？”
    “保護好秦歌的家人。”
    “這個不用你說，說任務。”
    ……
    一個牢房裏，秦歌在健身。
    大門打開，兩名特工持槍進來，一人用槍指著秦歌，一人給秦歌拷上手銬，帶到了另一個房間。
    摩根依舊麵帶微笑：“秦歌先生，我們剛剛破解了您的手機。”
    他搖搖頭：“竟然什麽都沒有，你的上級還真是夠絕的。”
    秦歌笑了：“你得不到鈈環，最起碼在我這裏得不到的。”
    一個特工走向秦歌，開始掏出警棍。
    摩根攔住了他：“沒用的，秦歌不怕死，也不怕嚴刑拷打。”
    摩根笑看著秦歌：“秦歌的弱點，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別人身上。”
    秦歌冷笑，不回答。
    “我聽說過一個故事。”摩根看著秦歌，眼神裏充滿了自信，就像是一個成熟的社交家一樣，完全信任自己可以掌控全場：“你和銀狐卡戴珊交易的時候，出了一點小岔子。當你抓了她叛變的哥哥交給她的途中，被一個小警察看到了，於是，為了保護那個小警察，你擔著和銀狐徹底決裂，並被她追殺的風險，幹掉了她幾個手下。”
    摩根啪啪地拍手：“多麽偉大的情懷啊，秦歌先生。我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內心也深受感動，我當時就想，我和你一定能成為很好的朋友，因為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善良。”
    秦歌笑了：“這個詞從你嘴裏說出來，讓人出奇地難以信服。”
    摩根認真地看著秦歌：“我知道，在你們眼裏，我是個瘋子，是個恐怖的家夥，是個企圖毀滅世界的混蛋。但是秦歌，我認為你是聰明人，隻有聰明人之間，才有可能相互理解對方。世界已經爛透了，你沒看到嗎？那些撒謊的政客，無恥的騙子，心如蛇蠍的資本家……”
    摩根道：“我在天網工作了十七年，整整十七年。十七年的時間裏，我大多數時間都是忠誠的，堅信自己站在了正義的一方。結果呢？我的上級為了爭奪權利，讓我們一整隊的人去送死，完全就是送死，我們去了那裏才知道，我們的任務就是死在那裏，然後世界和平，他升官發財。”
    秦歌一副無聊的表情。
    “軍方的人為了拿到更多的錢，可以花幾十億去擴充軍備。但是實際上軍備增長很緩慢，其中百分之五十八的錢都被瓜分了，沒人追究。知道為什麽麽？因為最大的一頭，進入了總統女兒的企業賬戶。”
    “他們為了獲得石油在一些小國顛覆政權，如果敢反抗，就用軍隊踏平那裏。秦歌，你可能見過死人，見過很多死人，但是你可能沒見過戰場，沒見過成敗上前的屍體堆積成山。他們都是犧牲品，他們之中有婦女和兒童，至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何會被炮彈終結生命。但是你和我知道，因為錢，因為資本。”
    “他們嘴上冠冕堂皇，外麵的人成千上萬地死亡，他們眼也不眨一下，在酒會上衣冠楚楚地發表演說，去孤兒院給孩子們送禮物，對遇難者家屬表示哀悼……那些表演真的讓人抓狂，令人難以忍受。”
    “所以呢？”秦歌看著他：“你決定幫他們一把，一口氣把所有人都幹掉，讓他們無人可殺？”
    “一場毀滅性的戰爭下來，世界將會重鑄。”摩根看著秦歌：“最強大、最無恥的機器將會瞬間停轉，世界回到最落後的時代，剩下的人再也沒有力氣去打架，隻會想一件事，活下去！為了活下去，他們必須緊密地團結在一起，像是兄弟姐妹一樣，互相幫助，互相攙扶。”
