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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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畫麵一轉,皚皚白雪中倒著一個女子,他心中揪著一疼,連忙跑去將她抱起,看她有氣無力的模樣,緊張地想喚周圍看守她的宮婢請來太醫,卻突然發現他發不出聲音。
“皇上,救救臣妾的孩子!皇上,不要殺他!”
秦星儀苦苦哀求,東方煜低下頭,卻看她鮮血淋漓,眼神怨恨,直勾勾地盯著他,“是你,是你害死我的孩子!我恨你,東方煜,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
東方煜搖著頭,試圖和她解釋,但他的掙紮全是徒勞,他的喉嚨裏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看著眼前向來溫順的女子的臉上露出越發猙獰的表情,他突然覺得頭痛欲裂,痛苦得緊皺著眉頭,胸腔裏激起一股噴湧而出的力量,大吼道,“不,不是這樣的!”
他驀然驚醒,猛得地從床上坐起,看著窗外的夜,這才發覺他竟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她說她不會原諒他了,不可以,他不允許!
東方煜竟荒唐到試圖再次回到夢中向秦星儀解釋,可神誌卻越發清醒。
“酒!朕要酒!”他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門外,一打開門,湧入的涼風吹醒他的神智,他看著擺在地上熱騰的飯菜,嗬斥道,“朕不要,給朕全部端下去!朕要的是酒,是酒!”
下人將一壺壺酒搬進宮殿,他迫不及待地灌著酒,烈酒似刀子般割著他的喉嚨。
他想借這股酒勁回到夢中,告訴秦星儀,他醒悟了,他真正在乎的人是她!
他坐在床邊的地上,手邊被他喝光的酒壺越來越多,但他絲毫沒醉,更談不上睡意。
他喃喃自語地念著秦星儀的名字,心頭愈發強烈的煩躁讓他狠狠將手中的酒壺往地上一摔。
“皇上,不能再喝了,要以龍體為重!”劉公公聽到一聲巨響,不顧禮儀地衝進來,看著喝得伶仃大醉的東方煜緩緩站起身,眼神冰冷,如同一隻正在醞釀著怒火的野獸,隨時能傷人。
“滾出去!朕要去找皇後,皇後在等朕!”東方煜將劉公公推開,運起內力,霎時間消失無蹤。
等眾人趕到側殿時,隻見一個明黃色的身影正蹲在一片廢墟,他在廢墟裏挖掘著,往日用來批改奏折的雙手早已被刮出一道道傷痕,傷口正往外冒著血。
但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像是一具沒感覺的軀體機械地挖著。
“老奴求求皇上,不要再自責了!人死不能複生,請皇上節哀!”劉公公從小看著東方煜長大,看到向來成熟穩重的他一步步登上皇位,無論風雨都是鎮定自若的。
但他從未見過他如同今晚這般瘋狂,為的卻是一個已死之人。
“她沒死!朕不相信她會死,她還有朕,她還有孩子,她怎會舍得死?”
她在給他托夢,她定是還在某一處等他,他要找到她,此生絕不讓她再離開他半步!
整整一夜,他堅定不移地在廢墟中尋找秦星儀留下的蹤跡。(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