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似乎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在這個夢裏發生的事情，她痛哭流淚，但是沒有用，她的孩子，她的親人，她的......愛人，都離她遠去，她遊啊遊，終於逃了出來。

    “阿笙，你醒了。”季紹北看見顧笙醒過來，就握緊了她的雙手。

    顧笙想要抽出雙手，但還是沒有抽出，眼睛直直的看著季紹北。

    咬牙切齒道：“放手。”

    “我不放。”季紹北忍住手上的傷口的疼痛。他怕放了，就是放一輩子。

    顧笙也不掙紮了，“季紹北，你猜我有多恨你？”嘴角的諷刺的笑意讓季紹北有些招架不住。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來贖罪了，阿笙，我來贖罪了，你能不能.......”季紹北說的迫切。

    “嗬，贖罪，怎麽贖罪，孩子呢？我爸爸呢？你怎麽贖罪，都是你，都是你親手害死的。”顧笙眼底發紅，她恨，又有什麽用？季紹北來贖罪又有什麽用，都沒有用的。那些鮮活的生命，都消逝了。

    對於孩子，那是季紹北心底的痛，他知道，那是阿笙最後的期待，但是他親手毀了，他在午夜夢回的時候，也祈禱過，也痛哭過，對不起的人太多了。

    “阿笙，對不起，對不起。”

    顧笙冷笑兩聲，“季紹北，我欠你的，都已經還你了，顧家欠你的，我也還了，我求你，放過我吧。”顧笙說完，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季紹北搖搖頭，“阿笙，你是我的妻子。”

    顧笙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季紹北，你怕不是說錯了，我顧笙和你兩不相欠，早就是陌路了。”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麽，“你出去，出去啊，我不想看見你。”推開季紹北，看著他滿頭的白發，似乎很多事情都不在她的預料之內。

    季紹北不想再刺激到顧笙，隻能出去，但是他又不放心，在病房外麵等著，該怎麽辦，他和顧笙之間，能為她還做些什麽？

    “先生，我給太太帶些粥，要不，您送進去。”劉嫂有些擔憂的說著，眼看著兩個人剛剛和好，現在又到了這個地步。

    季紹北抬頭看看，又搖搖頭，他不敢，不敢再見顧笙，他的阿笙，是那麽的明媚，是他又一次毀了她的生活，大約她的生命中最大的不幸就是遇見自己吧。把她的人生攪的天翻地覆。

    劉嫂隻好進去，看著顧笙雙眼空洞無邊的眼神，多心疼，可是外麵的那一個也心疼。

    “太太，我熬了一點粥，你的身體太虛弱了，但是還是吃點清淡的吧。”

    顧笙不說話，隻淡淡的搖搖頭。她沒有心情，也不想吃東西，她好恨啊。

    劉嫂歎了一口氣，把碗放下，“太太，你知道先生是怎麽一夜白頭的嗎？”說著，見顧笙沒有反應，又自顧自的接著說下去。

    “是在您的房間待了一晚，就是看您的日記，才一夜白頭的，第二日見到先生從您的房間出來，我們都不敢相信，對先生的打擊太大了，先生問我，您自己躺在那裏是不是也很絕望，了無生氣。”

    顧笙笑的淒楚，原來他也會痛，她以為他不會痛，可孩子又是多無辜，明明都會動了，那個

    孩子是她所有的期待，可是那一刻，她生不如死，她也想問問自己，能不能不恨他。(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