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寶茹扶著門框：“秦歌……我後悔了，能不能……用艾娃的辦法？”
    秦歌摸摸她的臉：“你們對我有點信心行不行？”
    艾娃在一邊道：“是你廢話太多了，你到底要不要進去？”
    秦歌點點頭，和卡戴珊走了進去。
    ……
    人一進去，真的是瞬間透心兒涼。
    大門被徐徐關閉，所有人都在外麵焦急地等待。
    除了艾娃，其他的人都在哭。
    艾娃平靜地把手槍拉開了保險：“我知道，一會兒如果出現情況，你們會不顧一切地企圖開門，我的心情和你們一樣。但是我告訴你們，開門除了讓我們，還有很多人陪葬以外，對秦歌不會有任何幫助。”
    秦歌在裏麵道：“她說得對，你們最好不要開門，因為不會有任何幫助。”
    卡戴珊嘴唇已經發白：“秦歌，我有件事一直想不明白。”
    “嗯。”
    “為什麽你一定要抓摩根？為什麽你那麽自信，自己能抓住他？”
    艾娃道：“因為他抓住過摩根一次。”
    卡戴珊不信：“怎麽抓住的？”
    秦歌道：“少說話，能讓你減少熱量的流逝。”
    裏麵的兩個人已經不怎麽說話了，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
    外麵的人如坐針氈，整個城市都瘋了。
    國安部在全城搜索秦歌的下落。
    郭東穀被嚴刑拷打，他已經昏過去了幾次，但是別說他不知道秦歌的下落，知道也不會說。
    那些人急瘋了，為了讓郭東穀開口，幾乎所有的手段都用上了。
    慕容寒青還在哭，艾娃看著她：“你的情緒他感受得到，想幫忙，就要冷靜下來。”
    “我知道。”慕容寒青道：“可是……今天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沒有辦法……”
    “知道秦歌為什麽一定要抓住摩根嗎？知道秦歌為什麽不會找正經女朋友結婚過日子嗎？”
    這個話題好，連裏麵快要凍僵的卡戴珊都來了興趣。
    艾娃道：“當年，秦歌抓住了摩根，但是摩根給了秦歌一個選擇。當時秦歌麵臨的抉擇是，要麽放棄對一個人的救援，要麽，抓住他，阻止一枚核彈的爆炸。秦歌選擇了後者。”
    “這和他找不找女人有什麽關係？”
    湯寶茹脫口就問。
    艾娃平靜地道：“那個女人，是秦歌的未婚妻。”
    所有人都震驚了。
    艾娃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秦歌為了阻止摩根，沒能救她，她被熏死在一間毒氣室裏，死狀很慘。她一定在最後關頭，還在期待著，期待著秦歌會出現，但是秦歌不可能在那個時候出現，因為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裏麵的卡戴珊已經快要睜不開眼睛了，她虛弱地看著秦歌，對著耳機道：“可是，秦歌的年紀……不像是曾經和摩根過招的人。當年是有個秦歌抓住過摩根，但是那個秦歌，是天網的特工，如果按照年紀算，應該快六十歲了，這個故事……不好笑。”
    艾娃道：“這個秦歌，就是那個秦歌。”
    “胡扯。”
    艾娃道：“信不信由你們，一開始我也不信，我是經過了多次測試才知道的。”
    “怎麽測試的？”
    “和他上床。”艾娃說的像是吃飯喝水一樣輕鬆隨意：“男人有些習慣是不會變的，而且他的言行舉止、思維方式，以及很多很多的細節，都和當年的秦歌一模一樣。當然，還有記憶，當年所有我知道，我記得的事情，他都知道，都記得。”
    “什麽意思？所以說，秦歌返老還童了？”湯寶茹震驚地問。
    “用他的話說，是重生。”
    她們說話，秦歌不說話，秦歌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搞定炸彈身上。
    銀狐卡戴珊看著秦歌，露出了笑容：“我說呢，一個年紀輕輕的小鬼，表現的那麽成熟穩重，像是個妖孽，原來還有這種超越常理的事情，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秦歌看著她：“你再說話，可能堅持不到活著出去。”
    逐漸地，裏麵的人都不出聲了。
    慕容寒青緊張起來：“秦歌？秦歌？”
    她看著湯寶茹和艾娃：“他們……怎麽沒聲音了？”
    艾娃道：“秦歌，如果再過三十分鍾，你還沒出來，或者沒有聲音……”
    艾娃道：“我們就要把你們留在這裏了。”
    湯寶茹當即急了：“你胡說什麽！？”
    艾娃道：“他進去之前，這個情況大家都清楚的。”
    湯寶茹咬咬嘴唇：“我不管！再過五分鍾沒有反應，我就要進去救人。”
    “你進去救不了任何人，隻會把自己害死。”
    “我不管！”湯寶茹喊了起來：“總之秦歌不能死！”
    艾娃道：“你先冷靜一下。”
    湯寶茹走到冷庫門口，啪啪地拍：“秦歌，秦歌！你說句話！”
    她轉過身：“沒聲音了，一定是出事了，開門，快開門！”
