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話:你的疼痛,融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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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玥,你還想裝到什麽時候?”
一直坐在旁邊的陰陽師突兀地開了口,他神色冷漠,眉宇間隱約夾雜著幾分慍怒,但聲音卻擲地有聲,一股濃厚的信服感徒然自發,讓人很難相信他這種仙風道骨的人會撒謊,不自覺地就去相信他。
此話一出,在場其他人神色都嚴肅起來。
“哈?”
頗為詫異的聲音響起,夏禮沐眼眸一轉,目光輕輕地落到了陰陽師身上,眉頭下意識皺起,臉上帶著幾分真真切切的茫然,她的話語脫口而出,“顏玥?”
如此精湛的演技,完全挑不出絲毫破綻,她就像是真正的夏禮沐一般,在遇到這樣無厘頭的質問和懷疑時,會生氣,會疑惑,還有些茫然,甚至有幾分不知所措,但卻完全沒有被人識破真實身份的慌張和掩飾。
她大大方方的,任由他們說著這些無厘頭的話。
陰陽師被她的反應哽住,一股無力感從心底升起,縱使他最開始就做好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好好應對顏玥的演技,畢竟那是個憑借著自己的實力站在國內頂端的女人!可真看到她如此毫無破綻的表演,真心有些無能為力。
這個女人……完全挑不出什麽錯。
加上現在社會的人本來就很少信鬼神之說,他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讓夏家的人開始懷疑夏禮沐的真實身份的,可如今被夏禮沐這麽一糊弄,他這段時間的努力肯定就功虧一簣了!
“大師,我覺得你應該是弄錯了。”被夏禮沐的一番舉動徹底的偏向了心,夏子言冷下了臉,朝陰陽師冷聲說道。
如果夏禮沐是真的換了魂,那還好,但仔細想想,這個男人忽然就來到自己家中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指認自己的女兒並非先前的魂魄,如此無稽之談他們竟然也是信了。
但現在,他們這麽懷疑自己的女兒,如果她意識到了真相,到時候會如何看待他們?
不論真假,他都不想放棄這個女兒。
如論如何,夏禮沐身上流著的都是他夏家的血液!
“有沒有弄錯,一試便知!”陰陽師神色愈發的淡然起來,他既然無法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就讓顏玥的謊言不攻自破。
不懂陰陽之術麽?
不信鬼神麽?
嗬!
陰陽師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手中幾道黃符猛地飛出,黃符在空中燃起烈火,瞬間化作一道火團燒的一幹二淨,但與此同時三個惡鬼露出了身影,他們露出獠牙,滿臉的鮮血,在周圍環顧一周就直接朝連老爺子、夏子言,還有連嫻飛了過去。
“外公!”夏禮沐看了那幾個鬼一眼,神色慌亂起來,她猛地叫了一聲,然後朝連老爺子跑了過去,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惡鬼的方向。
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她忽的慘叫一聲,惡鬼穿透了她的身體,一股猛烈的寒氣在體內蔓延,她捂住腹部,抬手中死死地抓住空中的某處,別人看不到,隻以為她是在發瘋,但陰陽師卻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她抓住了那隻惡鬼的腿,死死地,不肯放手。
這邊,夏子言和連嫻還來不及因為看到夏禮沐的表現而驚訝,一股熱風和一股涼風就襲麵而來。
但也僅僅隻是襲麵而來。
他們眼睜睜看到夏禮沐滿臉痛苦地走到他們身邊,手中還死死地在虛空抓住什麽,然後,朝他們伸出手……
手停在半空,沒有握緊,但肉眼可見她手背上的青筋暴露出來。
怎麽辦?
就算是看不到,他們也隱隱約約地猜到肯定是發生了什麽,心中哪裏還能顧及夏禮沐是否能夠看到鬼,是否是相信鬼神之類的,看到她如此痛苦的臉色,心疼還來不及好麽!
