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孽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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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見,那是一個殼兒狀半球形的東西,裏麵黑紅色的血管兒蜿蜒幹涸,印記在內側,媽的!明顯就是頭蓋骨,還是女人的頭蓋骨!
    我感覺渾身發涼,這...這是土包兒裏死人的嗎?而且,死的時間還不長,最起碼頭皮沒爛掉......
    更令我毛骨悚然的是,這頭蓋骨,像是專門兒加工的,邊緣部分切割的十分光滑,完全沒有碎裂的細齒狀,整個就是類似於頭骨酒杯之類的存在!
    頭蓋骨被揭開後,那小動物的耳朵露了出來,它的耳朵可真大啊,一隻就比自己腦袋還大,剛才一直是窩回藏在死人頭蓋骨裏的,從這特征來看,根本不是狐狸。
    “大哥,這是啥?”我驚恐的問道。
    胖子狠抽一口煙說道:“雪虠,一種極其稀有的動物,極有靈性。”
    “雪虠?”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詭異的存在。
    胖子頓了頓應說:“這種東西啊,秦嶺本不該有,往往生活在藏區有地熱溫泉的地方,東北也有,但早就絕跡了,你看見它爪子沒,這他媽比鑽頭還硬,摳石頭板子跟摳豆腐似的,僵屍都扛住不,雪虠最喜歡鑽挖一些墳墓的牆壁,然後躲進去生活。”
    說罷,他用刀子去割那雪虠的爪子,秀秀這個時候說話了:“張叔,這家夥的叫聲好大啊,跟老虎一樣。”
    我一愣,對呀,剛才我是聽見老虎叫了,難道...就是這玩意兒?
    胖子點點頭:“雪虠的虠字,就是交加虎,這東西的叫聲跟老虎一樣,又一身雪白所以叫雪虠,它生性殘忍狡猾,又稱地狼,因為善於模仿女子,還有別稱地娘娘,地觀音。”
    他割下來雪虠的四個爪子,放進胸前的書包裏,我瞅著那死人頭蓋骨,心裏犯著惡心,問胖子道:“大哥,這死人腦殼,也是它用爪子劃開的?這人像新死的!”
    胖子長長歎了口氣:“是啊,也隻有地娘娘才有這麽犀利的手筆,這東西最愛吃人的腦髓和內髒了,你仔細看,這頭蓋骨還是小女孩兒的,不知道誰家孩子被害了。”
    他說的我一陣陣糟心,也趕緊點著一根兒煙狠抽著穩定心緒。
    晚風吹拂,雜草一片片沙沙作響,仰望周圍,接連起伏的土包把我們包圍著,儼然就像置身於迷宮陣法中。
    胖子從書包裏掏出了一張紅色油紙,展開後鋪蓋在那地娘娘的身上,然後劃著一根兒火柴扔了上去,“哄”一家夥,那油紙就像汽油一樣的燃燒了起來,一時間,一股難以言狀的怪味兒夾雜著燒臭毛子味兒彌漫開來,熏的人辣眼睛。
    我很好奇,胖子是怎麽弄死這地娘娘的,剛才一連串兒劈裏啪啦的炮仗響,所有的動物都嚇跑了,唯獨這地娘娘死在了這裏。
    “這地娘娘是妖精嗎?”我好奇的問道。
    胖子搖搖頭:“它不算妖精,但已經有一定修為了,再過個一二百年差不多能成精。”
    說罷,他站起身,一臉凝重的環視周圍,目光鎖定在那詭異的小廟方向。
    “大哥,那裏有三尊肉身菩薩,就是你說的那種廟娘娘,”我心有餘悸的提醒道。
    胖子苦笑了一下:“別胡說,那不是廟娘娘,要真是廟娘娘,你早就死了,我也不會把你留在那裏。”說完,他邁開步子,朝那小廟的方向走去。
    我和秀秀跟在後麵,心裏有太多的疑問,我想知道,那詭異的村子,是不是就是這廟娘娘變出來的,還有,那一間間屋門後麵,絮絮叨叨衝我詛咒的黑影兒,是那些小動物?還是另有什麽髒東西?
