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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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鮮的空氣猶如清泉,直沁心脾肺腑,我狠狠的喘了一大口,整個人徹底緩了過來,看東西都清楚了。
    外麵升起了月亮,點點繁星閃爍,一時間仿佛隔世為人,我把胖子和娟子拽了出去,趕緊查看他們的傷勢。
    胖子後腦上一大片血,想來是剛才被陷落的石頭給砸的,一摸鼻息,還有氣兒,隻是失血加缺氧暈了過去,娟子則是完全缺氧,臉上的傷都是皮外傷,我晃動了幾下娟子,她慢慢的醒了過來。
    “誠哥,我這...是在陰間嗎?”娟子虛弱迷茫的問我。
    我抱起了她,扶著後背的狐狸毛說:“不是不是,我們出來了,娟子,我們逃出來了。”
    娟子身體微微顫動,她沒想到,我們居然還有機會能從封死的大山裏逃出生天。
    我不敢耽擱,趕緊背起了胖子,讓秀秀引路下山去!胖子失血過多,又被砸中後腦,我真怕他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放眼環視周圍,整個大山凹陷了進去,成了窩頭狀,不禁心中駭然,這麽大的動靜兒,怕是方圓百裏都知道了吧。
    再次引路,秀秀走的直接就是直線,用最短的路線引我們撤退。
    盡管如此,我們是走了一整天的時間才到達這個陰山的,現在往回返,沒幾個小時是別想。
    走著走著,我感覺身體越來越輕,背著胖子絲毫不費勁兒,最後幹脆跑了起來,然而心裏卻隱隱的不安,總覺得有些可怕的事情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秀秀,你剛才說,娟子是活物,我不是,這話啥意思?”我一邊跑一邊擔心的問秀秀。
    秀秀在我前方飄著,背過身兒衝我說:“誠哥,你別瞎想,我就是那麽一說,當時你在陰山洞裏,確實沒有活人的氣息,但你一出來,就又有人的陽氣了,我也說不來。”
    聽她這麽一說,我緊張的心稍微平複了下,想來還是陰氣作怪吧,我背著胖子,在月光下可以看見兩個人的影子,發現自己的動作有點奇怪,但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兒,不敢細想,幹脆抬頭不看了。
    娟子很虛弱,跑不過我,我幹脆把她也背上了,此時整個大山的陰霾都散了,月亮出來後,可視度提高了很多,我在狐涎香的作用下,看東西更清楚了。
    身後的原始森林裏不斷傳來鳥鳴猿啼,我越跑越害怕,生怕胖子的前輩追過來,再把我們置於死地。直到一個多小時後,我看到了胖子的霸道車,整個人才鬆了一口氣。
    我把胖子和娟子塞進了後排,啟動了車子,快速的逃離了這個可怕的山穀!
    秀秀坐在副駕駛上,一陣陣陰寒傳來,我緊張的開著車,咽了口吐沫問秀秀:“秀秀,我們在那主墓室裏,也見到了很多的鬼,但它們身子好像沒你這麽涼。”
    秀秀說:“誠哥,你說的是那些逃出來的鬼吧,它們怎麽能跟我比?那些鬼,都已經耗成癆鬼了,身上的元陰頂多維持一下意念,我可是吸了無數陰氣的厲鬼。”
    我瞅了一眼她,但見秀秀慘白的臉上,還頗有得意的神色。
    我長歎一口氣說道:“總算是讓它們解脫了,這些鬼,都是抗戰時期被鬼子抓來的勞工,還有周圍的老百姓,被大哥的那個王八蛋前輩禁錮在大山裏,現在好了,可以投胎去了。”
    秀秀搖搖頭:“誠哥,它們投不了胎,我看見它們向北邊兒飄去了。”
    “什麽?往北邊兒飄去了?”我驚詫的看著秀秀。
    秀秀點點頭:“它們應該屍骨在那個方向,入土不安,命魂無處安棲,所以不能去投胎,我聽張叔說過,你隻有安頓好了自己的命魂,陰間才給你發路引呢,不然,你走了,新投胎的人咋辦?接不上套了。”
    “那怎麽才能讓它們投胎呢?”我吃驚的問秀秀。
    秀秀說:“超度一下吧,既然命魂無處安棲,那就讓命魂也升天,那樣的話,下麵就不會追查了,但眼下,沒人超度它們,它們隻能繼續回去當野鬼。”
    “大哥會超度嗎?”
