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1：昔日舊人難開口
    周昊騫看著明煙輕輕地拍著她的手，道：“你若喜歡便時常回來，也不礙的。”
    “嫁出去的女兒哪裏能時常回來，會被人笑話的，好像婆家呆不住似地，你的顏麵何存？”明煙心情好多了，便有了心情玩笑，看著周昊騫笑得像隻偷了腥的小饞貓。
    周昊騫裝模作樣的看著鬱明煙說道：“顏麵何個東西好像娶你之前就已經沒有了。”
    明煙一愣，隨即回過味來，瞪了周昊騫一眼，卻笑了起來。嘴角彎彎，柳眉微揚，整個人似乎都舒展的很，過了好一會子才說道：“我把事情都說了，他唬了一跳，被嚇壞了，可是後來卻很開心……很開心……”
    周昊騫看著明煙靠在自己的肩上，一扇的若隱若現擋住了她部分的容顏，但是依舊能感受到她心裏的激動，鬱惟章很開心，那就是代表著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他還是接受了，也相信了，並因此開心著，是啊，能活著，不管是用什麽樣的方式活著，知道自己最疼愛的人還僥幸的生存下來，沒有比這個更令人激動的了。
    周昊騫也笑了，如此便好……
    回到了鬱府天色已經黑了，周昊騫去了書房有客來訪，明煙看過了幾個孩子，這才把白馨叫了進來。
    白馨早就知道明煙把她叫進來是為了什麽，行過了禮，這才說道：“主子，當年伺候過先王妃的人奴婢用盡了渾身解術也隻找到了兩個，一個是先王妃跟前的二等丫頭安巧，一個是掃地的婆子紀嬤嬤。”
    明煙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道；“一個是二等丫頭，一個是掃地的婆子，這兩個人輕易近不得先王妃的身邊，那麽她們知道的事情就有限。”
    白馨點點頭，道：“是啊，這一點奴婢也知道，可是事情過了這麽多年，要想把當年的事情翻出來也不是一件易事，而且奴婢找人的事情做的很是隱秘，可是奴婢還是能感受到受到了阻礙，很多事情尋到半路就沒了蹤跡，又或者奴婢剛開始追問下麵的線就斷掉了。”
    明煙這次到真是吃驚了，抬起頭看著白馨說道：“這件事情是我秘密的囑咐你去辦的，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可是消息依舊泄露了出去……難道說無為居裏有內鬼？”
    白露搖搖頭，神情很是凝重，緩緩地說道：“這事難說，無為居經過這次政變也是換了一些人的，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還以前的老人，更何況就算是以前的老人也不能保證她們還跟以前一樣忠心，這世界上最易變的便是人心。”
    明煙輕輕地靠在軟枕上，閉著眼睛沉思，手指輕輕地叩著桌麵，過了好一會子這才停下了動作，緩緩的睜開眼睛，說道：“看來這無為居也已經不牢靠了，你去吩咐幾個孩子的奶娘，以後但凡是孩子用的東西，吃的東西她們一律親自接手，萬萬不能出一點差錯，大人的身上不好下手，孩子也許就是她們的目標了。你這次調查先王妃的事情走露了風聲，一則說明了咱們內部有內奸，二則也說明那人既然知道了咱們起了疑心，這以後不僅會提防著咱們，更會給咱們使絆子，今兒個起大家都打起精神來。”
    “是，主子放心，明兒個奴婢便開始一個個的細細的盤查，斷然不會讓一絲危險摸了進來。”白馨咬著牙說道，神色鐵青，也許是以往覺得無為居太安全，反倒是被敵人鑽了空子。