三人齊齊站起身,忙朝夏禮沐走了過去。
“別過來!”夏禮沐猛地說出製止的冷喝,令三人不由得停下腳步。
與此同時,夏禮沐手中抓住的三個鬼完全被她激怒了,紛紛將矛頭轉向她,三個腦袋在她的身體內穿梭,冷與熱的氣流在身體中的每個角落蔓延,刺痛著所有的細胞。
那張漂亮的臉早已蒼白不已,冷汗打濕了整個額頭,然後蜿蜒而下,而夏禮沐卻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肯吱聲,嘴唇泛白,緩緩可見鮮血從嘴角溢出,是被咬破的。
但她寧願自己再怎麽忍受這種痛苦,也不肯叫出來。
猛地,那本來就很脆弱的身體就那麽倒下,在四雙眼睛中,緩緩的倒下。
可那三個鬼魂還在她的身體內竄個沒停,將冷與熱的氣息傳遞給她,兩種不能協調的氣息在體內折磨著她的每寸肌膚,刺痛著她的骨髓,令她痛苦不堪。
“快停下!”
連老爺子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夏禮沐的表情那麽痛苦,怎麽可能是裝得?肯定跟剛剛那個陰陽師的幾張黃符有關!
那是他的外孫女,連著血脈,他怎麽可能不著急?!
手中的拐杖直接指向了陰陽師的方向,他神色肅然,氣勢突發,洶湧如潮水般朝陰陽師湧過去。
陰陽師雖然麵上輕鬆,但心中卻一點兒都不好受,連老爺子的威懾更不用說了,夏禮沐寧願使用苦肉計也不肯暴露出自己的實力,頂多也隻是證明自己能夠看到鬼魂而已,但她如此舉動明顯就是救了夏家父母和連老爺子三人,怎麽可能還會有人去責怪她?!
這招苦肉計使得太狠了!
被三個惡鬼折磨,哪裏是那麽簡單就能承受的事?!
他就搞不懂了,區區一個夏禮沐的身份而已,反正她背後還有蕭雲航撐腰,怎麽寧願這麽痛苦也不願舍棄呢?
“快給我停下來!”夏子言猛地衝過去抓住陰陽師的衣領,臉色徒然變得肅殺起來,一股無形的殺氣從眼底流露出來,直逼陰陽師的雙眸,衝擊著他的心底。
連嫻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縱使心中太多的疑惑,但夏禮沐的那痛苦的臉色已經深深地印入了心底。
管她是不是真的呢,反正就是讓她心疼了!她的女兒,眉眼棱角都跟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怎麽可能就不是了呢?
也不知道最開始是怎麽想的,竟然會因為那麽多的“證據”而懷疑起自己的女兒起來……
一個人的改變,有錯嗎?
“哈哈哈……”既然撕破臉皮,陰陽師也沒有心思再裝下去了,這些天來他在夏家麵前裝得尊敬有禮,不知道有多難受,他猛地笑起來,那張本來還算英俊的臉被扭曲地不像話,“夏子言,你要是敢動我,你的‘好’女兒就得活生生被那幾個惡鬼害死!”
如此威脅的話語,生生令夏子言沒有將抬起地拳頭往他臉上揍下去。
無論心裏再怎麽想將這個混蛋狠狠地揍一頓,但還是女兒的生命要緊。
整個大廳中,倏地陷入股凝重而緊張的氣氛之中。
僵持,糾結,痛苦。
“你敢動她試試!”
嚴厲而冷酷的聲音赫然從大廳外傳出來,隨著一腳踢開大門的聲音,帶著無比的震撼力,字字含著無盡的力量,令人不由引起重視。
理所當然的,大廳內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夏齊淩就站在門外,臉上似是被蒙上層冰,雙眸寒冷的仿若深潭,棱角分明的臉散發著強大的威懾力,氣勢外露,像是利劍出鞘,尖銳而冰冷中帶著刀光劍影,殺氣彌漫。
而在他身邊,站著的卻是蕭雲航。
蕭雲航的氣勢要收斂許多,但仍舊是無法忽略的存在,他神色冷冷清清地,在看到夏禮沐的那刻就不再含有絲毫的感情。而,他身上的氣勢愈加的收攏,整個人看起來就愈加的危險,無形的殺氣在空氣中散開著,直逼陰陽師而去,那無形的氣息竟刮得陰陽師臉頰生疼生疼。
一股莫名地恐懼感在心底裏蔓延,陰陽師臉上總算是出現了慌亂之色。
夏禮沐努力睜了睜眼,在看到門外仿若天神般的男子,熟悉的俊臉好像可以驅逐她全身的疼痛似的,她嘴角蔓延開淡淡的笑意,眼角卻滑落出清透的淚水,濕潤了發絲。
刹那間,蕭雲航的身影宛若鬼魅般,前一刻還在門口,下一秒卻來到了夏禮沐的身上,方才還在纏著夏禮沐不放的三個惡鬼感覺到無盡的殺氣,猛地後竄,但中途卻因為蕭雲航的一個眼神現出了實體。
三個醜陋的惡鬼出現在眾人眼前,夏子言等人臉上浮現出詫異之色。
就是這樣的鬼,剛剛被夏禮沐抓住?
