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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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禮是怎樣一個人,阿夕多少有些耳聞的,陳匪這麽不把他放在眼裏,他豈是能甘心俯首稱臣之人?
阿夕的問題青兒不知如何作答,最後呐呐地憋了句,“有些事並非姑娘看到的那般。”
阿夕問:“那是哪般?”
青兒的這話奇怪,但再怪也怪不過陳匪那日說起十年前的話。
她知道事情的確不像她想的那般,否則陳氏父子怎麽會浪費十年時間甘當人臣,明明皇位就在他們眼前。不過一場殺戮之事,反正他們刀尖已經占滿了血,殺九百個人跟殺一千個人,對他們來說,又有何區別?
一場刮得臉生疼的大風過後,雪終於下了下來,清早,阿夕一推窗子,院子裏到處都是白雪皚皚。
她站在風口就那麽看著,她在獄中十年,沒有見過太陽,也沒有見過雪花,現在回想起來,她還真不知道那十年日子是怎麽熬過來的。
也許……是靠著恨吧。
阿夕想。
她撫上自己的肚子,這幾日她總是想吐,想睡覺,還沒什麽力氣,人也昏沉。
她想著,自己大概是懷上了。青兒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麵露喜色地請來葛太醫來為她請脈。
葛太醫抖著手給阿夕把了脈,之後手更是抖了,哆嗦著不知如何開口。
“葛太醫直說便是。”
葛太醫擦擦額跡的汗,道:“是……是喜脈。”
阿夕知道葛太醫在害怕什麽,揮了揮手,讓青兒送葛太醫出去。
青兒送完葛太醫,回來後高興得像個孩子在原地蹦了蹦,阿夕都不知道她在高興什麽。
倒是柳兒,一臉憂心地握著她的手,雖然她也不知道她在憂心什麽。
待青兒幾乎是蹦著跟著葛太醫去抓藥時,柳兒才道:“阿夕,你是不是忘了,雖然你與將軍……可是你畢竟尚未嫁……”
阿夕扯了個笑出來,“無事,這孩子我不會留的。”
李氏的人都死了個幹淨才好,才能稱了陳匪的意。
青兒回來時懷裏抱著藥,嘴角止不住的拉大,笑意無法掩飾。
“姑娘,將軍這會正被那幾個討人厭的老頭纏著抽不開身,奴婢也沒見著人,不過姑娘放心,奴婢跟佟春說了,他向奴婢保證了,等將軍抽了空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告訴將軍這件事的。”
見到如此興奮,阿夕不禁也覺得好笑。
“這麽喜歡孩子?”
青兒撓撓頭,又點點頭,“將軍跟姑娘的孩子,奴婢喜歡。”
不知怎的,阿夕見她如此真誠的笑容,不禁有些想起故人,若是青兒還在……
見她斂了笑意,青兒不禁擔心地問,“姑娘可是不舒服?還是累了?有沒有餓?想吃東西還是想躺著?”
見到她此,阿夕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青兒,你怎麽一下子變成老媽子了。”
青兒嘿嘿一笑,也不惱,“為了將軍跟姑娘的孩子,變成老媽子奴婢也心甘情願。”
阿夕擺擺手,“行了,老媽子別在我麵前晃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吧,我休息會。”
事實上,直到晚上,陳匪才抽開身來,佟春的確像他保證的那樣第一時間把阿夕有孕之事告訴了他,陳匪隻恨不得又回去把那幾個纏住他的死老頭子一人揣一腳。
陳匪踩著雪一路狂喜地回了朝陽宮,柳兒回了自己的屋子,隻有青兒一個人趴在桌上守著燈。
見著陳匪青兒連忙起身,小聲叫了句,“將軍……”說著又往裏麵看了眼,“姑娘乏了,已經睡下了。”
陳匪站在門口,沒有直接往裏進,他抖抖身上的寒氣,邊讓青兒給他換了件袍子邊問,“她可有哪裏不適?葛太醫怎麽說?”
青兒搖搖頭,“姑娘無事,沒有其他不適,隻是容易困乏,葛太醫說這是正常的,不過葛太醫還是讓奴婢去拿了些安胎的藥過來,說是姑娘底子薄,還是小心些好。奴婢晚上煎了一副給姑娘喝下了。”
陳匪又問,“她高興嗎?還是不高興?”
有了孩子她會開心嗎?
青兒抿著笑道:“奴婢瞧著是高興的,奴婢煎的藥姑娘一點也沒猶豫地痛快地喝了呢,要但凡有半點不高興,哪裏還會喝這安胎的藥。將軍您且放寬心,姑娘心裏有您呢。”
青兒這樣一說,陳匪不禁高興起來,他搓搓手,覺得自己身上的寒意消了下去,這才往屋裏走。
阿夕睡的實沉,陳匪這麽大個人進來坐在床邊她都沒醒。
阿夕夜裏醒來,見陳匪撐著腦袋閉著眼睛坐在床邊,身上隻披了件貂皮風衣,這寒冬臘月的,雖說屋子裏燒了炭,但坐久了便是一陣一陣地發寒。
她睜著眼睛靜默地看了他會,然後翻了個身麵朝著牆重新閉上了眼。
陳匪沒睡實,聽著阿夕翻身的動靜無聲地起身將被子掩實了些。
阿夕放在被子裏的拳頭緊了緊,眉頭也皺了皺,但很快便又放鬆下來,又重新睡了過去。
因為阿夕有孕,陳匪連上朝的時間都縮短了些,終日裏沒事般地呆在朝陽宮。
難得的平靜的日子,兩人既不談前塵往事,也不說以後將來。陳匪變著法的喂她,阿夕也來者不拒地照單全收,像是很期待肚子裏的孩子似的。
柳兒看著她那樣,想起她那日說的話,眉頭都快擰著一股繩了。
大概是因為陳匪太久沒去過大明宮了,連葛太醫都沒去過了,不知何時起,宮裏便有了老皇帝已經駕崩的流言。
阿夕聽到這個消息時,已經是流言四起了。
流言已經傳到了朝陽宮,陳匪那裏自然也聽到了,陳匪連查了兩日,查到的結果是這消息居然是從宮外傳進來的。
“將軍,知曉這件事的人不多,消息從宮外傳來,確實太奇怪了。”
知曉這件事的宮女太監當時就已經秘密處死,剩下的人當中……
佟春跟青兒陳匪自然是信的過的,阿夕那邊,就算她有心,但她一直呆在朝陽宮從未出去過,自老皇帝駕崩後一個外人都沒見過,所以也不更能是她。
陳匪捏捏眉心,對著從江南回來的佟春沉聲道:“算了,這件事情不要再追究了。”已經發生了,既便是追究,這些流言也不會停住。(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