    秦歌看著別處：“摩根，放棄吧，你應該知道，這一套隻會對那種和你一樣憤世之人才有煽動效果。腐敗和黑暗是世界的一部分，我們能做的很少，但是依舊會一直去做，目的是讓世界的光明多一點，黑暗少一點。而不是把一口氣所有人都幹掉。你的這套歪理邪說，在我這裏過不了關的。我們還是說回之前的故事吧。”
    “嗯，好。”摩根道：“雖然很遺憾，我們不能成為朋友，但是說真的，我很不想和你這樣善良、正直的人為敵，因為我知道，你這樣的人不該被清算。你是世界上為數不多的好人。”
    “既然這樣，你不如放了我吧。”
    “當然！”似乎秦歌說了什麽本該如此，不該被認真提出的事情一樣，摩根看著秦歌，一臉真誠：“我肯定是要放了你的，你是好人，我們隻是想法不同，我對你沒有任何意見。”
    摩根對屬下道：“解開他的手銬。”
    這一點讓秦歌很意外。
    秦歌看著他身邊的幾名特工，在想自己如果直接幹掉他會怎麽樣。
    摩根麵帶微笑：“說個有意思的事兒。”
    秦歌眯起眼睛，摩根像是要揭開什麽重要禮物，給秦歌驚喜一樣，按了遙控器的按鍵，電視瞬間亮起，出現畫麵：“請看！”
    秦歌看到，畫麵裏，一個女人麵無表情地坐在車上。
    鏡頭晃動著，一個男人掀開女人的衣袢，裏麵是一枚炸彈。
    女人，是銀狐卡戴珊。
    炸彈，是一個固定的爆炸裝置，外加一瓶帶著綠色乒乓球大小的圓球。
    “生化炸彈。”摩根道：“一湯匙的量，就可以殺死一座城的人，說真的，要讓你成為朋友，我真的是下了血本了。”
    秦歌的拳頭握緊，等著摩根。
    摩根哈哈大笑：“別急，還有驚喜。”
    車門打開，女人麵無表情地走下車子，秦歌瞬間震驚了。
    那是華夏！是省城，是自己的家鄉。
    “國安部把你的家人保護得很好。”摩根笑了，笑的彎下了腰，一隻手按著秦歌的肩膀，笑得整張臉都變形了：“他們還以為我會綁架你的家人，多落伍的想法啊？在那座城市裏，有很多你認識的人吧？炸彈一響，毒氣會順著空氣蔓延，沒人能幸免。”
    秦歌一把抓住摩根，將他推到牆角。
    摩根笑著道：“秦歌，冷靜點，你不應該是這麽衝動的人，你比之前抓住我的那個秦歌還差點道行。這種事一定會出現的嘛，不是我來做，也遲早會有其他人來做，為什麽我們不完成它？為什麽創造曆史的人不是我們，而是其他人？”
    秦歌瞪著他，眼睛裏像是要噴出火焰。
    “哦，我明白了，你不想從自己的家鄉下手。”摩根作思考狀，一根手指撓著下巴：“這樣……也好，你幫我拿到鈈環，我解除她的炸彈，並且把她交給你，怎麽樣？”
    秦歌咬著牙：“你這個……病人！”
    “是這個世界病啦！”摩根突然暴怒，憤怒地和秦歌對視，吼叫出來：“隻有一場毀滅，才能讓人類驚醒！他們打過世界大戰，沒用的，他們沒有變的更聰明，而是更愚蠢了！他們在打意識形態的戰爭，在用謊言和炮彈摧殘這個世界！隻有真正令人恐懼的東西出現，他們才知道和平的意義，才能記得痛！現在人類的問題就是，還不夠痛！你到底明不明白？”
    秦歌鬆開了他，氣的渾身哆嗦：“我會給你拿到鈈環，但是……你要保證銀狐和我的家鄉安全無虞。”
    “當然。”摩根笑了：“這是我們談好的條件，我這個人最守信用。你不是喜歡救警察嗎？那座城市所有的警察，都會因你而得救。”
    摩根突然嚴肅起來，眼睛像是兩根毒刺一樣盯著秦歌，威脅地道：“鈈環在哪兒？”
    秦歌臉色鐵青，咬著牙：“在華夏。”
    摩根心滿意足，又搖著頭，麵帶微笑：“這叫什麽？這就叫……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