夏禮沐可是救了他們三個……
“啊——”
不等他們看仔細了,蕭雲航手一揮,三個鬼魂就瞬間灰飛煙滅,連尖叫的時間都沒有,就活生生地消失在所有人眼前。
如此絕對的壓製力量,來不及讓夏家的人開心和震驚,而是下意識從心底裏升起了對夏禮沐還活著的慶幸。
而這邊,在看到蕭雲航的那刻就想逃走的陰陽師,還未動身,就已經被夏子言和夏齊淩製服,兩隻腳踩在他的頭上,整個人被他狠狠地踩在了地上,痛得他連叫都叫不出來。
“禮沐。”蕭雲航將夏禮沐樓在懷中,他向來平靜的眉宇也浮現出幾分焦急的神色,眼底融化不開的心疼。
抬手輕輕擦拭掉夏禮沐眼角的淚水,對方緩緩地睜開眼,明明虛弱地不像話,可嘴角的笑意卻不見半分。
蕭雲航小心翼翼地將她橫抱起來,那嘴角的笑意刺痛了他的雙眼,他從心底裏歎了口氣,牙縫裏擠出個字,“蠢。”
夏禮沐眼眸轉了轉,疼痛仍舊讓她眼中盛滿了淚水,一雙本來就漂亮仿佛在放光的眼睛在光芒的折射下,顯得更是漂亮而耀眼,好似夜晚星辰,耀若辰光。
“我先帶她去療傷。”蕭雲航淡淡地掃了大廳裏的人一眼,對幾位長輩輕輕點頭,但說完不等人的同一就已經離開了大廳。
直至看著蕭雲航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大廳內的幾人才漸漸回過神來。
蕭雲航……究竟是什麽人?
“禮沐交給他不會有事的。”夏齊淩沉重地開口,為他們解釋道。
連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的,氣呼呼地強調道:“那是我的外孫女!”
剛剛自己的外孫女在眼前那麽痛苦,他還沒來得及上前看看她的傷勢,就這麽被個莫名其妙的小子給帶走了,連問問自家外孫女的時間都沒有,讓他怎麽能不生氣!
“外公。”夏齊淩看著連老爺子那幼稚的生氣模樣,就忍不住無奈搖頭。
不過,也好,反正他跟自家妹妹的隔閡解除了,也算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來說說你知道的事吧。”連嫻在遇到這一連串的事後,格外的鎮定,她慢吞吞地坐回原先的位置,不緊不慢地說著,隨即瞥了眼倒在地上的那個陰陽師,“先把他捆起來。”
這個陰陽師,絕對不會放過。
有法術又怎麽樣?還能逆了天不成,整死他同樣是分分鍾的事!
夏齊淩將蕭雲航專門給的特製繩子拿了出來,其他人不識貨,真正的陰陽師還是識貨的,在看到那根繩子之後,本來在蕭雲航走後就平靜下來的臉色又忍不住多了幾分慌張。
那可是專門捆綁神仙的捆仙索,一旦被困住就什麽法術都試不出來,神仙被它捆住也隻有老老實實的服輸的份。
尼瑪,蕭雲航哪來這麽大的手筆,對付他竟然用這麽寶貝的東西?!
