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葬禮辦得並不是很隆重，隻有幾個媽媽生前的好友來參加，她的暮地選在半山腰的一片墓園裏，從這裏可以看到山下的海和山坡上的花。

    “沒想到她這麽早就去了。”開口的是木阿姨，媽媽大學時的同學。

    “醫生說是心髒病突發。”爸爸開口，聲音沙啞，陽光下有幾根銀絲在黑發裏。

    “討厭，說好一起搞個小聚會的。”木阿姨又哭起來，連帶她身邊的周阿姨和陳阿姨也掩麵哭起來，她們曾是大學裏最要好的幾個。

    爸爸緊緊咬住下唇，好象在強忍淚水，從媽媽離開後，他沒在我們麵前掉過一滴淚，可我知道他的心比誰都痛，他跟媽媽是私自結合的，當時爺爺極力反對他們在一起，他意無返顧的拋棄了旁大的家產帶媽媽來了北部，這些都是媽媽告訴我們的，說的時候她整個人沐浴在幸福裏。

    “小薇，你沒事吧？不要太難過。”講話的是木阿姨的兒子，和我同班同歲的陳峰。

    我輕輕搖頭，來參加媽媽葬禮的就這四個人，三個媽媽的好友和一個媽媽好友的兒子。

    “小霖……他還好吧？”陳峰看了看董霖，猶豫了下，開口問我。

    我沒有回話，同樣擔憂望著身邊緊抿著嘴的董霖，休克醒後的他就一直沒開過口，臉上總是掛著一種冷漠，更是拒絕爸爸跟我的關心。

    ……

    媽媽離開後，家裏的飲食起居自然而然由我打理起來，少了她的家變得異常安靜，爸爸每天都會很晚才回來，每天很早又離開，所以我們幾乎整天整天見不到他。

    “還不吃飯嗎？”董霖看了看我，皺起眉，“為什麽一定要等他？”

    “你不覺得爸爸很寂寞嗎？”我歎口氣，明白董霖是恨爸爸在媽媽出事的時候沒陪在她身邊，“爸爸每天都吃冰箱裏的剩菜，你不心疼嗎？”

    “我……”董霖咬牙，“不心疼！”

    “口是心非的家夥。”我扯出個笑容，想起董霖最近總是打架，我剛才忍不住打了他屁股上的兩把掌，便問：“還疼嗎？”

    “小蚊子咬得一樣。”董霖驕傲的抬起下巴，“拜托下回別現眼了。”

    “你……”我有點氣結，恨自己為什麽狠不下心狠狠打他。

    “姐……”董霖突然頓了下，“我……是不是很久沒欺負你了？”

    “幹嘛？你還懷念啊？”我想起自己倒黴的頭發，還有被子裏的毛毛蟲……

    “姐……”

    “嗯？”

    “我以後不會再欺負你了，我要照顧你，保護你。”

    心被什麽撞擊了下，我夾下了塊肉放到董霖碗裏，“那麽小霖多吃，快長大，長大就可以保護姐姐了。”

    我不是很明白董霖為什麽突然會冒出這樣的話來，可是心底卻是暖了起來。

    董霖一直都吃得很慢，我想他是在估意拖延時間等爸爸回來，當聽到門鎖聲音的時候，他的動作頓了頓，然後接著慢條斯理地喝碗裏的湯。

    “爸爸，您回來了。”我站起身，幫爸爸把衣服掛到衣架上，沒忽略上他臉上的陰雲。<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