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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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醒來的時候我依舊在地牢裏,白顏似乎清醒了一些,看著我的眸子裏多了幾分哀傷,我想伸手寬慰,輕輕抬手都牽扯到傷口疼的厲害,所以我隻能努力對他笑,佯裝自己沒有事情。不過是被羞辱罷了,反正我已經不是九公主了,我隻不過是如今新帝的廢後,自怨自憐也沒什麽意思。
在我想給白顏說兩個笑話的時候,忽然有人說新後來了,聽到新後兩個字的時候我還有些迷茫直到看到一身明黃色的青瓷,她嘴角含笑頭上正是那日的釵頭鳳,隨意讓身後人退下:“我來看看姐姐。”
“怎麽?來我麵前耀武揚威?青瓷,你現在有的我曾經都有過,不過你後來居上罷了,或者說是撿了我不要的。”我努力撐起身體佯裝自己風輕雲淡
青瓷看到我這個樣子隻是抿唇輕輕笑:“姐姐,我最愛看你現在口是心非的樣子。我聽說西涼有一樣寶貝,能起死回生,我不需要,但我就是想將你所有的東西都統統奪走,你說怎麽樣呢?”
我看著她沒說話。
青瓷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模樣很精致,這是我從前送她的,那是我說西涼兒女要無所畏懼,讓她拿著防身,出了事我扛著。當時我覺得中原女子心和兔子一樣是不可能下手的,所以我特意在匕首上紋了我特殊的符號,讓人看見就曉得是我的,如今我看到這把匕首,心裏不解。
青瓷將匕首拔出:“若是我將這匕首狠狠的刺向白顏,你說皇上會治我的罪嗎?”
不會,她和我都知道結果,白顏如今不過一個階下囚,她才是正在得寵的新後,她隨意說個理由江社稷都不會追究她的責任的。但是白顏不一樣,白顏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一個的親人了,我不可能讓她死。
“你想讓我死?”我問她
青瓷依舊是搖搖頭:“姐姐,你果然是西涼女兒不懂我們,我自然不能讓你死了,我要的呢,其實是...”她話沒有說完,忽然唇角綻開奇怪的笑容,然後想要對白顏動手,我不知道哪裏的力氣想要阻擋,手還沒有碰上匕首她就順勢將其插入自己的腹中
“顧朝暮,你在做什麽?”然後我就聽到江社稷的聲音,他一臉憤怒手裏拿著上好金瘡藥:“我本來以為你行動不便,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你這樣的蛇蠍心腸就應該呆在這裏不見天日。”隨後抱起地上虛弱的青瓷轉身就走,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慌張的樣子,他冷眼對我恨不得將我掐死,不過又礙於青瓷隻能手忙腳亂的抱起她離開這天牢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俯身去撿江社稷丟下的金瘡藥,我能賭氣,但是白顏不能,我在他身邊很清楚的知道他的呼吸都十分虛弱,所以我隻能顫抖著替他小心翼翼上藥,白顏張嘴,我立刻跪在他身邊想要聽他在說什麽,隨後我終於我聽清楚,他說:“公主,別哭。”
咦?我哭了嗎?我其實以為自己已經百毒不侵或者說隱藏的很好了,我已經哭了嗎,抬手撫上自己的臉頰,淚水濕了手指,原來我,還是好痛啊。
後麵的日子裏過的極為艱難,我聽監獄裏管事的人說新後體虛,疾病纏綿糾於榻側,新帝衣不解帶在身邊關心照料,帝後情意非常這監獄裏的廢後怕是留不得了,如此蛇蠍心腸還是新後體恤下人,許是這樣子傳聞久了,監獄裏的人態度對我越發冷淡,甚至到了最後隻給我餿掉的飯菜,我不想去猜測這是誰的意思,不過也明白了一個道理,我的確是真真正正被江社稷舍棄了,已經隨意一個人都可以折辱我了。
我實在是不願意讓白顏吃餿掉的飯菜,於是企圖用商量的語氣和獄卒說:“你能不能給我換一碗白米飯來?我日後一定重謝。”
那獄卒啐了一口仿佛在說晦氣:“你以為你還是以前西涼的九公主,萬千寵愛了?我也是倒黴才來給你送飯,你還能翻身?你也不去瞧瞧咱們新後現在多得寵,新帝還能記得你?”他橫眉冷對我,眼裏全是市儈和不屑。
我心髒一抽,忍住眼角的酸澀和心底的恨意,然後低頭將耳上紅寶石耳環摘下,這是我母妃在我生辰時找人去取了上好的寶石,江社稷親手打磨上色,工匠花了無數心血在我十八歲那年送與我的,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沒有什麽能比白顏的命更重要,我將紅寶石耳環透過監獄冰涼的鐵牢裏縫隙:“這是紅寶石,西涼少有,保你一生榮華富貴,隻請你在送飯期間多庇佑我一點,送來的飯食溫熱一些,葷腥之物也多一些便好。”
許是我遞送東西的時候動作幅度太大,露出素白皓腕,低頭時不小心也露出後頸,獄卒忽然見色心起,便摸著下巴咂嘴道:“這個嘛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嘛....”
