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一次失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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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第一次主動,第二次就不難,第三次就成了習慣。

    從那晚以後,雲享養成了兩天去一次趙偉的宿舍的習慣,再也不用等趙偉的電話傳召了,至於這麽頻繁的去趙偉的宿舍是否有防範的目的呢?也許潛意識裏有吧。

    初時趙偉似乎很高興雲享的主動拜訪,可是漸漸的就越來越冷淡,而且他漸漸的也不沉醉於與雲享的嬉戲了,而是冷靜地看書,也不太與雲享說話。

    當遲鈍的雲享終於發現這個轉變時忍不住委屈的質問趙偉,趙偉的回答令她震驚而羞恥,隻見他抓起雲享的手猛的拽向自己的私處——雲享猝不及防,雖然奮力回抽還是碰到了一點點,那個硬硬的東西——雲享驚愕的看著趙偉“你——!”

    “你每天來就是折磨我啊!我要努力克製自己,你說我哪還敢主動找你呢!”趙偉的臉上滿是吊兒郎當的無賴表情。

    雲享瞪著他,無言以對,僵持了幾秒,她毅然站起來,摔門而去。趙偉並沒有阻止她,甚至沒出門追她。雲享嗖嗖地衝到樓下後,腳步就遲澀下來了。剛才趙偉的一舉一動還清晰的印在腦海,越想越覺得羞憤——突然又想起剛才趙偉看的書好像是英語文學研究類的,他不是說要惡補主業相關的外語嗎?怎麽又在看他的老專業?莫非他要考博士,再出國留學,離開這個單位,去跟前女友在大洋彼岸相會?總之他已經放棄與她結婚的計劃了嗎?確實最近也不聽他提起這事了……種種猜測如同夜晚的蛙鳴一樣紛亂嘈雜,在雲享的腦子裏響成一片。

    雲享沮喪地回到家中,媽媽看到她的第一句話居然是“你怎麽又去了?以後不要去了!”

    雲享錯愕的看著媽媽,這還是當初急著要他們結婚的媽媽嗎?媽媽繼續嚴肅的解釋,原來組織科長已經向她匯報過了,這位負責的媒人也風聞了趙偉的前女友上門的事,於是親自傳喚趙偉上門問話,據說趙偉當時非常動情,甚至流著淚說他無法斷然斬卻前緣,而對雲享這麽好的女孩他也舍不得放棄,他竟然提出讓雲享再等他兩年,等他的舊情人出了國就再也沒什麽牽連了。

    媽媽憤慨地說“這種人腳踩兩隻船還說得冠冕堂皇!你怎麽能還去找他?!”

    雲享感覺心中的支撐瞬間崩塌了,周圍全是虛無縹緲的空氣,沒有一處實體可以依靠,她無力回答媽媽,虛弱地回到自己的房間,癱軟在床上死一般昏睡過去。

    不知不覺已時至寒冬,雲享的心也象氣溫一樣越來越冷,這期間她仍然堅持看書並參加了全國成人高考,後來如願收到了t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據統計雲享所報的專業,t大學在全省數千考生中隻錄取了三個人,而雲享就是其中之一,時隔五年雲享證明了自己不是白癡,可是在人生的另一方麵她似乎永遠是失敗者!

    兩個星期,沒有任何電話、任何消息的兩星期,痛苦的煎熬,絕望的等待,雲享已處於崩潰的邊緣,不能再等待了!

    這一晚,趁父母出去散步,雲享草草套上一件外套衝進凜凜寒風中,區區二百米的道路、寥寥十幾節樓梯幾乎耗盡了雲享全部的體力,她覺得自己的肺就要從不堪重負的胸腔中碎裂而出了,昏暗的走廊隻有幾隻鬼火一樣的燈泡飄浮著。

    終於來到了趙偉的宿舍門口,門開著,一陣雷鳴般的歡呼炸彈一般在雲享的麵前爆響,原來趙偉和三個男生在打牌。雲享站在門口,淚水奪眶而出,她抑製不住的用顫抖嘶啞的聲音怒喊道“你還有心情打牌?!”

    喊罷,她踉蹌著轉身往回走,盈滿淚水的眼睛完全看不清腳下的道路,身後響起劈裏啪啦挪椅子的聲音,她風度盡失、臉麵丟盡,她攪了別人的好局,她管不了了……

    在樓梯口稍微穩定一下,否則眩暈和淚水會令她失足滾下去的。好不容易走到樓下,這回趙偉追上來了,他們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雲享已經偷偷擦幹了淚水,也許是天冷或是鼻炎範了,她不停地吸著鼻子,眼前是暗夜中沒有形狀的雜草,趙偉在她身邊投下巨大的黑影,兩個多星期了,就好像過了兩百多年,她終於又聽到了趙偉的聲音,低沉、帶著抹不去的中原口音,記不得誰說的了,千萬不能找中原人做丈夫……是誰把她引誘、逼迫到今天的地步!……

    “我也不是輕鬆得打牌玩,我的心情也很糟,所以才想打牌來分散一下。”

    雲享不要聽這些辯解“你到底想怎麽處理咱倆的事?!”她的聲音仍然嘶啞顫抖。

    “你冷嗎?別凍著了。”趙偉解下羽絨服的帽子欲遞給雲享。

    雲享不接那碩大醜陋的帽子“你不用假裝關心我!你到底能不能跟她分手?!”

    沉默,趙偉握著他的帽子,低頭不語。

    “這麽說,你寧肯放棄我?”雲享望向趙偉的眼睛,帶著一絲期盼。

    然而趙偉逃避的扭開了頭“我對不起你。”

    不知什麽力量驅使雲享握緊拳頭砸向身邊的水泥牆,皮膚破裂的刺痛、骨頭與堅硬的水泥牆撞擊的劇痛都比不上心中絕望的痛楚,磊落的天性使雲享沒有象趙偉一樣選擇曖昧不清的擱置,她痛苦而堅決地說出了那早該說的五個字“我們分手吧!”說完她依然給了趙偉五秒鍾的時間,他完全可以立刻否決她。

    然而漫長得象五個世紀的五秒鍾裏,還是沉默,象征同意的沉默,雲享毅然決然地轉身大踏步向家的方向走去,把趙偉丟在了那荒僻寒冷的身後。

    此刻悲痛的雲享或許沒想到這一晚與六年前那一晚何其相似,六年前她是施者,如今她是受者,萬物輪回,報應不爽,冥冥中莫非都有神靈在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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