    明煙道：“自是要萬分小心的，今時不同往日，多了三個孩子無為居裏人手也多了一倍，就是有些魚龍混雜咱們也不一定全都發現了，現在局勢安穩下來，咱們也該好好地排查了，明兒個把那兩人悄悄地帶來……算了，先不用帶了，你去給三娘送個信，讓她派幾個人把這兩人給我盯死了。”
    聽到明煙這麽說，白露先是一驚，隨後明白過來，道：“主子的意思是別的人找不到偏生找到這兩個，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是不是這樣還不好說，但是我想如果是我的話，要是掐斷敵人對我的調查，最管用的辦法那便是利用敵人想要找到的人。”明煙冷笑一聲，又接著說道：“幸好你機警，察覺到了事情不對勁，感覺到了有人在暗中阻撓，若是換一個遲鈍一點的什麽都感覺不到，那麽才真是一敗塗地了。敵人這一招用的甚是高明，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看來那人比我們預想到的還要聰明得多。”
    “那咱們要不要時時刻刻的盯著那邊的動靜？”白馨沉著臉，雙眸之中帶著厲色。
    “那倒不用了，那人小心得很，輕易不會露出破綻，盯了也不會有什麽發現，反而會暴露我們自己得不償失。”明煙道。
    “在王府裏這麽多年，真沒想到最厲害的竟然是她，以前隻覺得穆側妃囂張跋扈，目中無人，雖然會避著她卻不會感到害怕。可是這人才令人真真的感到了後背發涼，骨子裏都冒出冷汗，真是小瞧她了。”白馨怒道。
    “她一向會做人，行事又萬分的妥帖，連老王妃都能哄得過何況別人？不過現如今老王妃已經對她起了疑心，正因為她知道了這一點，所以最近的動作幅度稍大，才會引起了我的懷疑。”明煙坐直了身子，看著白馨說道：“你去吧，明兒個開始是我就要開始正式的加入到管理王府庶務的隊伍中去，你早早的準備好才是。”
    白馨眉眼一笑，道：“這就對了，總是避著不是辦法，老王妃管著的那一塊已經交給了您，您也該出手震懾一下，免得有人真不知道天高地厚，還在異想天開想要得到那不屬於她的東西。”
    明煙淺淺一笑，道：“她要為她的兒子爭，難道就不會想到我也會為我的兒子爭？更何況這本就是屬於小王爺屬於硯兒的東西，想要奪便來吧，且看她有沒有那樣通天的本事。”
    白馨點點頭：“這倒是，以前她是沒有遇到對手，現如今可不是以前了，主子的智謀可不是穆側妃之流能比得了的，她也該知道知道。”
    “正因為她知道，所以才幾次三番的出手，不過她也隻是小小的試探，這以後可就說不準了。幸好這次讓你去查先王妃的事情，要不是因為這樣我還不知道她的手竟然伸的這樣長。”明煙冷笑一聲，接著說道：“後院爭鬥不比政治鬥爭，沙場廝殺，你要多加仔細小心了。硯兒雖然被封了王世子，可是孩子長不大夭折的也不在少數，若是想要爭這個位置，她們首當其衝的便會朝著硯兒下手。”
    白馨臉色微白，過了好一會子才說道：“奴婢一定會多加小心注意的也會囑咐其他的人，天晚了主子先休息吧，明早起來要開始忙了。”
    明煙點點頭，周昊騫還在書房不定什麽時候回來，白馨服侍著明煙進了寢室躺下落了鵝黃色的花草紋的帳子這才悄悄地走了出來。
    出了門就看到憐雙跟雪卉在外麵在外麵，紅袖跟寄容也在旁邊倚著柱子，四人都沒說話，看到白馨走出來，這才一起看向她。五人眼神一對，還是憐雙先說道：“白馨姐姐，我方才進屋的時候無意中聽到了你跟主子的對話，我心裏有些害怕，便把諸位姐姐都叫來了，想要聽您細細說說。”
    白馨知道這幾個人那是絕對靠得住的，都是明煙的陪嫁，想了想笑道：“你們不來找我，今兒晚上我也要挨個被窩裏去找人，我也有話跟你們說，娶我房間裏說吧。”
