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奔馳，大媽竟然開著電動車加速追擊，一邊追還一邊又打電話報警。
    秦歌被折磨得快瘋了。
    這大媽太有正義感了！
    她不該在廣場跳舞，那完全浪費才華，她應該當特工，她抓壞蛋比自己還上心、還要執著、還要百折不撓、還要愛崗敬業。
    秦歌鬱悶地對慕容寒青道：“你快點甩掉她吧，她總這麽追，容易出問題。”
    秦歌還擔心她的安全。
    最後的結果就是，大媽摔倒了，秦歌還不得不囑咐唐佳佳和慕容寒青把大媽送醫院去……
    時間一晃過去了三天，秦歌要求和上級見麵的申請總算批準了。
    這三天秦歌都沒出屋，他就怕上級再來個什麽詭異的任務讓去自己去耍流氓，還要美其名曰什麽“完美執行”。
    終於，秦歌見到了老喬。
    秦歌看著老喬，強忍著沒上去給他一拳。
    “怎麽回事？”秦歌問老喬。
    “什麽？”
    “上次的任務。”
    “我哪兒知道，又不是我給你的任務。”
    “那是誰給的？”
    “說了不能問嘛……哎哎哎，你給我冷靜點，好啦，是費老！”
    秦歌平靜下來：“這老頭子是不是瘋了？”
    “沒辦法，他就信自己那一套，年輕的時候就特別強勢，他經曆的時代和我們不一樣，所以他的經驗也和我們不同。”
    “他比你老很多嗎？”
    “那可不。”老喬道：“我才五十多歲，正值壯年，他都多大了？快七十了。”
    “我要見他，我得跟他說清楚這些事。”
    “剛好，他也要見你。”
    “見我？”
    “對。”
    “在哪兒？”
    “在他家。”老喬一隻手搭上秦歌的肩膀，歎口氣道：“這不是個好兆頭。”
    “我們在單位不能見麵嗎？”
    “我也問了啊，他說不行，有些事，隻能在家裏解決。”
    秦歌徹底懵了。
    什麽事必須去他家？這沒有任何線索和邏輯，自己根本分析不出費老的戰略意圖。..
    “好，我就去會會這個老家夥。”
    “小心點，這些老家夥很厲害的。”
    “能有多厲害？我一個人就能把他從國安部大廈裏抓走！他在國安部大廈裏我都不怕他，在他家裏我更不怕！”
    老喬笑了：“秦歌，我真欣賞你的自信。車子在外麵，去吧。”
    秦歌氣呼呼地走出來，果然，一輛車子在等自己，不過……這車子咋這麽眼熟？
    秦歌走到跟前，車窗放下，湯寶茹笑著道：“秦先生，上車吧。”
    “怎麽是你？”
    “當然是我，不然還能是誰？”
    秦歌拉開車門坐進去，湯寶茹道：“安全帶。”
    然後一腳油門，車子發動了。
    秦歌看著湯寶茹：“你最近都在忙什麽？”
    “當人家的幹孫女唄，陪老人家說說話，給爺爺、奶奶捏捏肩，幫他們打掃一下房間，陪他們上街買菜……”
    “我沒問這些沒用的。”
    “這還沒用？”湯寶茹道：“他們現在可喜歡我了，把我當親孫女。對了，我奶奶一直不知道她孫女戰死的事情，我是以她親孫女的身份回去的，你可別給我說穿幫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這種餿主意誰想出來的？”
    “爺爺唄。”
    “老費？！”
    “喂喂，對我爺爺尊敬點。”
    秦歌覺得湯寶茹也瘋了，當人家幹孫女還挺來勁的。
    秦歌搓了半天臉，問湯寶茹：“知不知道費老找我幹什麽？”
    湯寶茹搖搖頭：“到了就知道了唄。”
    車子停在了一個居民區，秦歌下來看了一眼，這是一個並不高檔的居民區，充滿了民間的煙火氣。
    廣場裏很多老年人在健身區玩健身器材，聊天說話；
    涼亭裏有幾個老年人在拉胡唱戲，玩的還挺開心；
    還有遛孫子的、拎著菜籃子跟人家拉家常的……
    秦歌沒想到，手握國安部指揮大權的費老，竟然會住在這種小區裏。
    要是這個小區的人知道費老的身份，估計見到這老頭都得繞著走。
    進入費老的家裏，也是那種風格。
    完全是一個撲通的老年人家庭的樣子和氣氛，裝修有些老舊，東西也有點雜亂，牆上掛著老年人的健身寶劍，桌子上壓著一大塊玻璃，玻璃
    秦歌心裏想笑。
    這費老也是個能裝的人啊。
    和老喬不分上下了。
    這小日子讓他過得，還真跟一個一般的平常老頭差不多呢。
    再看到費老穿的衣服，秦歌笑得更開心了。
    他穿著老頭汗衫，撲通的拖鞋，戴著老花鏡，看到秦歌板著臉，抿著嘴唇：“來了？”
    “費老，您這兒生活氣息挺濃厚啊。”秦歌打趣道。
    “廢話。”費老道：“我就是一個撲通的退休老頭，當然就是這樣。跟我進書房吧。”
    兩個人進了書房，秦歌也不客氣，一屁股坐沙發上：“您這沙發也不行啊，太舊了，當了這麽多年大領導，一點存款都沒有嗎？”
