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奇怪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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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曲折的山眼持續延伸著,簡直就像一副密集的腸道,毫無規則,永無盡頭。
我感覺有些蹊蹺,一般而言,動物或者蟲類築巢,都是借助天然的山體罅隙,找一些薄弱的部分突破,借勢而為。
而我現在鑽爬的“隧道”,似乎是有意在增加複雜程度,饒是我現在隻是一隻小蜘蛛,也快被它繞暈了,甚至有時候都會誤判,摸不準繼續往前,是倒退?還是挺近......
更不能忍的是,“隧道”出現了分化,延伸出無數的岔路口來,向上,向下,左右都有,我徹底懵逼迷路了。
以前,和胖子鑽陝西娘娘廟地洞的時候,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但那是有胖子在,有他在,一切都能擺平,而此時此刻的我,徹底迷亂了。
胖子是根據陰氣的走向來判斷方位的,而“我”現在是蜘蛛的形態,完全看不出眉眼高低來,一般蟲子對複雜的環境都不感冒,尤其像是蜘蛛這樣,善於攀爬的動物,可我卻是人的意識,當蜘蛛當的這麽失敗,“我”也是醉了......
正當我想放棄,切換視角鑽出來的時候,突然,我聽見在那錯綜複雜的“迷宮隧道”的幽深處,隱隱的傳來一聲聲老太太的嘀咕聲。
那嘀咕像是村兒裏的那種老太太,一天閑的沒事幹。坐在村口張家長,李家短的絮叨的聲音,我很納悶兒,難道說,這狹小的“腸道”空間裏,還住著老太太的鬼魂?巫醫老婆婆閑的沒事兒幹,就過來和她們聊聊天?
然而仔細聽來,似乎不太像是鬼魂的聲音,和胖子混了這麽久,跟鬼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是不是鬼魂的聲音,我還是可以聽出來的,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伴隨著不可捉摸的絮叨聲外,我還聽見了像是某人用腮幫子擠唾沫的聲音。
我記得小時候上學的時候,班裏就有這麽一個男生,上課時,用腮幫子擠吐沫,發出類似於青蛙的怪叫,氣的老師拿粉筆頭打他,事隔多年,我竟然又聽見了這奇怪的聲音......
當蜘蛛,有當蜘蛛的好處,那就是對聲音方位的判斷敏感的多,“我”幾乎可以通過身上絨毛的觸動,感知到那聲音到底在哪個方向。
現在的“我”,完全不考慮什麽危險不危險,因為本身就是個刺探的工具,義無反顧的向聲音發出的方向快速爬去。
爬著爬著,沿途的白色鱗粉多了起來,地上到處都是,我感到很興奮,剛才那巫醫阿婆,一定是從這裏鑽出來的!
聲音越來越近了,又往前挺近了五六米後,隧道儼然到了盡頭!
隧道盡頭是一個幾立方米的狹小空間,比公園裏的流動廁所室還小,我仔細看去,不禁渾身的絨毛都豎了起來!
但見洞底深處的凹坑內,竟然趴著一隻鍋蓋那麽大的蛤蟆!腮幫子不停的鼓動著,一起一伏,發出類似於嘬牙花子的聲音......
我去!這裏竟然也有一隻大蛤蟆!難道這也是蛤蟆蠱?我的心突突狂跳。
然而仔細看去,這隻蛤蟆,跟之前在漢中鬼店裏看到的那個完全不同,瘦了好多,漢中鬼店裏的蛤蟆,體態豐腴,神情傲慢,簡直就像一個大老,而眼前的這個,形容枯槁,仿佛是剛剛經曆了冬眠的蛤蟆!
它抬著臉,向洞口的方向看,有點兒像是囚徒的意思......
我心裏好生的納悶兒啊,如果說,巫醫婆婆,可以通過遁痋,鑽到這狹小的洞穴內,那這隻蛤蟆是怎麽進來的?
它的身體似鐵鍋大小,完全沒有擠進來的可能,難道說,是小時候就養在這裏?然後一點點長大的?那也不對啊,它吃什麽啊?總不至於吃蛾子吧,那蛾子,可都是巫醫婆婆的真身啊!