將陰陽師給捆綁了之後,夏齊淩將他身上所有的符紙全部給搜了出來,然後當著他的麵給燒了,當時陰陽師的臉別提多痛苦了,那叫一個糾結啊。
但折磨並不僅僅如此。
夏齊淩將他身上的衣服脫得隻剩下褲衩後,再次當著他的麵將他的其它衣服燒的一幹二淨,緊接著不等他糾結,就將他丟到個滿是灰塵和垃圾的木箱裏,蓋子一蓋,釘子一釘,任由他在木箱裏掙紮,喊破天了也沒有人去管。
做完這一係列的事,夏齊淩才開始跟三人講述自己所知道的。或許,應該說,是自己從蕭雲航那兒聽過來的。
直到夏禮沐回來前不久,夏子言和連嫻才跟他打電話,說明他們懷疑夏禮沐被換了靈魂的事,當時他差點兒將辦公室的桌子都給砸了,什麽亂七八糟的猜測也信,家裏的兩個平時不是挺精明的麽?怎麽忽然就這麽糊塗了!
在看到夏子言發過來的一係列“證據”之後,他還是覺得荒誕。曾經他在車上有聽夏禮沐說過,自己意識到被韓萱璿騙了,在吃過安眠藥自殺後,才徹底變了個人。
經過生與死,性格變了完全是可以相信的。
而且,她的那些小習慣都沒有改變,這些都是下意識才表現出來的小習慣,怎麽是人能夠輕易模仿的?
在看完所有的“證據”後,他二話沒說就離開公司趕了回來,但中間卻遇到了蕭雲航。
蕭雲航隻是簡單的幾個不可思議的法術就徹底地改變了他的三觀,將徹徹底底的無神論者變成相信世間真的會發生奇異事件,而且那樣的特殊能力是能夠被人類所持有的。
後來,蕭雲航告訴他,自己是個陰陽師,而這世界上真的會存在鬼神這種不可思議的生物,他們陰陽師的責任就是讓禍害世間的鬼神與人類和平相處。
若是其他人告訴夏齊淩這種事,他肯定不會相信,而且會以為對方是個瘋子,但蕭雲航卻完全不同,他有種讓人信服的能力。
然後,蕭雲航又告訴他夏禮沐在他的影響之下可以看到鬼神,而那個圖謀不軌的陰陽師可能會抓住這點對夏禮沐不利,從而讓夏家父母相信夏禮沐身體裏是顏玥的魂魄。
同時,還告訴了他製服陰陽師的方法。
“你們相信她真的是夏禮沐嗎?”聽完夏齊淩的講述,連嫻平平靜靜的說著,將茶水遞到嘴邊抿著,不緊不慢道。
“你什麽意思?!”連老爺子看著自己這個女兒就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眼珠子都氣得鼓起來了,“禮沐可是你親女兒!”
“得了,她還是你親外孫女呢,以前也不見你待見她。”連嫻朝他翻了個白眼,輕輕鬆鬆地將話語堵回去。
“以前那是以前!”連老爺子早就習慣了這個女兒的頂撞,忍不住哼哼,“現在她懂事了,我護著她就不成了?”
夏子言忍不住扶額:“……”
連嫻懶得跟自己這個固執的父親爭執,從小到大,她就沒有跟他站在統一戰線過,總是動不動就對著幹,吵著吵著就習慣了,當然他們並不是關係不好,反而有種吵著吵著關係就更好了的感覺。但是,他們父女倆就是這樣的性子,很難才會在一起平平靜靜的說上幾句和氣的話。
“我信她。”夏齊淩鏗鏘有聲的說道,眼神堅定無比。
無論夏禮沐是不是真正的夏禮沐,他都信她。
如果……
倘若是如果,先前的妹妹仍舊是他喜愛的,也是他心疼的,但她真的在吃下安眠藥時就死去的話,他隻能祈禱她可以平平安安的轉世投胎。
逝者永生,永存心底。
但眼前活著的人,既然還在他眼皮子底下活著,他就不能放著不管。
他相信不管現在的夏禮沐是不是真正的活著,那都是他的妹妹。
夏子言幾乎沒有什麽猶豫地點頭,“我也是。”
他的想法跟夏齊淩的差不多,而且人需要種期盼,那種不可思議的想法在他心中紮根。他寧願相信自己的女兒活著,也不願相信她已在不知不覺中死去。
連老爺子氣呼呼地哼了一聲,顯然他完全沒有懷疑過自己孫女的真實性,當然不存在信不信的問題。
活在這世上,不過一世罷了,誰能不死,誰能永存。
管那麽多做什麽,眼前活著的才是最重要的!