“什麽?”我見事情有轉機便急不可耐的站起身想要問還有什麽要求
“我這人還沒睡過皇帝的女人,不如你....”他打開監獄門,眼神下流且猥瑣
我連日少食,力氣並不大,眼神冷冽:“放肆!”
“放肆什麽?你以為你是誰啊!”那獄卒並不怕我,眼神嘲笑不屑,手上也開始解開自己的褻褲:“你陪我睡一覺,你要吃什麽沒有?你以為你還能出這個監獄?不如好好享受最後的人生上路吧,我聽說新帝也在這監獄裏侮辱過你,看來你本性就放蕩無恥了,如今在這裏裝什麽?不如來試試我的,我的活兒也不比新帝差,皇帝睡過的女人,我也試試,哈哈,我也是享受過皇帝的待遇人了!”市井小人一旦得了一點小利便會無限放大,洋洋得意,那樣子令人作嘔,我多日身心受損,上次劍傷和鞭刑身體還沒有好的透徹,加之男人女人天生體力差距過大,他的氣息噴灑在我的頸側,濁氣讓我覺得惡心,我不住的掙紮不小心牽扯到傷口。
疼的我忍不住低頭喘氣,眼看那汙濁的嘴就要壓上來,我終於找到他的穴位狠狠的壓上去,他仿佛一條死魚向上翻了一個白眼,便倒了過去。我將手腳都縮起來環抱住自己,我連自己都覺得自己肮髒不堪,哭也不敢大聲哭出來,身旁的白顏閉著眼睛,他的狀態已經很不好了,需要禦醫來醫治,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我知道青瓷為什麽要佯裝被我謀害,她不過以為西涼那能使人起死回生的藥物在我這裏罷了,想要奪走我一切而已,或許她根本不在意那個東西是什麽,她也知道我並不曉得,她要的,隻是我的命,心甘情願的去死而已。
我從來不信命,也不信邪,我活的驕傲又灑脫,我心中有雄鷹在飛翔,我父皇母後將我視作眼珠子一般疼愛,白顏永遠在我身後,江社稷是我的駙馬,我擁有所有女人都豔羨的一切,不過那都是從前的我了,從今以後再也沒有顧朝暮這個人了,也沒有西涼明朗公主了。
我大聲喊叫獄卒,不顧他們看我的眼神有多可憐或者惡心,我拉過獄卒的衣服狠狠的道:“去告訴江社稷,他不是想要西涼的神物來救青瓷嗎?我知道在哪,讓他過來。”
獄卒像是看瘋子一樣看著我,許是不敢相信我居然敢直呼聖上的名字:“你!!你!!你大膽!!”
我冷笑:“我大膽?我就算是廢後也是顧朝暮,你們讓人侮辱我,我若是得了機會秉上去,你信不信你們都要死無葬身之地?若是忌諱,去找江社稷身邊的侍衛高偉把我的話托出去。”我聲音一聲比一聲更大,似乎隻有這樣虛張聲勢一般對方才會忌憚我,畢竟我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