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熟練地說著他們的語言，走到梁作君跟前，一臉笑容，像是一個真正的壞蛋一樣。
    梁作君驚呆了。
    他現在驚訝的不是秦歌竟然能混到這裏，還跟他們在一起打牌、喝酒、抽香煙。
    而是秦歌的演技真的可以亂真了。
    他和這群混蛋站在一起，完全融為一體，自己都懷疑秦歌原本就屬於這裏，特工隻是他的兼職。
    秦歌端牆頂著梁作君的胸口，另一隻手比劃了一個配合的暗語，然後嘲諷地槍管慢慢下移。
    那群士兵就哈哈地笑，紛紛在後麵起哄。
    直到移動到梁作君的褲襠，秦歌“崩”地叫了一聲，所有人一起大笑起來。
    此時報警又響了，所有人都慌亂起來。
    士兵們叫喊著、呼喝著，紛紛抄起兵器，衝出大門，朝著電梯衝過去。
    兩個人押著梁作君往最裏麵的屋子裏衝，卻被一個人砰砰兩下打暈。
    整個屋子裏亂成了一鍋粥，燈光一亮一暗地閃爍著，閃得人眼花繚亂，分不清東南西北。.
    秦歌卻一把拉過梁作君，拉著他貓著腰從人群邊緣的細窄過道穿了出去。
    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扔給梁作君一套衣服，梁作君趕緊換上，兩個人衝出去跟著幾個人上了電梯。
    電梯裏，所有的士兵都很緊張。梁作君低著頭站在最後的角落裏。
    一個士兵感覺不對勁，回頭看了梁作君一眼，之後就一直盯著看，看到梁作君眼神不敢和自己對視，趕緊端起槍，指著梁作君大喊什麽。
    秦歌突然發難，電梯內槍聲大作。
    電梯門打開，一群人對著裏麵，卻發現裏麵的人躺得橫七豎八，一群人又是大呼小叫。
    秦歌帶著梁作君，在一個老舊的管道裏弓著腰爬行。
    後麵的梁作君拉住秦歌的褲腳：“他們的首領，是個替身，被打死了！”
    秦歌回頭道：“別拽我褲子！”
    爬出了管道，秦歌又換回了軍官的服裝，來到車子跟前，兩個人上車，在混亂的軍營裏開了出去。
    梁作君轉過頭，看著越來越遠的軍營，鬱悶地坐回去。
    “這算什麽？任務失敗了？”
    秦歌笑了：“我很少任務失敗。”
    “軍官呢？他們的叛軍領袖呢？”
    此時後麵的一個大箱子在響，梁作君回頭一看，驚訝地問秦歌：“你把他活捉啦？還裝在箱子裏？”
    秦歌聳聳肩：“我還以為我抓的這個是替身，還想著怎麽跟你核對一下。”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找的那個是替身？”梁作君氣氛地問。
    秦歌一邊開車，一邊去看梁作君：“你覺得我會那麽做？”
    “為了贏我！誰知道你會怎麽做？”
    “贏你需要那麽複雜嗎？”秦歌看著他：“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秦歌道：“任務簡報是我們一起看的，我知道的你都知道。”
    “那你怎麽知道自己遇到的可能是個替身。”
    “因為我把這個裝起來了，但是他們再說上麵的‘領袖’被抓住了，報警響了！”
    梁作君不吭聲了。
    秦歌笑著搖頭：“真是活見鬼。”
    “這次你是靠運氣贏的，不算！”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秦歌道：“你受過的所有訓練，都隻是基礎。或者說，任務就像是一場牌局，你的牌技、你的經驗、心態、籌碼……都是你的基礎加分項。而運氣，有時候比牌技、經驗、心態、籌碼更重要。”
    “你泡妞、飆車也都是靠運氣嗎？”
    “當然了！”秦歌道：“你遇到了一個一看就是不好上手的女人，肯定就不能衝上去邀請人家跳舞了；你遇到了一輛突然半路發動機爆炸的車子，當然就沒得飆車了！你衝進去抓住了壞人，結果發現就是一個替身，當然第一反應就是中計了，得趕緊脫身了！這還用問？你的教官沒告訴你運氣有多重要嗎？”
    梁作君道：“我隻知道，你靠這種方式贏我，根本就不具備說服力！”
    此時電話響了。
    秦歌將車子停在一邊，接起視頻電話。
    “最近怎麽樣啊？秦歌。”段老的聲音傳來。
    “還好。”秦歌回頭看著扭過頭去的梁作君：“段老知道你，不動躲了。”
    梁作君這才麵對鏡頭：“段老，您好。”
    段老微微一笑：“梁作君，嗯嗯，很好，果然一表人才啊。”
    梁作君紅著臉：“領導過獎了。”
    梁作君隻認識自己的教官和膠佬，其他的人都不熟，段老這個名字，秦歌不叫，他都不知道。
    而且他也不知道段老是幹什麽的，負責哪個部門，官位有多大。隻能臨機應變，保持禮貌。
