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毅告訴關老頭，杜家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可以幫他們一把，但是隻能給他們提供好藥材，價格必須是行裏的水平線。

    “方毅啊，你不知道杜家是什麽人，他們能一直按照你的方法來？這幫人，我早看透了，都是些人渣。”

    “送貨的是我們，咱們可以簽署合同，規定每個月的量，他們必須接受，合同一定就是十年。在這種揭不開鍋的情況下，他們不答應也得答應，否則就翻船。我想，杜老板不會不給這個麵子。”

    “我是相信你的，你看著辦就行，但是你說要整藥材市場，這不是打水漂了麽。

    方毅解釋道：“當然沒有，我未婚妻家就在燕京，是做藥材批發銷售的，從燕京運貨到這裏，杜家賺不了幾個錢，但可以維持住家族在藥行的地位，先把這關過去了。等時間一長，我們村裏的藥有了，他用的就是村裏的藥，他必須跟我拿貨才行。”

    此話，老頭不敢苟同，他和杜家打的交道太多了，打心眼裏就不認同。

    “我說小方啊，你還是不懂杜家到底是什麽玩意兒，他們可以跟你拿貨，但暗地裏還是可以賣假藥啊。”

    “所以啊，我會再加上一條，隻能跟我拿貨，違背合約的話，他們家的股份，我就占百分之三十。您想想，杜家都是唯利是圖的人，他們可能願意給我這百分之三十麽，隻當是吃啞巴虧了。”

    “哈哈哈！你娃娃可真精明啊，你不做老板太可惜了。”

    ……

    在杜家山窮水盡之際，方毅雪中送炭了，跟杜小溪一起到了杜家。

    杜爺已經兩天兩夜沒睡覺了，熬出黑眼圈，坐在沙發上，煙灰缸已經滿了。

    “哥，你抽這麽多煙，身體受的了麽。”

    “你怎麽又回來了，不是讓你走麽。”

    杜小溪過去，忙著給他收拾桌子，一邊說：“你可以不認我這個妹妹，但我好歹也是杜家的女兒，我是爸媽/的女兒，血緣關係是無法改變的。房子是爸爸留下來的，不是留給你一個人的，我怎麽就不能回來了。”

    “那他呢？”

    說的是方毅。

    方毅靠近，滿目嬉笑：“怎麽樣，杜爺，揭不開鍋了吧？”

    何止揭不開鍋，藥行都沒生意上門了，還有不少買主在那邊鬧呢，他的幾個弟弟妹妹已經去支應了。

    “跟你有什麽關係，陳麻子讓你來幹嘛。”

    “我不是陳麻子的人，跟他最多隻是普通朋友，他陷害你們家的事，我是後來才知道的。我給你雪中送炭來了，你不是沒貨麽，我給你貨。”

    給貨？！真的假的？！

    杜爺精神振奮了一下，坐直了身子，聚精會神看著方毅：“你有貨？是陳麻子給你的？想訛詐我？”

    “我的貨跟陳麻子沒關係，是我自己從燕京弄到的貨。”

    “誰信你的話呢。”

    “不信？那算了，你杜家是死是活，跟我也沒多大關係，我走了。”

    難得來個貨，這個時候，哪怕是賠點錢，也得維持住生意啊。

    他拉著方毅，不讓走：“你先把話說清楚，不要迷迷糊糊的。”

    “話不是很清楚了麽，我給你供貨，幫你度過危急。”

    “你？你肯定有條件。”

    那是，沒條件，誰幫你擺脫困境，咱也不是如來佛祖啊，就是佛祖也得收個香火錢吧。

    方毅拿出合同，一共八張紙，慢慢看吧。

    拿起來，一張一張的，杜爺不敢漏掉任何蛛絲馬跡。

    “這……十年的合同？”

    方毅：“不錯，是十年，除此之外，還有附加條件，你可看仔細了。”

    “隻能給你一個人拿貨，這是霸王條款吧。”

    方毅：“一點都不霸王，我隻是不希望你們家再賣劣質藥品了，害人害己。買好藥材，你們隻是賺的稍微少了些，可是在藥行的地位，還是無人能夠動搖。你別打錯了算盤，如果不聽我的，陳麻子堵了你的貨源口子，你們杜家會幹涸而死。”

    “隻是……從燕京運貨，你要多少提成？那邊談好了？”

    “貨源是我妻子家裏的，萬事由她做主，她都聽我的，你說還用談麽？”

    “那……價錢呢？”

    “當然是走正常價格，你們賺的比過去少了，所以我才要簽合同的。肯不肯的，你自己看著辦，這種事你情我願。”

    杜爺仔細想了一下：“十年，那麽久，如果你下次給我供貨，價格太貴，我不是被你牽著鼻子走了。”

    “也有這種可能啊，以後的事，誰也不敢打包票，但你不覺得，能多活一天算一天麽。今天，你們藥行裏鬧/事的人已經非常多了，你現在答應我的話，貨最快也要後天才能到。不過你能答應下來，就有話跟那些鬧/事的人說了，不然，明天你就得給藥行裏的人說散夥了。陳麻子也得逞了。”

    “你真不是陳麻子派來的？”

    杜小溪坐在哥哥身邊：“哥，我是杜家的人，你不信方毅，也總該相信我吧。我能看著杜家栽在別人手裏麽？方毅這麽做，就是顧全我的麵子，你不能再遲疑了。”

    嘟嘟，電話來了，藥行那邊的。

    杜爺接通：“喂？老三，你說，嗯……我知道，這不是正在想辦法麽。這樣吧，你先跟他們說，貨有了，後天肯定能到，讓各個藥店的人都給我交代一下，讓人家先等一等。”

    電話掛斷，杜爺主動握了方毅的手：“方毅，方老板，這次我就跟你合作了，隻要我杜家能不翻船，我就按照你的意思走。”

    “當然沒問題，合作愉快。”

    “但我總跟燕京拿貨，進價太高了，長此以往，我們家的進項還是越來越少，長年累月的……您明白我的意思。”

    “最多半年時間，以後就好了，我會有更近的貨源提供給你，很穩定，但是記住，不可以再賣劣質藥了，這是我的底線。你如果觸犯的話，陳麻子再對付你，我絕對不會幫手。”

    “成，隻要能讓杜家活下去就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