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笑和翡翠在遠處看著，直到史嬤嬤又從蘊秀宮裏躡手躡腳的出來，高笑拉住翡翠，“找人看著蘊秀宮，看著和什麽人有聯係。”
    史嬤嬤雖然是安王府的人，但是現在吃住都在永福宮，在外人眼裏就算半個永福宮的人，看著自己宮裏的人吃裏扒外，翡翠更加沒有好臉色給她，“知道了娘娘。”
    高笑交代完就又跟著史嬤嬤沿著原路回了永福宮，玉貴妃已經領著靳燁回來了，高笑掀簾進去，正當間烘著炭盆，旁邊榻上一張方桌，玉貴妃捏著書坐在一邊，靳燁側規規矩矩的坐在玉貴妃對麵練字。
    看見高笑進來，靳燁忙要起身請安，卻被高笑製止，高笑走到靳燁的身後，按著靳燁坐下，微不可察的對玉貴妃點了點頭。
    玉貴妃握著書的手一緊，臉上閃過一絲狠厲，但礙於靳燁在對麵，玉貴妃壓下不露，不過眨眼間，玉貴妃在心裏就已經定了史嬤嬤的結局。
    高笑抬手撿起靳燁旁邊的宣紙，這是靳燁剛寫完的字，到底是從小受名家培養的，雖然筆力稚嫩，但其中筋骨已經顯現，瞧著不錯。
    玉貴妃看高笑打量靳燁的字，笑著對靳燁說：“你高娘娘的字也是不錯的，皇上還時常誇獎呢！”
    靳燁偏過頭，看著高笑，心中一百個不信，這樣完全不知書達理的娘娘能寫出好字？
    高笑看著靳燁的小眼神，心裏的求生欲作祟，朝靳燁攤開手示意他把筆遞給自己，給了靳燁一個“瞧好吧”的眼神，“給你露一手。”
    之前高笑批改奏折的時候都是臨摹皇帝的筆跡，規規矩矩一板一眼，但是高笑本來的字體和她的人一樣，很是隨意，卻又在隨意中見出遒勁。
    高笑潑墨揮毫，四個小楷躍於紙上——沒想到吧
    靳燁認真過去瞧，氣得一滯，他還以為高娘娘這高深的架勢會寫出什麽話來，沒想到竟然是這四個字，還真是沒想到。
    不過不得不說，但就這四個字來說，已經遠超過靳燁的想象。
    靳燁呆呆的看著宣紙上的四個字，高笑瞧他愣著，“想什麽呢？”
    “先生說字如其人，誠不盡然。”
    “……”
    高笑偏過頭看著靳燁的小臉，這真的是安王的孫子，不是靳煜流落民間的私生子？
    那為什麽和靳煜一個德行？
    窗外一陣涼風呼啦啦的刮過，隱約聽見外頭有人細碎的說話，高笑搖搖頭站起身，拍拍衣裳走出去，“我去外麵轉轉。”
    玉貴妃笑著對靳燁道：“你平日對著宮裏的娘娘，哪怕是翡翠都極有禮，怎麽對上高娘娘就不這樣呢？”
    靳燁小臉繃緊，不說話，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這個高娘娘不像個娘娘，甚至不像個大人，言行舉止都極為幼稚，很需要管教。
    玉貴妃見他不說話，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站起身，“我去廚房看看，你今天晚上就在我這吃吧，添了鍋子，吃了身上暖和。”
    玉娘娘這的鍋子就是高笑的麻辣火鍋，鑒於靳燁不能吃辣，高笑特意為他調製了菌湯和番茄，也正是因為這個鍋子，靳燁對高笑的印象才沒有跌落到及格線一下。
    果然，隻有火鍋才可以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比如很臭屁的小屁孩。
    玉貴妃走出去的時候，高笑正和翡翠站在遠處說話，玉貴妃回頭看見靳燁並沒有察覺，就掩住簾子朝兩人走過去。
    “娘娘。”
    玉貴妃朝翡翠揮揮手，“怎麽樣？”
    “已經派人盯著蘊秀宮了。還有這個，”翡翠從袖口裏摸出一個紙包，打開裏麵是一些灰白色的粉末，“這個是從史嬤嬤身上摸得，她身上的那個已經換成鹽包了。”
    高笑衝翡翠豎起大拇指，“幹的好。”
    “送去給太醫看看。”玉貴妃抬手掩住鼻子，嫌惡的看著翡翠手上的紙包，“真是死不足惜。”
    “蘊秀宮那邊有動靜就直接逮住，留著等我親自來審。”
    玉貴妃看高笑背著手要走，“你晚上不在這吃飯了？”
    高笑沒回頭，而是衝玉貴妃揮揮手，“去養心殿吃，那的火鍋是麻辣的。”
    看著高笑專心於火鍋的樣子，靳煜毫不懷疑，如果現在讓高笑在火鍋和自己之間選擇，高笑會毫不猶豫的拋棄自己，投入火鍋的懷抱。
    “你查的怎麽樣了？”靳煜拿起一塊帕子，替高笑揩去嘴角剛沾上的醬料。
    “有眉目了，這回快刀斬亂麻，不釣魚了。”
    “裴樞在虔州找到了那批武器的蹤跡，證據不日就能進京。”
    高笑哈著氣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抬起頭張大眼睛道：“這麽快？武器都扣下了嗎？”
    靳煜搖頭：“沒扣，武器扣下了裕王拿什麽造反？”
    高笑撇著嘴，“你仗著自己有攻略，簡直是為所欲為。不過也是，裕王是你名義上的親叔叔，他要是不犯下這種大錯，還真是拿他沒辦法。”
    靳煜低頭笑笑：“希望料理了他之後就沒事了。”
    二人正在說話，關小楠站在外頭，通報了一聲，呈進來一份奏報。
    靳煜瞧了一眼，便順手遞給了高笑，“暗衛傳回來的消息，你也看看。”
    高笑掃了一眼，有點詫異，“栗念甫竟然是裕王的私生子？”
    “我也沒想到，難怪裕王會這麽信任他，也難怪查不到他的來曆。”靳煜見高笑吃的差不多，示意宮人將桌上東西撤了，換上兩盞熱茶來。
    “看不出裕王還是個風流人物，竟然有個那麽大的私生子。”高笑將暗報合上，“送去醉花坊嗎？楊岩估計還不知道。”
    裕王身邊這幾個得力的人，靳煜已經摸清了大半，裕王的籌謀靳煜也掌握了八成，比起靳煜，高笑這邊的進度也不差。
    翡翠派人在蘊秀宮蹲了兩天，終於又蹲到了那天看見的那位嬪妃和宮外人來往，翡翠急著高笑的話，不再釣魚，著人當場抓個現行，直接就押回了永福宮。
    高笑聽說抓住了現行，趕緊過去，才進院子，就看見正當間反手跪著一個熟悉的麵孔，旁邊還跪著一個哆哆嗦嗦的史嬤嬤。
    外頭冷，高笑過來的時候匆忙，翡翠趕緊拿了個手爐塞進高笑的手裏，“娘娘，進屋吧，我們娘娘在屋裏等著呢。”
    兩個粗實的婆子拎著院裏跪著的二人扔進屋裏，玉貴妃盛氣淩人坐在榻上，旁邊還隔著兩個紙包，裏麵放著的赫然是史嬤嬤原本準備擱進靳燁飲食裏的毒藥。
    高笑坐在玉貴妃的旁邊，撥弄了一下紙包，看著地上跪著的人，笑著開口：“好久不見，辛貴人。”
    －－－－－－題外話－－－－－－
    還有沒有人記得辛貴人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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