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60章 被追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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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筆尖微頓。

    薄幸唇邊含笑,“並未。”

    南紫鸞,“我便猜你找不著,你偏不信邪,要趕著回來。薄姐姐,你快別練了。”

    薄幸抬眸,“嗯?”

    南紫鸞笑眯眯道,“我頭一回來皇城,你不帶我去逛逛嗎?我想買些胭脂水粉。”

    薄幸的視線在她的臉上逗留片刻,“不去。”

    南紫鸞是素麵的,從未用過胭脂水粉,她這般說,便隻是想拉著她出門罷了。

    薄幸沒了寫字的心思,便把筆放下。

    南紫鸞趴在桌上,“去唄去唄,你好歹該盡盡地主之誼啊對吧。”

    掌櫃的親自端些麵食進來。

    放在桌前。

    薄幸讓他帶著南紫鸞熟悉皇城,掌櫃的微愣便回神,笑道,“小的恭敬不如從命了。南姑娘吃完麵食,便可下樓來尋小的。”

    南紫鸞撇嘴,“我就要你陪。”

    抓個男人來算什麽?

    薄幸並不與她鬧,側身倚在床邊,閉幕養神。

    南紫鸞肚子餓了,先吃了麵,她的目光從薄幸的麵紗上掃過,“薄姐姐,你的藥還差一味藥引,你真的不打算去找嗎?”

    薄幸的手支撐著腦袋,沒有回答她的話。

    南紫鸞撇撇嘴,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既然薄姐姐都不為自己的臉著急,她何必自尋煩惱。

    填飽肚子後,南紫鸞出門了。

    …

    廚房裏都是乒乒乓乓的響聲。

    掌櫃的聽到這聲音,就頭大得不行,匆匆忙忙的跑進去,對著在毀他廚房的青年喊,“小子,我到是求求你了,能放過我這些廚具嗎?你就不是當廚子的料啊,快些把你手上的菜刀放下。”

    穿著青衫的的青年轉過身,灰撲撲的臉上很是沮喪,“我……”他開口是話音很重,仍是不習慣說大周朝的話,語氣僵硬,“我還是學不會。”

    掌櫃的心累,他上去將他手上的菜刀拿下來,沒好氣,“木公子,你要吃什麽,讓大廚給你做就成,何須自己動手?”

    快別折騰了!

    他的廚房折騰不起啊!

    帖木兒皺眉,“可我想吃自己做的。”

    掌櫃的叫小二把帖木兒推出廚房,“以後,謝絕他進廚房,都聽仔細了沒有?”

    幾人齊齊憋笑。

    “聽明白了。”

    帖木兒站在廚房門口很是懊惱,他仍是不死心,就想學會做菜,結果被限製進廚房了。

    帖木兒歎氣。

    掌櫃的可沒有功夫盯著他,他裏裏外外多的事,現在主子回來了,他肩上擔著的擔子,總算輕省了些。

    “燒好熱水,提上主子的房間。”

    帖木兒將掌櫃的提溜過來,深褐色的眼瞳迸發出駭人的光芒,“你的主子回來了?”

    他一著急說的就是自己的母語。

    掌櫃的可聽不懂。

    帖木兒也知道自己太著急了,忙磕磕碰碰的轉成大周朝的話,“你的主子是回來了嗎?她真的回來了?”

    掌櫃的把他的手給擰開,沒好氣,“是……”

    話沒說完,帖木兒就跑了。

    掌櫃的忙要拽著他,結果帖木兒不是小胖子後,靈敏得像隻猴子,被他從手上溜走了。

    掌櫃的氣罵,“好小子,你給我回來,沒得打擾到她。”

    樓梯上的身影快速的消失了。

    掌櫃的急忙跟了上去。

    薄幸看到帖木兒的時候,沒有認出他來,站在她麵前的青年跟三年前帶他回來的小胖子,樣貌有了天壤之別。

    帖木兒髒兮兮的臉上掩飾不住驚喜和懊惱。

    “你你你,你回來了。”

    薄幸,“你是誰?”

    會心一擊!

    帖木兒臉上的熱氣減退了,深褐色的瞳孔有些委屈,磕磕碰碰的說,“你不認識我了?我是帖木兒。”

    薄幸愣了下,“小胖子?”

    帖木兒幽幽開口,“我現在已經不是小胖子了,你可以叫我木公子。”

    薄幸彎唇,讓帖木兒坐下。

    “三年未見,你倒是把身上的肉都減下來了,這樣便挺好。”

    帖木兒傲然。

    薄幸,“過於肥胖是病。”

    帖木兒,“……”

    薄幸看到侯在門口的掌櫃,她揚眉,“怎麽沒跟她去街上?”

    掌櫃的無奈,“南小姐說我是個糟老頭,無需我跟著,把我打發在了酒樓裏。”

    薄幸點頭,讓他下去。

    掌櫃的離開後,薄幸才問帖木兒的打算。

    帖木兒眸光冷厲,“我此刻手上沒有力量,回去便是找死。我得忍辱負重,總歸有一天,我會把父王的東西重新搶回來,甚至給父王報仇雪恨的。”

    薄幸點頭。

    當初同文禎順手救了他……

    文禎……

    薄幸澀然。

    他到底在哪裏!

    她去過文侯府了,知道文禎已三年沒回府,甚至都沒有他的消息,文撰是知道文禎不在縹緲島的,便讓侯夫人和侯爺以為文禎尚在縹緲島中……

    薄幸掩飾眼底的澀意。

    帖木兒這三年過的不容易,敏感很多,薄幸的情緒一不對,他便察覺出來了,但他並不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有何心思。

    “恩人不開心?”

    薄幸搖頭,“我幫不上你什麽忙,你若覺得有去處,便可離開這裏,無需跟我多做交代。”

    帖木兒目光沉沉。

    “你知道我要離開。”

    薄幸失笑,“你心中有仇恨,留在這裏並不是長久之計,早些離開吧。”

    帖木兒沉思良久,終是站起身,學著大周朝的人雙手做緝,朝著薄幸拜了下去。

    薄幸並未躲閃。

    如若她不讓他謝拜這三禮,帖木兒離開得不會安心。

    帖木兒三拜後,又給薄幸行了他們部族的禮,轉身離開,走到門邊的時候,他停住了腳步。

    鄭重承諾。

    “日後你我兩軍有對峙的一天,我自退五百裏。”

    薄幸含笑,“不必。”

    她從未想過要幹涉朝廷,也沒想過會跟朝廷有牽扯,帖木兒的這個承諾於她來說,便隻是一句話罷了。

    直到很多年後。

    薄幸在想起帖木兒這句話,她都是恍然的。

    這時候看著稚嫩的小夥子,踩踏著屍山上位,終究是成了一代梟雄——

    帖木兒的東西早就收拾好了。

    他留在酒樓,隻是想親自跟薄幸道一聲離別。

    一個包袱,隻身一人,濃墨在夜色中。(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