    慕容寒氣也道：“我們先讓他們出來暖和一下，然後再……”
    “一旦開始，就不能停下來，秦歌親口說的，你們都聽的清清楚楚，現在不要跟我說這種話。”
    砰，哢吧。
    秦歌虛弱地道：“開、開門。”
    艾娃立刻衝過去，輸入密碼，冷庫的門一開，放佛整個天地都瞬間變冷了，所有人一起打了個冷戰，然後從進去扶著秦歌和卡戴珊出來。
    秦歌還好，但四肢也已經失去了活動能力，卡戴珊人已經暈死過去。
    三十分鍾以後。
    秦歌和艾娃披著棉被，喝著暖湯。
    秦歌撥通了摩根的號碼。
    “我等你很久了。”摩根笑著道：“炸彈拆除了嗎？”
    “當然。”秦歌自信地道：“鈈環也在我手上。”
    摩根笑著道：“你和那個秦歌太像了，自信又可笑。你該不會以
    為一切都結束了吧？”
    “沒抓到你，就不算結束。”
    摩根道：“有你這樣的對手，我很開心。”
    秦歌道：“不要鈈環了？”
    “不要了。”摩根道：“在你這裏，我聞到了危險的味道。”
    秦歌很意外：“你能威脅我的方式還有很多呢，不挨個試一遍嗎？”
    “我做事不著急的。”摩根道：“不過你效率算很高了，布局也幾乎完美，竟然能和音國、米國的特工配合起來，嗬嗬。你早就猜到了我會拿你的家鄉威脅你，你是故意被我抓的，是麽？”
    秦歌沒有反駁，隻是咬著牙不說話。
    “所以你在那邊的時候，就已經布局，讓自己的人回到華夏。一個人帶著鈈環靜默起來；幾個人準備拆除炸彈的工具和地點；甚至利用華夏國安部對你的通緝，對我的遙控信號進行了隔離幹擾。天才一樣的想法，他們要全城抓捕你，就得封鎖和監控所有的外來信號，而你隻要在特定區域弄一個冷庫，一套信號隔離的東西進行二次隔離，我就沒辦法引爆炸彈。”
    摩根道：“秦歌，你不像是個有組織的特工，你像是個自己單幹的孤魂野鬼。”
    “我還好，你比我更像野鬼。”秦歌嘲諷道：“表麵上你哪裏都能去，可以囂張地嘲諷和挑釁任何一個國家，可實際上，你在哪裏都是如同孤魂野鬼一般，隻能活在陰溝裏。”
    “秦歌，我對你的興趣越來越濃厚了。如果我有一個你這樣厲害的人支持我，我的夢想早就達成了。”
    “我這樣的人不會支持你。話說，你確定自己的飛機是安全的麽？”
    “當然。”摩根也笑著問：“你就確定我現在還在飛機上嗎？”
    摩根哈哈地笑著：“你想抓我，但是道行還不夠深。那兩個鈈環是你自己花錢買的，留著吧，我們後會有期。”
    電話掛斷。
    秦歌無力地垂下手，裹緊了被子。
    慕容寒青趕緊安撫他：“沒事的秦歌，我覺得你比他厲害，下次一定能抓住他。”
    湯寶茹也道：“對，我也這麽覺得，他是壞人嘛，壞人可以肆意踐踏規則，當然占據優勢，你要救那麽多人，也沒輸給他，還是你厲害。”
    艾娃忍著笑，不說話。
    卡戴珊笑著看著湯寶茹和慕容寒青：“秦歌，這兩頭腦子裏隻有戀愛的女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作為一名特工，遇到這樣的女孩子，是很不容易的。”
    秦歌對艾娃道：“東西呢？”
    艾娃從兜裏掏出了一遝東西，秦歌遞給卡戴珊：“這是你的臨時護照，返程的機票和一些錢。你走吧。”
    “我走得了嗎？”
    “可以。”秦歌道：“不要在這裏乘飛機，去臨近的城市，從這裏出發，不用一個鍾頭就可以上高速。而且，我的老板知道我在和你合作。”
    卡戴珊道：“你呢，打算怎麽辦？”
    秦歌歎口氣：“回頭把那個黑市商人的聯係方式給我。”
    “這不合規矩。”
    “如果是我自己查到了呢？”
    “那沒問題。”
    ……
    一個鍾頭以後，地下通道兩頭被封死，擠滿了車輛。
    秦歌和自己的小隊高舉雙手走了出來。
    費老板著臉走到秦歌跟前：“還算你有點理智。”
    “我不是瘋子。”
    段老笑了：“好啦，老費，這已經是暫時我們能接受的最好結果了。不用全城警戒和疏散幾百萬人，簡直謝天謝地了。而且鈈環也成功攔截了，唯一可惜的隻是逃掉了摩根而已。對內對外，我們都說得過去了。”
    此時花滿枝衝了進來，一拳打在秦歌肚子上：“你這個混蛋！你耍我，你讓艾娃給我的命令毫無意義，隻是支開我！”
    花滿枝還要打秦歌，湯寶茹瞬間衝過來，一把捏住她的拳頭，一拳打在她胸口。
    湯寶茹被幾個人按住，依舊咬牙切齒：“你能活到今天，都要感謝秦歌！不是他，我早就幹掉你了！”
    花滿枝瞪著湯寶茹：“你們是瘋子，一群瘋子。”
    段老笑了：“這些年輕人……還真的是……精力充沛啊。”
    費老呼出一口氣：“都帶回去，讓拆彈專家進去，把生化炸彈封好了，製定銷毀計劃……”
    慕容寒青站在風中，被銬上了手銬，麵對著老喬。.
    老喬笑了，笑得欣慰。
    “哎呀，早知道就不該讓你和秦歌一個隊伍。你看看你，現在學得跟秦歌一樣的壞毛病。”
    然後老喬突然很溫柔，很關切地問：“沒受傷吧？”
    慕容寒青哭了：“爸，這些年，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