    另外,胖子為什麽把我一個人留在小廟裏,他完全可以讓我躲在一個土包後麵兒啊?何必要將我置身險境。
    從目前的情形來看,似乎一切並沒有結束,而禍根,就在那個小廟裏麵兒......
    “大哥,這些土包兒,都是墳嗎?”我實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
    胖子說:“不錯,隻不過不是一般的墳。”
    “那是什麽墳?我從來沒見過連在一起的墳,連個墓碑也沒有,”我唏噓道。
    胖子笑了笑:“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一下子死了好多人,來不及埋,又怕滋生瘟疫,不就是三三兩兩的扔到一起掩土嗎?這裏以前是個亂葬崗子。”
    “亂葬崗子?”胖子說的心頭一顫,那內些躲在土包裏的,當真是野鬼無疑了。
    可在亂葬崗子深處建一個小廟,這是什麽套路?誰建的?那三尊肉身菩薩又是怎麽回事兒?難道說,是為了超度安撫這地方的厲鬼冤魂?後來,被這半妖之體的地娘娘占了道場?
    雖然現在還搞不清裏麵的門道,但可以推斷的是,這裏以前確實有個村子,不知道遭了什麽橫禍,一夜之間,全村兒人都死光了,連墳都來不及修,三三兩兩的就那麽稀裏糊塗的掩埋了。
    我們在前麵走,胖子那紅燈籠還在原地半空高懸著,它就像是燈塔的信號燈一樣,我感覺.....這墳場裏的邪氣被壓了下去,不用胖子拎著開路,也能看清周遭的本貌了。
    “大哥,那些小動物.....呃,如果那地娘娘不算妖精的話,真正的妖精是什麽樣的?”我心裏的疑問太多,不知道該先問哪一個?
    胖子又點著一根煙,狠狠的抽了起來,他煙癮似乎特別大,剛才沒抽,現在一個勁兒補。
    “真正的妖精啊,我倒是遇見過一次,那是我在東北學藝的時候,在內蒙和東北交界的老山林子裏,我支起了個帳篷過夜,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感覺有輕微的腳步聲,一點點向我走來,我夜宿的地方是無人區,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當時也是害怕了,手裏拎著刀,坐起身靜靜的等著......”
    他彈了彈煙灰繼續說:“那東西走到帳篷跟前兒,停住了腳步,然後,我聽見一點點兒拉帳篷拉鏈兒的聲音,很輕微,那家夥想把帳篷拉開。”
    胖子說到這兒,我心懸了起來,咽了口吐沫緊張的問道:“然後呢!”
    “然後啊,它就那麽慢慢的拉著,從外麵探伸進一隻老太太的手來,慘白褶皺,我當時很緊張,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上去就是一刀,正好砍在那手上,接著帳篷就被撕開了,亂作了一團,我揮刀狂砍,卻什麽也沒砍到!”
    “然後呢!”我繼續追問。
    胖子輕咳了一下說:“那東西好像一下子消失了,我找了半天沒找見,隻是在破爛的帳篷跟前兒發現了那隻殘手,令人驚訝的是,那斷手,竟然是一截兒石頭!第二天,我在不遠處的大樹下,發現了一連串動物淩亂的腳印。”
    胖子扔掉了煙頭長歎一口氣說:“兄弟,若是真的妖精,那一定可以修成人形兒,通曉變化之法,你走到深山老林裏,尤其是無人區附近,看見一些美女啊,老頭之類的,那是妖精的可能性很大,他們跟正常人一樣,隻是眼珠的顏色,頭發眉毛等一些細節方麵略有不同,要麽是穿著寬敞的衣服,把尾巴藏起來。”
    “這地觀音,弄個死人腦殼戴在頭上,還插了兩根兒破膠皮天線冒充唱戲的,怎麽可能是妖精,不過,它已經有了一些修為,可以用蠱惑之術害人了,”胖子解釋道。
    說話間,我們已經到了廟宇前,跟著胖子重新回廟,我心裏底氣足多了,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不能答應胖子把我一個人留下,感覺自己就跟個誘餌似的。
    剛要往裏走,我突然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低頭一看,驚的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