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媽……求求你，小少爺肯定吃不了這麽多的，今天就少一瓶好不好，啊？”顧綺羅配合著施暴的婆子們托著自己的胸部，眼巴巴地望著逐漸被灌滿的瓶子，語無倫次地乞求著。

    窗外，晨兒哭鬧的聲音因為饑餓更比以往要弱上好幾分，聽在她耳裏，卻更加讓她撕心裂肺。

    然而陶媽不為所動，依然決然地換上了最後一個空瓶子。

    “不……”顧綺羅絕望之中不顧一切地反抗起來，奶瓶被碰掉在地上，珍貴的乳白液體撒了一地。她不知哪來的力氣掙脫了眾人，朝門口跑了幾步，卻立刻又被抓住，按到地上。

    陶媽上前狠狠地打了她一個耳光，罵道：“賤人！還敢跑！你們給我繼續擠，擠到不留一滴奶為止！”

    “不要！陶媽！不要！我知道錯了！求求行行好，給我的孩子留一些吧！”顧綺羅驚恐地苦求著，但自然白費力氣。凶狠粗糙的手蹂躪著她的身體，乳白的乳液不斷噴出，灑在她的身體上衣服上，地上，白白浪費掉。

    而窗外，餓惱了的晨兒哭聲更加淒惶委屈，讓人肝腸寸斷。

    直到她覺得胸前疼痛麻木，暴行才算結束。她不等這些禽獸不如的東西走遠，就急急地從嚇得要哭不哭的小丫頭手中抱回晨兒，將他送到胸前。晨兒小嘴蠕動了幾下，發現根本吸不出奶水後，終於戀戀不舍地放開嘴繼續放聲大哭。

    “晨兒，你不要哭啊，媽媽對不住你！媽媽很快就能喂你了，再等一等好不好，啊？乖晨兒……”顧綺羅流著淚安慰著啼哭不止的孩子，一邊用盡力氣去擠奶水，但又怎麽可能擠出一滴來呢？她隻好更加不知所措地徒勞用力……

    終於哇的一聲哭出來的小丫頭哽咽著說道：“小姐，你別急，我去尋些米湯來先喂小少爺。”說著咚咚咚地跑了。

    顧綺羅反應了一會兒，才弄明白她說了什麽，趕緊朝著已跑遠的小丫頭說道：“對對！你快去！快去！”

    這裏，自己卻還是不死心地做著無用功，晨兒哭得越來越惱，仿佛絕望於自己的母親不肯喂他，小小的身子繃成弓形又鬆開，顧綺羅再也忍受不住地放聲大哭起來。

    一邊哭，一邊突然想起什麽，趕忙慌亂地將自己的手指放在齒間咬破，又將手指放入孩子的口內，溫柔呢喃到：“乖晨兒，用力吸，就算是用媽媽的血，也一定不會再讓你挨餓了的！”

    是夜，顧綺羅愛憐地望著喝了米湯之後終於因為哭累了而睡著的晨兒，眼神中蘊含著堅毅的光。

    她等小丫頭睡熟，收拾了一個包袱，抱著熟睡的晨兒，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屋子。

    以前做粗活時，知道了下人們買柴禾時用的一個小門，晚上並不上鎖。她躡手躡腳地摸到那個小門前，終於跨出了沈家的院落。

    皎潔的月光瀉了一地，一株老槐在風中簌簌地落著葉子。又是深秋時節了。

    她站在樹下，回頭望了望這扇門這個宅子，宅子深處，她癡愛半生的男人此刻應該正攬著她最恨的女人和這女人的孩子睡得正香吧？

    她從未想到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主動離開沈佑棠。曾經她以為無論受什麽苦，隻要她能陪在佑棠身邊，她一定都會甘之如醴。

    原來並不會，苦痛就是苦痛。更何況，還是她最愛的男人加諸於她的。

    晨兒在她懷中嗚咽了兩聲，連在睡夢中都委屈不已。她輕輕搖了搖手臂，將晨兒抱緊，終於邁步朝沈宅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去哪裏呢？她一點都不知道，隻要離沈佑棠遠遠的遠遠的就好。讓他再也無法傷害到自己，傷害到她的晨兒就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