    憐雙幾個點點頭，跟著憐雙進了她的屋子，柔和的月光透過窗子灑了進來，漆黑的屋子裏微微的能看到人，白馨拿出火折子點了燈，請大家坐下，又吩咐小丫頭沏了壺茶來，端了點心，都忙活完了才把小丫頭打發下去，看著眾人把她跟明煙的對話細細的說了一遍。
    憐雙已經聽得七七八八這個時候已經不那麽氣憤了，倒是紅袖、雪卉幾個氣得臉色發青，捶桌不語。
    “大家也不要生氣，以後咱們多精心一些，裏裏外外的把事情都管起來，不要跟以前一樣覺得自己身邊的人可信就隨手丟給她們，以後咱們寧可辛苦些，也不能疏忽大意了去。”白馨盯著大家再一次的叮囑，那一向溫和的臉上帶著絲絲肅殺之意。
    “是，以後自然是要格外小心了，沒想到這人這麽快又要蠢蠢欲動了。我原本還想著怎麽變了性兒，如今倒是躲著我們走，原來機關在這裏，真真是氣死人，隻要有我一日我必然不會讓她們得逞。”雪卉性子烈，如今雖然有些收斂，可是此時還是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就是，我看咱們還是分工明確的好，誰具體的管哪一塊，這樣大家就不會忙亂了，免得到時候被人有機可趁。”寄容一向沉穩，說出的話出的主意也是一語中的。
    這句話倒是讓大家點頭讚同，隻聽白馨說道：“如此最好，這樣吧，寄容一向是管著針線的，針線也不能小看，凡是從外麵送進來的布料衣衫都要仔細的檢查過，主子懷孕的時候那布料上的香料大家沒有忘記吧？這人以前的時候能想到這一招，現在未必不會想到這一招，寄容最是小心謹慎這一塊就交給你了，三個小主子的針線務必要精心再精心。”
    “行，這你放心，我定會仔細小心地。”寄容笑著說道，接下這差事。
    白馨看著雪卉抿嘴一笑道：“咱們的雪卉一向是牙尖嘴利，氣勢驚人，震懾那起子左右搖擺的奴才最是有陣仗，小主子的飲食是最緊要的地方，就交給你了。在你的積威之下這些人想要動手腳也得掂量腦袋。”
    眾人輕輕一笑，氣氛有些鬆緩，雪卉也不覺得羞，便道：“成，你信得過我我便來管，誰要敢是在這裏麵給我找不自在，我就扒了她的皮。”
    白馨抿嘴一笑，雪卉一向是高傲些，可是對明煙卻是十分的忠心，這一塊交給她白馨十分的放心，看著憐雙道：“你素來機靈，為人也圓滑，廚房是魚龍混雜之地，往往出事在這裏，咱們院子裏的大廚房就交給你了，雪卉專管幾個小主子的飯食，你卻是要管著整個院子所有人的飲食，這擔子也重的很，別人能對小主子小手，也就敢對主子小王爺下手，小心駛得萬年船。”
    憐雙點頭應了，道：“你隻管放心，每日的菜果，米糧我定會仔細小心。”
    白馨點點頭，又看著紅袖說道：“你雖然來得最晚，可是若論辦事周全，思慮細密當屬你無為居上上下下也有幾十口子人，上到大丫鬟，下到掃地的婆子雜役的粗使丫頭，這些人有很多是咱們以前的老人，可是也有新添進來的新人，正因為有新有舊才令人擔憂，你首先把這些人重新排查一遍，要悄悄的，別驚動了。”
    紅袖點點頭道：“隻管交給我吧，我定會細細的一遍遍的審查，絕不放過一個可疑之人！”
    白馨這才鬆了口氣，良久才說道：“明日開始咱們就要開始忙了，主子明日開始就要開始打理庶務了，過了這麽久，也該動彈動彈了，免得有名無實，被人小瞧了去。”
    聽到白馨這麽一說，大家都高興起了，在後院裏她們感受最深的那邊是隻有有了管家的權利才不會被人看輕，明煙要是開始接管家務，這可真是好戲連台了，不知道那一位會有什麽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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