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人心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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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陸卿很幹脆的答道。
    “那你看看,你調查的十七人描述的無頭將軍的甲胄,是不是這個樣式。”
    翻看半晌,洪吉露出驚駭的目光,看向商文淵。發現對方也在看著自己,點了點頭。
    洛海川斬釘截鐵的說出了他和陸毅的調查結論。
    “蘇寒春的法醫報告你看過了?致命傷口是不是圓孔形狀?”
    “你怎麽知道。”陸毅驚訝的看著商文淵。
    “蘇寒春是他殺!”南懷市博物館北麵的山坡上,下午分散行動的幾人碰頭。
    商文淵和洪吉向博物館後身的空地走去。
    ……
    第二天夜晚。
    細雨蒙蒙,南懷市博物館中一片漆黑,猶如盤踞在空地上的一張巨嘴。
    雨水從博物館前的燈柱上流下,仿佛在衝洗著巨嘴的牙齒。
    全體員工都被通知下班休息,精神飽滿的迎接明早的開業。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之前的工作人員被集體調離,館長也是臨時換人。
    不過在新館長的帶領下,一個多月的忙碌還是確保了博物館如期向社會開放。
    博物館後身空地的正中心,雨水下落到洪吉身上時被盡數彈開。
    身旁一丈方圓的地上,都設置了避水的符籙,小道士開壇做法。
    三根清香,煙柱筆直上升,手臂上的五雷籙亮起。天空中再次聚起烏雲。
    與之前在欒氏集團11樓不同,在法壇的加持下,那烏雲壓得這一方天地透不過氣來。
    洪吉也第一次展露出龍虎山小師叔該有的氣勢和手段。
    睥睨同輩,絕對的碾壓。
    就在昨夜,商文淵用觀山之法查看後唏噓不已。
    這古刑台原址的下方,是上千具無頭屍。被冤殺的上千具無頭屍!
    文獄,比戰爭還要殘酷。
    戰爭,還能力鬥搏殺。文獄,卻隻能引頸待戮。
    “你是說,這些屍骸的元靈未散?那人的目的是這些屍骸?這,這有傷天和啊!”
    “洪吉,你不是要曆練麽。那你就要先認清,比之妖鬼,有時候人心更毒。”
    修道這些年,圖的是什麽?不就是這三尺劍鋒下的世間清明麽。
    若不清明,就用這天雷劈出個清明!
    空氣中,滾滾之聲傳來。隻要蓄勢完成,從天而降的可以是萬道雷霆。
    山麓之上的樹影中,也終於有了動靜。
    來了麽。洪吉的嘴角浮出一絲譏笑,咬牙瞪視著緩步走來的無頭身影。
    殘損成布片的披風包裹著頸口,幹涸的血跡將半邊臂膀染得烏黑。
    已經鏽蝕的甲片隨著那身影的前行發出嘩嘩的響聲。
    越行越快,拖地的劍尖在地麵上蹭出火星。
    “戕害生靈,你也配稱將軍!”
    劍指抵在眉心,背後的鞘中法劍飛出,與那劈麵而來的長劍撞擊在一起。
    金鐵交擊聲回蕩在空地上,轉眼二十回合已過。
    無頭將軍未能前進一步,洪吉也是消耗極大。旗鼓相當。
    三十回合,四十回合,就在堪堪鬥到五十回合之時。
    全神貫注控製法劍的小道士突然後背劇痛,眼前發黑,一口鮮血噴出,向前摔出丈許。
    就在陷入昏迷前,他也看清了撞飛自己的罪魁禍首,難以置信的抬起了手。
    卻又終於無力的垂下。
    那身影,竟是欒氏家主。
    此時的欒氏家主哪裏還需要輪椅,原本偽裝成殘疾的雙腿異常粗壯。
    腳踝處,貼著兩張辰州符。
    撞飛洪吉後,原本渾濁的雙眼中閃過跟那日被慧劍斬殺的行屍一樣的光芒。
    口中發出吼叫,一腳踏碎法壇,竟以一己之力,又跟無頭將軍廝打在了一起。
    天空中蓄勢的雷霆逐漸散去,失去了雷意的震懾,空地上斷裂之聲響徹。
    原本平整的地麵出現蛛網般的裂紋,大地開始震動,混雜著雨水的塗層片片隆起。
    砰!一隻手從土中彈出,尖利的指甲牢牢嵌進地麵,濺起一片泥漿。
    一具穿著破爛衣裳的無頭屍緩緩站起。接著是第二具,第三具。
    不消片刻,屍群幾乎將空地站滿。屍群的後麵,又是緩緩走出一人。
    玉簪束發,身披古舊道袍。
    臉上和藹之色消失的一幹二淨,取而代之的隻有殘忍和得意。
    “哼,龍虎山小師叔又如何,終究是個娃娃。”再也不看一眼一動不動的洪吉。
    在屍群的簇擁中,走向交戰中的無頭將軍和欒氏老祖。
    “就是你這麽個東西妨礙我的大計,終於被我逮到了,這便賜你魂飛魄散。”
    說罷,無數黃符被老嫗打出,在虛空中幻化為數把符刀。
    無頭將軍在符刀和欒氏老祖的聯手之下敗勢已定,隻能且戰且退,勉力支撐。
    得意之下,老嫗顯出狂態,尖銳的笑聲好似夜梟的嘶鳴。
    而在屍群遮擋的視線不及之處,之前被一腳踩碎的法壇徹底碎裂。
    一個更加小巧的法陣上,幾縷雷光一閃。天上的烏雲卷土重來,速度奇快。
    一道天雷瞬間在欒氏家主的身上炸開。
    錯愕之間,就見原本昏迷的小道士一骨碌站起,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水,露出潔白的牙齒。
    嗤笑說道:“還真的是你。”
    商文淵一字一頓的接著說:“這博物館的地下,是南宋時期的辰州古刑台。”
    “在這裏被冤殺的超過千人,屍體就埋在這地麵之下。至於我怎麽知道的。”
    商文淵看向洛海川:“你懂的。”說著比劃了一個蓋戳的動作。
    旁邊的陸毅嘖嘖稱奇,說著不幹個側寫師簡直是屈才了。
    “天呐,這不可能,你怎麽知道的?”望著商文淵的畫作,陸卿驚呼出聲。
    “別賣關子,你知道什麽快說,作為調查組組長,有權要求熱心市民提供線索。”
    洛海川也很驚奇商文淵怎麽知道這麽多,不過這神神秘秘的樣子就是覺得有些不爽。
    “這些還需要驗證,我先能回答一個問題,就是關於此處選址的隱秘的問題。”
    說著取過陸卿遞來的紙幣,在上麵刷刷點點,一套甲胄的樣式逐漸清晰起來。
    “欒氏集團之前在博物館施工的時候有沒有失蹤工人的報案,十八人。”商文淵問。
    洛海川恍然,之前商文淵將名下幾百陰靈在他那做了備案,蓋章還是他親自蓋的。
    商量過後,眾人再次分開行動。
    “應該就是南懷市博物館選址的地點本身的隱秘。”
    “這就很奇怪,選址能有什麽隱秘,就算有,又能影響到誰?”陸卿不解的問。
    “另外六十四人暫時不知道具體死因,但是蘇寒春一定是他殺。”
    “動機是什麽?”商文淵目漏精光。
    “另外,在蘇寒春家裏還發現了大量的史料研究,都是宋代的文獄案相關的。”
    “哦,還有這個!你們應該能看得懂。”洛海川將幾頁道書拋給商文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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