    “你以為我像你？”費老板著臉，依舊沒什麽笑容：“我們那個年代的人，講究的是艱苦奮鬥，是為國家做貢獻。那麽多戰友倒下去了，我們怎麽好意思躺在功勞簿上鋪張浪費？”
    “像你們現在的年輕人，站沒個站樣，坐沒個坐樣，出去執行任務一個個穿的西裝革履，戴幾十萬的手表，回來跟上級伸手要錢一個個跟立了一等功似的那麽仗義。哼，我頂瞧不上你們這代人。”
    “嗬嗬嗬，消消氣、消消氣。”秦歌此時倒是不煩躁了，看看左右：“哎呀，還是您值得敬佩，要是讓我住這種房子，一天都過不了啊。”
    “廢話！”費老道：“我們賺的錢，大多數都捐給國家了，自己留著錢沒用。哎，一代不如一代啊……”
    秦歌覺得費老也挺可愛的，他說話的口氣比老喬還要老氣，但是比老喬可愛多了。
    “費老，專程讓我道家裏來做客，是不是有什麽事情需要我來辦啊？您放心，您的事兒那就是我的事兒，您資要說出來，我肯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啊！”
    “死死死，年紀輕輕的一天到晚胡說八道。”
    秦歌沒想到，費老也挺迷信，想起老喬跟自己說過，國安部的人挺忌諱總把“死”掛在嘴邊的。
    “我的意思是，我肯定全力以赴。”
    “簡單的a級任務……”
    秦歌放下茶杯，趕緊道：“費老您打住！您要幫忙就說話，別扯什麽a級任務，您上次的鬼馬任務差點沒坑死我！”
    一提到這個，費老臉上帶著得色，像是個占了大便宜的老孩子一樣，得意洋洋地看著秦歌：“對付你這種不老實的臭小子，就得用這個法子治你！”
    費老坐在秦歌對麵的沙發上，又恢複了威嚴：“知不知道，叫你來家裏，代表什麽？”
    “知道知道。”秦歌道：“代表您對我的信任和器重，我要是敵人，知道您家裏住哪兒，將來要報複您可就方便了。費老，您信任我就對了，我絕對是忠心耿耿對日月，精忠報國整河山……”
    “停停停，你這小子就是不禁誇，稍微給你點好臉色，哼，你就給我闖禍！”
    “費老，您說吧。”
    費老歎口氣：“我孫女，戰死好幾年了。”
    “嗯，我知道，您一門忠烈。”
    “幸好寶茹啊，和我孫女長的幾乎一模一樣。”
    “多好的緣分。”
    “我就讓她假扮孫女經常回來看奶奶。”
    “人間溫情。”
    “她們相處得很好，我老伴兒見到寶茹，天天恨不得睡覺都要摟著……”
    “大愛無疆啊！”
    “現在寶茹年紀大了，該找男朋友了。”
    “傳宗接代嘛！”
    “我老伴兒也催她趕緊結婚生孩子。”
    “革命的種子得延續下去！”
    “所以讓你來，假扮寶茹的未婚夫。”
    秦歌猛地站起來：“你們是不是都集體腦子有坑！？”
    費老沒想到秦歌突然態度大變：“你怎麽說話呢？”
    “不是……”秦歌快哭了：“費老，你糊弄老伴兒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寶茹和您孫女長的像，那是你們的緣分；但是我……我一個特工，我假扮您孫女女婿，一家三口演戲給一個善良的老太太……是不是太損了？”
    “你最好給我好好想想措辭再說話！”費老一瞪眼睛，十分不爽。
    秦歌也不敢得罪他，趕緊站起來圍前圍後地哄著：“費老，我是一個特工，我要是假扮您孫女女婿，是不是就得經常來你們家？這會影響我執行任務的效率，耽誤我為國盡忠的時間嘛！”
    費老想了想：“我哄了她一輩子，也沒耽誤我為國盡忠啊！”
    “啊？”秦歌一想也對啊，這老家夥完全看不出是……這樣的生活節奏的老人家啊。
    “不是，費老啊……您讓我執行任何任務，上刀山、下火海，麵對窮凶極惡的敵人，哪怕您讓我頂著戰場抗命的壓力去拯救世界……”
    “我呸！”費老道：“你是不是覺得戰場抗命特自豪？”
    秦歌一把抹去臉上的唾沫星子：“費老，我真心的想做正經任務，您讓我去抓摩根吧，我保證，這次一定把摩根活捉回來，獻於老將軍，您就說要死的還是要活的！”
    “少跟我扯淡！”費老道：“先幫我把這關過了再說！這是你得a級任務，沒你討價還價的餘地！”
    秦歌氣樂了：“我要是不同意呢？”
    “很簡單啊。”費老道：“摩根的案子，你以後都別想碰了。”
    “費老，恕我直言，沒有我，你們抓不住摩根。”
    費老看著秦歌，突然笑了：“秦歌，你真以為沒了你地球就不轉了？今天就是咱倆一起從這樓上跳下去，摩根也一樣有咱們的戰士給他搞定。現在用得著你，是你的造化，是上級給你建功立業的機會。你還真拿自己當盤幹糧了？”
    此時湯寶茹敲敲門，伸進一個腦袋來，頑皮地一笑：“爺爺，奶奶回來啦，都到樓下啦！”
    秦歌趕緊道：“費老費老，這事兒真不行，我得……”
    “秦歌！執行任務！”
    費老朗聲道。
    秦歌看著他堅決的表情，歎口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