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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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寂靜的深夜,暴風雨逐漸地便小了,木門再一次發出清脆的響動,好像驚動了窗戶上的無數個雨滴,它們順勢落下,落在了窗台上。
    滴答...滴答...
    米爾感受著心髒平穩地跳動,試圖屏住呼吸,可是他已經來不及了,房子旁的燈光卻不知道什麽時候熄滅的。
    他瞧著波旁街對麵的房子門口,白色的衣衫在那肆無忌憚的飛舞著,他不知道保利娜站在門口幹什麽。
    窗戶微微浮動著,仿佛有人故意給自己製造著緊張的氣氛,因為他聽不到任何的風聲。
    沒過多一會兒,保利娜關上了房門,並且轉過身子,犀利地白色的眼仁在衣服頂上飄著。
    保利娜的膚色與黑壓壓的夜色幾乎是相同的,他隻能看見相反的顏色,像極了慘淡的月光。
    米爾的視覺受到了白色光芒的反射,極為耀眼,令米爾的眼睛誘發了短暫的失明。
    “該死!她究竟施了什麽魔咒!”米爾暗罵道。
    米爾的精神有點恍惚,於是他緊閉著幹澀的眼睛,開始聆聽保利娜的腳步聲。
    她的腳踩在柔軟的細沙上,發出極其微弱地的聲音,咯吱...咯吱...,緊接著又消失了。
    幾分鍾後,米爾緩緩地睜開眼睛,確信保利娜離開了,他才繼續倒酒。
    他一口氣喝光了杯子的朗姆酒,當米爾轉身離開廚房的時候,不知不覺間,打了個嗝。
    他立即捂住嘴巴,由於骨聲傳導,聲音極大,盡管保利娜不在附近,但他擔心保利娜會察覺到。
    他知道亞恒有著神明的力量,可不確定保利娜也是否有著神明的力量,或者,保利娜的力量遠比亞恒還要可怕。
    她隻是深藏不露,她曾告訴過自己,不要管這些事兒,不然自己的處境會非常危險。
    想到這兒,米爾轉過身又喝了一杯,他此時需要給自己壯個膽。
    在接下來跟蹤的過程中,會發生怎樣的意外,他完全不知道,興許待會兒會見到保利娜。
    他甚至能幻想到,在打開房門的那一刻,說不定保利娜就站在門口等著自己。
    更說不準,保利娜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對她的監視,如此漆黑的房子裏,瞧不見一點光源,她可能也在監視著自己的鄰居,尤其是米爾。
    米爾希望保利娜會在某個地點遇見其他的什麽人,最好是與案子有關聯的人,哪怕是走廊裏的幽靈。
    雖然酒可以麻醉神經,可以麻醉大腦,但這絲毫不影響米爾的推斷,反而酒能讓自己大腦四處暢遊,激發想象。
    對於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米爾認為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兒,這種豐富的暢想,他覺著是最為偵探的必要條件之一。
    他喝足了酒,並且在心裏計算著時間,他現在可以確定保利娜一定與自己很遠。
    他輕輕地打開門,取下門旁邊的大口徑燧發槍,將門掩住,他不想讓鐵門發出巨大關門聲。
    米爾躡手躡腳地走出石板路,極速地站在橡樹下,側著身子,然後探出腦袋,觀察著遠處逐漸消失的白衣衫。
    他皺著眉頭嘀咕道:“那是去新奧爾良旅館的方向,她會是真正的凶手嗎?”
    米爾帶著疑問跟了上去,急匆匆追趕著,他擔心保利娜真的會走進新奧爾良旅館裏。
    他已經顧不上躲避水坑了,不管前方路上會出現什麽絆腳石,他足以踐踏。
    不料,在波旁街上,他路過一個巨大的水坑,汙水已經沒過了腳裸。
    他越陷越深,站在了水坑的中央,汙水完全沒過了膝蓋,他完全不理解,保利娜是如何行走的如此之快。
    他的步伐變得更加的遲緩,低著頭暗罵了句媽的,然後抬起頭時,保利娜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果新奧爾良旅館發生第三起謀殺案的話,那麽偵探的頭銜真的保不住了。
    就算是阿莫斯·斯托達德出現在眾人麵前,再一次表達對自己偏袒,從此以後恐怕自己無法麵對新奧爾良的民眾了。
    這讓米爾想起了華德·魯那張傲慢的嘴臉,還有他的那幾個手下。
    他想到了明天,一定會收到阿莫斯叔叔的來信,更有可能會延後幾天。
    在這封信沒有到來之際,無論如何他都需要盡快破案,至少有位可懷疑的目標,他可以向阿莫斯叔叔交個差,在自己的心靈上也會好受一點。
    走出了水坑,他拚命地奔跑著,開始尋找著保利娜的身影,他藏在拐角處,盯著旅館門口僅有光源裏,他終於看到了保利娜。
    不過,她的對麵有另一個女人,她們在彼此交談著,另一個女人的表情極為嚴肅,看上去像是在挨罵。
    女人說著一口讓米爾聽不懂語言,從女人的行為舉止來看,手舞足蹈的反駁著保利娜的對自己的質問。
    之前塔比特先生提到過,保利娜會說克裏奧爾語,米爾認為那名女人的語言也是克裏奧爾語。
    足足持續了十多分鍾,保利娜離開了新奧爾良旅館的門口,向著居民區的方向走去。
    然而,女人的表情卻極為顯得憂鬱,米爾認為她倆一定是發生了不愉快地爭吵。
    她低著頭停在原地,眼睛瞥向白保利娜的背影,嘴巴輕微努動幾下。
    隨後她轉過身,在邁進新奧爾良旅館之前,米爾清晰地瞧見了她的麵孔,這個人竟然是勞拉。
    米爾無法想象勞拉會說克裏奧爾語,她曾告訴過自己是來自象牙海岸,很明顯她撒了謊。
    他現在懷疑,新奧爾良旅館裏的人沒有一個人說的是真話,他的反推理想法是個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