我越想越懵逼,這隧道岩壁,幾乎都是礫石,卻絲毫沒有開鑿的痕跡,我真納悶......它一開始怎麽形成的?
我仔細盯著這蛤蟆,突然發現,它的後背有點兒不對勁兒,似乎像是背著什麽?
我在岩壁上爬著,調整著自己的角度......
一開始往裏鑽,由於習慣的原因,我還是比較適應腳在下,正著看,那種爬在牆上挺近側看的效果,我並不是很喜歡,所以,當我看到這蛤蟆時,它相對於“我”而言,則完完全全是樂山大佛一般的存在,我隻是站在人的視覺角度,評估它大致有鍋蓋大小。
我爬到了洞底“囚室”的最上方,低眼往下看,看清了那家夥後背背的是什麽東西?一時間,巨大的恐懼差點兒沒讓我掉下來!
那蛤蟆背後背著的...竟然是一張褶皺的,老太太的臉,嘴巴不停的蠕動著,發出一聲聲類似於絮叨的聲音!
我被惡心壞了,走南闖北,什麽惡心玩意沒見過,東北的大蟑螂,痋寨裏鵪鶉蛋般大小的屍蛆......這些都沒給我帶來多大的震撼,然而眼前的事物,則是徹底...讓我發自靈魂的厭惡和膈應!
我們在遺失文明的地下蒼穹裏,也見過女人臉,但那隻是一個光影兒,無形無實,宛如鬼魂!
而眼前的這個...從凹凸不平,滿是瘤狀物的的蛤蟆皮上,凸出鼓起一張老太婆的臉,褶皺叢生,完全就是長上去渾然一體的存在,就連那老太太的眼睛,也是兩個暗黃色的鼓起的膿皰,半透明的膜內,仿佛充滿了那些要命的蟾酥!
“它”的嘴巴在不停蠕動著,能聽出來,那不是胡亂的吭哧,是語言,音節之間抑揚頓挫,隻是我聽不懂而已,而且,蒼老沙啞,像是在向人訴說,又仿佛是在求救!
我努力思索著,這隻大蛤蟆,跟漢中的那個蛤蟆蠱之間,存在某種聯係嗎?
說兩者之間有關係,顯得太牽強,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這個巫醫阿婆,也是個玩蛤蟆的高手,不然不會弄出一隻長著人臉的蛤蟆,其實,如果說,光有一張惡心褶皺的人臉,在蛤蟆的後背上,我倒是不覺得有多惡心,關鍵是還有頭發,那老太太花白的頭發,零散成簇的散落在蛤蟆的後背上,就像是獅子的鬃毛一樣,真他媽的難以形容的膈應......
人和蛤蟆,這兩種相差太遠的物種,如何能長在一起?這蛤蟆後背上的人臉,絕對不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更像是融合,銜接......這人臉的主人,像是被困在了蛤蟆的身體裏,痛苦不得出!
我倒抽一口涼氣,這痋族的世界裏,不存在什麽鬼不鬼的,人家玩兒的就是身體,就是實物......我還在瞎琢磨,突然,感覺一個什麽東西朝我撲了過來,然後眼前一黑,就什麽也看不見了!
我驚得渾身抽了下,視覺一下子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腦子一陣陣鑽心的疼,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我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連忙扭頭去看娟子,想把自己在隧道裏看到的一切都告訴她!
然而,當我扭過頭時,卻驚恐的發現......娟子已經不見了!
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兒,不可能!娟子不會離開我的!除非......
我想站起身,卻怎麽也動不了,渾身像是得了軟骨病一樣,一點力氣也沒有,隻有脖子能動!
巨大的恐懼像是烏雲一樣籠罩了下來!理智告訴我,我和娟子中招兒了!怎麽辦?怎麽辦?腦海中一時間出現了無數種不可預知的恐怖可能!
正在我渾身冒冷汗的時候,突然感覺有在我後脖頸子上吹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