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7 又一位天武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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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斷山外,蘇菲兒一臉興奮,正跟冥蛛、丁玲說得熱鬧,馬大刀獨自站在一邊,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走了。”譚天來到眾人身邊一招手。

    “穿梭機在這邊,你往那邊走幹什麽?”冥蛛朝著譚天喊道。

    “我有點事,你們在‘雨燕’上等我。”隨後招呼馬大刀,

    “你跟我來。”

    馬大刀應了一聲跟在譚天身後,三個女孩彼此嘀咕了幾句,也跟了過來。

    約莫出了禁鬥區,譚天停下腳步,轉身朝向馬大刀,

    “來,咱倆打一場。”

    “不敢跟大人動手。”馬大刀似乎知道譚天要幹什麽,隻是他現在心緒很差,根本沒心思動手。

    “怎麽?是不敢還是怕死?”譚天說的有點不客氣了。

    馬大刀把頭一低,委屈的說道,

    “不敢,大人。”

    “瞧你這慫包相,功夫跟師娘學的吧。”譚天不依不饒,說出的話開始傷人了。

    馬大刀索性把嘴一閉,任由譚天擠兌,歪著脖子不再說話。

    可譚天似乎非要把馬大刀惹急了不可,出口越來越重,最後竟成了肆無忌憚的漫罵。

    丁玲最先聽不下去了,他不知道為什麽譚天剛出斷山,就這麽大脾氣?

    她想上前勸勸譚天不要再罵了,因為馬大刀這時已經滿臉通紅,脖子上的大筋一蹦一蹦的。

    要是再罵下去,馬大刀非吐血不可。

    不要說丁玲不明白,就連冥蛛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馬大刀平時見誰都很恭敬,對譚天更是沒有半點違逆之處。

    今天這是怎麽了?譚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倒是蘇菲兒似乎看出點什麽,她悄悄拉住兩位姐妹,沒讓她們過去。

    對師父馮虎的肆意貶低,終於引爆了馬大刀不可遏止的怒火,一聲震天咆哮,馬大刀全身肌肉暴漲。上身的衣服,被虯結而起的肌肉崩碎,絲絲血霧從體表激射而出。

    丁玲吃驚的一捂小嘴,差點喊出聲來。冥蛛和蘇菲兒,也都瞪大了眼睛。

    這是要爆體而亡?

    馬大刀粗眉倒立,麵目猙獰,兩隻環眼布滿血絲。

    他把兩隻大手往中間一合,伴隨一聲震天虎吼,渾身血霧化成一隻血色猛虎,咆哮著撲向譚天。

    譚天內力透體而出,炙白色光焰衝天而起,他大喝一聲,揮拳迎向血虎。

    箜,爆

    強勁的氣浪向四周狂湧,挾砂走石,遮天蔽日。就在昏暗不清的沙塵之中,一紅一白兩色光芒在不斷對碰撞擊。

    一道道爆炸波,如同颶風掀起的巨浪,層層疊疊湧向四周。

    譚天揮拳猛擊馬大刀軟肋,白焰裹覆的拳頭,帶著裂石之威。

    馬大刀右肘下沉,收於肋下,左拳轟向譚天下頜,拳鋒外麵,是一顆鬥大的虎頭。

    譚天撤步擰身,虎頭擦肩而過,就勢飛起一腳,踢在馬大刀後背上。

    這一腳就像踢在一堵牆上,發出沉悶的聲音,馬大刀被踢得上身一晃,但腳下卻紋絲不動。

    他身子一蹲,出腿橫掃譚天下盤,譚天伸腿攔擋,兩腿還未相碰,馬大刀這一腿突然變向,瞬息間到了譚天腰間。

    譚天急忙收臂屈肘,看似招式用老,不可再變的一腿,硬生生上移兩尺,到了譚天臉側。

    嘭

    千鈞一發之際,譚天縮頭抬臂,擋住了瞬息三變的‘虎尾三鞭’。他沒有硬抗這一腿,而是借勢拉開與馬大刀的距離。

    沒等身子站穩,馬大刀兩手再度合在一起,吼,大吼聲中,血虎再現。

    血虎頭尾齊整,牙尖爪利,全身紅光搖曳,攜狂霸之勢衝向譚天。

    譚天不躲不閃,他低低的一聲呼喝,兩臂驟然前伸,掌心直按虎頭。

    吼,爆!

    血光之中白焰升騰,狂暴的能量使空間扭曲紊亂。地麵上溝壑縱橫,裂紋如蛛網般蔓延。

    站在不遠處觀戰的冥蛛和蘇菲兒一看不好,一左一右架起丁玲就往後飛退。

    三人裏丁玲的實力最弱,要是不小心被狂暴的能量波及,很可能會受重傷。

    兩人這是……拚命了?!