    “當然會的,等張叔醒來,咱們讓他去超度一下那些可憐的人吧,”秀秀惻隱的說道。
    她頓了頓繼續說:“另外,誠哥,你帶著張叔和娟子去醫院,我想去打探一下,為什麽那些人的命魂無處安棲?”
    聽秀秀說要走,我心裏有些發慌,咽了口吐沫說:“秀秀,也不急於一時吧,咱們先把大哥救過來,不然,萬一有個啥危險的東西靠近我,連個提醒的也沒有。”
    聽我這麽說,秀秀才微微的點點頭。
    我們回到了白天吃飯的小鎮子裏,不敢停擱,繼續往東走,直到開到了齊齊哈爾市區內,看著燈火依稀的高樓街道,我這才感覺又回到了人間,仿佛是從閻羅殿裏走了一遭。
    我把車開到了醫院,趕緊帶著胖子去急診,現在都淩晨3點多了,急診裏的護士都在打盹兒,醫生幹脆不見,眼下也隻能先給胖子處理一下傷口,把腦瓜子上的泥土和汙血清洗幹淨。
    一切忙活完,天已經亮了,胖子被我安頓住了院,依舊是昏迷不醒,瞅著他那憔悴慘白的臉,我心說,媽的,這顆屍丹得的也太不容易了。
    其實細想,胖子這家夥沒我想象中那麽老實,他人確實不壞,有行俠仗義的一麵,但也有私心,而且還道貌岸然的挺虛偽,可不管怎麽說,我心裏踏實多了,總算是一命還一命,我也救了他了。
    然而令我不可思議的是,隨著太陽的升起,我感覺身體在迅速的虛弱,整個人就像是被烤幹了一樣,口幹舌燥,發高燒一樣的難受,我買了好幾瓶純淨水咕咚咕咚的喝著,可還是覺得渴,看東西都成重影兒了。
    我趴在胖子的病床上睡著了,這一覺睡的,天昏地暗,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五點鍾了。期間,醫生護士來過,我竟然全無察覺,完全處於昏死的狀態。
    睡醒了後,腦袋是輕快點兒了,但身子還是難受,胖子依舊沒有醒,我真怕他就這麽一直昏迷著,最後成了植物人。
    我去買了點兒吃的,娟子的臉毀了,隻能躲在車子裏,給娟子送了些食物後,我繼續回病床前看守著胖子,不管怎麽說,他是我們的主心骨兒,他不醒,一切都玩不轉。
    說來也怪,當再次日暮黃昏,天地轉陰之時,我竟然身體狀況好了起來,頭腦越來越清晰,渾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勁兒。
    我很吃驚,也很害怕,心說自己難不成真的變成一具僵屍了?摸了摸脈搏,我還有心跳,難道,是胖子說的那種活屍?
    有些人活著,他其實已經死了,比如長沙的活屍,內蒙的墓虎......胖子的話猶在耳畔,一切的謎底,也隻有等他醒過來後才能知道。
    到了晚上十點多,胖子終於吭哧了一聲,微微的睜開了眼睛,見他醒了,我興奮的一把拉住他的手,激動的說:“大哥,我們出來了,沒事了。”
    胖子迷茫混沌的雙眼看清了我,登時就瞪圓了,然後身子猛的抽了下,想往後退,我驚的心一陣突突,心說怎麽了?胖子不認識我了?
    然而,稍一反思才明白過來,我可能,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