    段老道：“我們對你的情況做了一下調整，從今天開始，膠佬負責其他的事務，你們的問題，將會由我來負責。確切地說，秦歌負責你，秦歌的老板負責秦歌，而我負責你們幾個所有人。明白了嗎？”
    梁作君點點頭：“我需要膠佬或者我的教官給我發布正式的管理權移交通報。”
    段老笑了：“秦歌。”
    秦歌看著梁作君：“現在我是你的老板，是我從你以前的教官，還有膠佬手上接過了你的指揮權和管理權。所以，你要正式的以交通報，隻能問我要。而我，沒有通報給你，如果你非要不可的話，我可以口頭通知你。”
    梁作君表情略顯尷尬，對段老道：“抱歉，我……還有點不太適應。”
    “可以理解。”段老道：“你們相處得怎麽樣？還好吧？”
    “很好。”秦歌笑著道。
    “還行吧。”梁作君悻悻地道。
    段老笑著道：“那就好，梁作君，我給你的忠告是，無論你多想把自己的老板大卸八塊，也要忍住；無論你的老板下達了多麽讓你難以理解的命令，也要服從。明白了嗎？”
    “是。”
    “段老，應該不是就看看新兵狀態這點事兒吧？”
    段老點點頭，認真地道：“來任務了，你需要馬上去一趟米國。”
    “米國？”
    “嗯。”段老道：“具體的任務內容稍後會發給你，花滿枝已經在米國給你打前站了。你可以立即從你的小隊裏挑選骨幹力量前去執行任務。”
    梁作君一聽，具體任務都不說，這不是一個好的訊號。
    這是躲著自己，不讓自己知道，也就是說，真正的任務，上級並不希望自己參加、介入。
    甚至不希望自己知道。
    “領導，我呢？”
    段老笑了：“對於你，我了解的不多，你是否可以出這趟任務，得有你的老板決定。”
    梁作君感覺很不公平，一個本事沒有自己大的人，卻可以決定自己是否有資格出任務。
    但是一想這三天的經曆，又有些無話可說。
    秦歌還在沉默，似乎在考慮什麽事情。
    “秦歌，你怎麽看？”
    “嗯……”
    段老道：“你可以決定是否帶新兵去執行這個任務，我要提醒你，你是他的老板，如果他在任務中表現不佳，不僅會影響任務的完成情況和最終評分，也會影響你的履曆。”
    秦歌點頭：“我知道，還會影響他自己的履曆。”
    “你明白就好，具體的判斷你來下，無論是否讓他出這次任務，你都要交一份關於他近期的表現報告上來。如果你最終的決定是帶著他，那麽他隻能從事後勤工作，不能在一線，明白了嗎？”
    “明白。”
    “那就這樣，開始工作吧。”
    梁作君看著秦歌，不說話，就一直看著。
    秦歌緊鎖眉頭，一路驅車疾馳。
    在一個位置停車，下來去路邊看了一陣子手機，眉頭緊鎖地走了回來。
    梁作君故作輕鬆地咳嗽了兩聲，見秦歌臉色凝重，沒什麽反應，故意顯得風輕雲淡地問：“什麽任務啊，這麽神秘？”
    秦歌道：“如果我告訴你，就得帶著你去出這趟任務。”
    梁作君笑了：“老板，我想出這趟任務。”
    秦歌看著他：“哎呦，難得啊，你會笑啊？”
    梁作君也沒想到，自己也有這樣的一天，竟然開始學會對別人笑著說話了。
    以前的自己，是那麽的高傲，可是現在，為了出任務，自己不得不重新調整自己和秦歌的溝通方式，以及態度。
    “我真的很像出這趟任務。”
    秦歌的眉頭緊鎖：“不是你不夠優秀，隻是你得經驗不夠豐富，按照正常情況來講，不該讓你跟著出任務。希望你理解。”
    “我隻做後勤！”梁作君道：“我負責電腦。”
    “有人負責這部分了。”
    “那我負責裝備整理和檢修。”
    “也有人負責了。”
    “那我負責開車，就開車。”
    “不行，你的車技不能在這種任務中練手，這不是能拿來練手的任務。”
    梁作君泄氣了：“你是不是一直對我有意見？”
    秦歌鬱悶地翻了個白眼：“我要是對你有意見，就不會做你的老板，正好相反，我覺得你很強，將來會比我強得多。隻是暫時，你的經驗還不夠足，心態也不夠穩。”
    “經過這三天，我已經有了不少收獲了。我有信心可以完成任務。”
    秦歌遺憾地搖搖頭：“小鬼，我不是想打擊你的自信心，實際上我也很為難。你這麽驕傲的人，打擊得太狠了，怕你失去自信，一個沒有了信心的特工，等於已經死了；可是不打擊你呢，你好像又自信過頭了，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以為什麽都可以按照自己想象的進行，會闖下大禍，到頭來害人害己。”
    “我跟著你，你來給我安排我能勝任的工作。”
    梁作君十分認真。
    秦歌還在猶豫。
    梁作君堅定地道：“從今天開始，我的代號叫小鬼，我無條件服從您的領導，尊從您的命令！請您允許我參加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