    爆散的能量中心,譚、馬二人誰也沒退。紅白兩道流光交錯穿插,呯呯嘭嘭的炸響不絕於耳。

    兩人這一打,就是三天。

    三女最初越看越心驚,以為兩人真在拚命。

    等一天過去了,連丁玲也看出來,這倆不是在玩命,而是在宣泄旺盛過頭的精力。

    既然沒有生命危險,自然也就不用再擔心。三人開始指指點點,說說笑笑的看大戲。

    又一天過去了,大戲失去了吸引力,三人也看累了,於是把‘雨燕’開過來停到旁邊。

    艙口外麵,支起遮陽傘,擺好躺椅,三姐妹躺在上麵喝著飲料,有說有笑的聊閑天。

    隻有在話題告一段落的時候,才偶爾瞄一眼兩個衣衫不整的土猴。

    到了第三天,三女聊都聊累了,一個個懶洋洋的無精打采,似睡非睡的打發時間。

    而遠處的打鬥,早已不像開始時那麽激烈。

    馬大刀身上的血霧若隱若現,他死咬著牙,用鼻子發出一聲聲短促而又不似人聲的低哼。

    嘴角上的鮮血,滴滴答答的直往下流。

    他瞪起已經沒有了焦距的大眼,腳步踉蹌的挪向譚天,隻走了三步,魁梧的身軀轟然倒地,砸得地麵塵土暴起。

    見馬大刀終於趴下了,譚天身上的白焰,就像風中的燭火,瞬間熄滅。

    他一彎腰,兩手支著大腿,如同在沙漠裏狂奔幾天的癩痢狗,吐著舌頭一通猛喘。

    好一會兒喘勻了氣,譚天向斷山方向喃喃自語,師父,我已經按您老的辦法做了,成不成就看他的了。

    叨咕完,他又稍轉身體抱拳拱手,

    “馮前輩,晚輩為幫馬大刀,奉師命行事,先前口無遮攔,辱及前輩聲譽,還請前輩看在家師麵上,包含一二。晚輩在這裏給您作揖了。”

    他話剛說完,空中似乎傳來了一聲冷哼,讓譚天心尖一顫。

    真聽見了?還好我禮數周全,不然無形中又得罪了一位前輩。

    雖然他未必能把我怎麽樣,但萬一要是魂影能離開斷山,飄飄蕩蕩總跟著我,那豈不是……

    就在這時,一股陰風掃過譚天身體,他就覺得皮膚上像是被一隻陰冷滑膩的手拂過,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耳邊似有低語響起,你很聰明嘛,小東西。看在你師父的麵上,這回就放你一馬。

    譚天不由自主的打了兩個冷顫,趕忙又朝斷山方向鞠躬作揖。

    禱告完了,他來到馬大刀身邊,費力的扛起昏迷不醒的馬大刀,走向穿梭機。

    遠遠的看見譚天走來,冥蛛一躍而起,嘴裏發出一聲歡呼,

    “老二、老三,起來收東西了,終於可以回家了。”

    丁玲打著哈欠,揉揉迷糊的眼睛,蘇菲兒不情不願的站起身,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雨燕’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地球與母艦匯合,而後母艦悄無聲息的消失在星空中。

    返回母艦後,譚天被三姐妹你哄我趕的攆著去洗澡,邊說邊躲得遠遠的,一個個捏鼻皺眉,誰也沒過來搭把手。

    譚天心裏一聲悲歎,拖著發軟的身體,將馬大刀送回艙房。

    你說三女也不知道心疼譚天,看著他跟灘爛泥似的出了房間。

    說起來三女心中還有氣呢,本來嘛,倆人吃飽飯閑的沒事幹,想切磋一下武技,也不是不可以。

    可比劃兩下也就得了,至於跟野狗搶食似的,打得腦漿子都快出來了。

    而且一打就是三天,害得我們跟著吃了三天土沫,現在累得走不動了,那是活該。想讓我們幫忙,休想!

    所以,譚天隻能靠自己,咬牙瞪眼的把馬大刀弄回了艙房。

    馬大刀昏迷了七天才轉醒過來,他起身後試著運轉內力,感知了一下修為。

    天武師!

    終於突破了桎梏,本該欣喜若狂的馬大刀,隻是靜靜的坐在床邊。

    譚天在斷山前的種種,馬大刀心裏都清楚,他知道譚天想要幫他,但當時自己情緒低落,實在沒有心思聽人說教。

    這次見到師父,非但沒有得到安慰,反被臭罵一頓。臨走時師傅說,半年內不能突破,就開除出師門。

    憑借幾次感悟,自己本來突破在即,也許用不了半年,就能成為天武師。

    但是,一場觀戰,卻使自己信心崩潰,再也感覺不到突破跡象。

    當時隻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將自己灌個爛醉,把心裏的苦悶、彷徨通通忘掉,可自己又不能這麽做。

    大人對自己和弟弟一直非常信任,照顧有加。不僅委以重任,還給了弟弟進入武道聖域的機會。

    自己就是心中再痛苦,也不能辜負了大人這份信任和心意。所以,他隻能壓下痛苦,延續一天天的日子。

    但大人沒有忘了自己,這一切……

    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身材魁梧,一臉橫肉,濃眉環眼的馬大刀,兩肩聳動,哭得像個孩子。

    唉,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將心中的情緒發泄幹淨,馬大刀洗洗臉,換了一身幹淨衣服,這才前往主控室去見譚天。

    “大人。”馬大刀聲音恭敬,但和往常沒什麽區別。

    譚天仔細打量了他一會兒,臉上展露出笑意。

    “很好,現在沒什麽事,回去之前,就閉關鞏固修為。”

    “是,大人。”馬大刀轉身離去。

    “哈哈哈……又多了一位天武師。”譚天開懷大笑。

    笑聲回蕩在主控室中,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