看到三人堅定的態度,連嫻也聳了聳肩,輕輕鬆鬆道:“那就這樣了,這件事就當做沒有發生過吧。”
“不成!”連老爺子猛地一拍桌子,“我家外孫女都受這麽重的傷了,怎麽可能當做沒有發生過?”
“……”連嫻挑了挑眉,果然她跟他的思想也不是在同一個層次的。
這邊的事總算是告一段落,而另一邊的夏禮沐,剛剛被蕭雲航抱上車,忍了好久的眼淚全都流了下來,一張小臉皺成一團,整個人全部縮在了蕭雲航的懷中。
疼,撕心裂肺的疼,好像全身的每處都被撕扯開了一樣,連指尖都疼得顫抖不已,疼的她眼角的淚水忍不住地往下掉,甚至讓她想好好的大哭一頓。
從來沒有見到過夏禮沐這樣的痛楚,蕭雲航心疼的恨不得想自己來代替她痛,就算拚盡一切,也想讓她緩解一點,但陰陽師隻存在戰鬥力,從來沒有為人類治療傷痛的法術。
他緊緊地將夏禮沐抱在懷中,輕吻著她的發絲和額角,一顆心簡直要融化在這樣的心疼中。
“馬上回去。”
蕭雲航朝坐在駕駛位置上慌亂不已的阿竹命令道。
難得的命令口吻,卻讓阿竹的心情莫名地平靜下來。
回家!
隻要回家,什麽事都會沒有了的!
“疼。”夏禮沐痛得緊緊閉上眼,抬起手一口就咬住了自己的手背,這樣的動作快速地無法想象,甚至讓蕭雲航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蕭雲航心疼地仿佛要窒息,他捏了捏夏禮沐的手,不敢直接扯開,細心地哄著,聲音溫柔地不得了,“乖,鬆開好不好。”
夏禮沐在這蠱惑地聲音中抬起了頭,淚眼模糊,猛然間口中血腥味蔓延,她下意識的鬆了鬆口,而蕭雲航卻趁著這個機會將她的手給拿開,換上自己的手給她咬。
“沒用的。”夏禮沐輕輕地在他的手背上咬了個牙印,然後糊裏糊塗地搖了搖頭,整張臉貼到他懷中,淚水依舊止不住往下掉,染濕了他那塊的衣襟。
蕭雲航感覺自己都快被折磨瘋了,他頭一次那麽心疼這樣一個人,但也是頭一次這麽的無力。他幫不了忙,緩解不了懷中之人的疼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種感覺帶著無比的疼痛,深入骨髓,卻不及夏禮沐的萬分之一。
“沐沐,”蕭雲航捧起夏禮沐的臉,她的睫毛輕輕地顫抖著,映下朦朧不清的陰影,因為疼痛淚腺開始控製不住地分泌淚水,臉色蒼白得可怕,他朝著那泛白的唇吻了下去,撬開那緊閉的貝齒,兩人唇齒相繞。
舌尖傳來刺痛,早已神誌不清的夏禮沐狠狠地咬了下去,兩人的血液混合起來,分不清誰是誰的,好像要血液融在一起,融入了骨髓,在痛苦中刻下印記,於悲傷中永不分離。
------題外話------
本來還想多寫點兒的,但寫到後麵真是虐死了,寫不下去了有木有?!讓我忽然想起我最愛的人在戒毒的時候的場景,簡直都要哭了!
目測明天會二更,將這兩天缺的補回點兒。
還有,今天就木有公布答案了,明天公布,有件事或許很多人都沒有看到,瓶子放在置頂生存遊戲的回複中了,在這兒再講一下。
因為上次題目掛掉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第二天活下來的就隻剩下兩個了,所以瓶子給第一天存活的人一次複活的機會,也就是說這個題目是複活題,你們也看到了,這次的題目答案隻有隻有三個,瓶子已經盡量的降低難度了,希望你們不要再死了!當然,還是那句話,就算是第一天掛掉了的也是可以繼續猜題的,沒有在最開始參與的還是可以答題的,歡迎所有姑娘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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