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這香囊你可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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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來京都籠罩著一眾詭異的平靜。
    原本貴為孫府嫡女,太後侄女,太子生母的天之嬌女孫懷柔,竟卷入破壞和親、刺殺公主王妃、劫走死囚等一係列無法饒恕的罪行中,被廢黜身份刺死。
    這樣大的動蕩本該一時激起千層浪,沒想到在這之後卻神奇的歸於平靜。
    太後誠心禮佛,似乎對後宮的事務都置之不理了,如今的後宮順理成章地由如貴妃打理。
    前朝這邊太子勤勤勉勉,絲毫挑不出錯處,對待聖上也是恭敬有加,毫無怨懟之意。
    而趙國公一脈依舊佛係,該守邊疆守邊疆,該述職述職,那府門依舊紋絲不動,各色人情皆有說法,絲毫不見拉幫結派之勢。
    便是一向雷厲風行的攝政王上官華年,近來也有些倦怠,動不動就請假帶著王妃遊個山玩個水的。
    便是那慶王爺,近來也稱病不朝,賦閑在家,時而對弈逗鳥,時而隨著女兒女婿一道遊玩,儼然一個閑散王爺。
    本來就在觀望的各家勢力如今都有些彷徨,不知道該偷到哪一個陣營中較為穩妥。
    正當眾人被這一派風平浪靜所迷惑的時候,後宮中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乾清宮——
    “皇上,嬪妾冤枉啊!”
    歡嬪跪在座下瑟瑟發抖,她本就謹小慎微之人,又懷著孩子,驚得麵無血色。
    南皇臉色鐵青,陰鬱地掃了一旁振振有詞的惠嬪,輕斥了一句:“起來說話!也不怕屈了肚子裏的孩子。”
    歡嬪顫巍巍地起來,王祥公公甚有眼力地讓人搬了一張凳子過來給她坐著。
    惠嬪見皇上這樣體貼歡嬪,也是猶豫了一下,但思及太後的話,又鼓起勇氣上前朗聲道:“皇上,此事證據確鑿,那與歡嬪有私情的侍衛已經被嬪妾命人拿下了。”
    南皇猛地抬眸,銳利的眸光狠狠刺了她一眼:“若是私情,又如何能讓你知曉?”
    惠嬪擲地有聲:“婉嫻公主幼時曾在嬪妾膝下養過幾日,前幾日嬪妾憶起舊時時光,甚是想念,是以前去鸞飛殿瞧瞧她的寢殿,不曾想鸞飛殿如今無主,竟然有人起了賊心,將公主的飾物擺件偷走許多,這若是旁人或許看不出來,但嬪妾卻常去那兒,自然知曉丟了什麽東西。”
    惠嬪恨恨道:“嬪妾命人嚴加盤查,鸞飛殿如今人少,不過一日就查到了這侍衛頭上,贓物也已經被搜出,可以說是人贓並獲。盤問的人將贓物呈了上來,卻有一物,雖是女子之物,卻不是什麽貴重之物,一看就不是公主的。”
    “後宮之中,最是機會私相授受,是以嬪妾立刻讓人嚴加盤查,不過半日的功夫,那侍衛就扛不住重刑,招供了。”
    惠嬪從袖中掏出一個香囊,遞到歡嬪麵前,眸中難掩得意和嘲諷:“歡嬪妹妹,這香囊你可認得?”
    歡嬪整個人抖如糠篩,又從椅子上起來跪了下去,連聲音裏都帶了哭腔:“皇上,這香囊確實是嬪妾曾經贈與鸞飛殿的侍衛的,但那僅僅是因為那時嬪妾差點被管事嬤嬤打死,那侍衛救了嬪妾一命,嬪妾當時隻是一個卑賤宮婢,身無長物,便做了這個香囊答謝,真的沒有任何私情啊。”
    惠嬪嘲諷之意更濃,古怪的看著她:“哎喲,歡嬪妹妹,您可是趙國公府的嫡出小姐啊!還能身無長物?非得眼巴巴地做個香囊送去?”
    “歡嬪娘娘在鸞飛殿之時尚且隻是一個沒落言官的女兒,為了生計被送進宮內,險些被磋磨死,身無長物又有何奇怪之處?”
    慵懶的阿儂軟語從門口傳來,惠嬪猛地一怔,連忙回頭去看,竟然是攝政王上官華年攜著王妃而來。
    惠嬪狠狠打了個冷顫,難道他們特意為了歡嬪而來?思及攝政王平日裏狠厲的作風,惠嬪的額上沁出了冷汗。
    磕磕巴巴道:“王妃,實在是人證具在,那侍衛口口聲聲說與歡嬪有私,嬪妾也是為了皇上的顏麵,這才不得不來首告啊。”
    鳳錦心緩步到歡嬪邊上將她扶起,不動聲色地握了握她冰涼的小手,歡嬪頓時安心了許多,坐到了凳子上不再說話。
    鳳錦心淡漠地掃了惠嬪一眼,依舊不改慵懶的口吻:“既是如此,惠嬪娘娘便隻管帶上人證物證便是,何苦說些模棱兩可的話,趙國公府嫡女自然富貴難言,但鸞飛殿的小宮婢,身無長物也是正常的。”
    惠嬪被她三言兩語噎的說不出話來,聲勢也低了很多,支支吾吾道:“嬪妾,嬪妾這就讓人把侍衛帶上來。”
    不過片刻,那侍衛便被拖了上來,渾身都是鞭痕和烙印,顯見是受了大刑的。
    見了禦駕立刻跪下。
    南皇睨了他一眼,神色陰鬱:“說。”
    那侍衛卻猛地揚起頭,悲憤難當道:“奴才冤枉!奴才從未偷竊公主殿內之物,乃是被人栽贓嫁禍,這香囊的確是奴才的,但奴才與歡嬪娘娘並無關係,不過是舊時舉手之勞救了鸞飛殿的一個小宮婢,那小宮婢後來托奴才的對班給了奴才這個香囊答謝,奴才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記得她的長相。”
    惠嬪心下大驚,不是說這侍衛的一家老小都被太子握在掌心,必定言聽計從嗎?
    此時也容不得退縮了,指著那侍衛怒目而視,痛斥道:“你胡說!公主殿裏的東西就是在你屋子裏搜出來的!香囊之事也是你自己受不住刑招認的!”
    那侍衛絲毫不懼,死死盯著惠嬪:“如何嚴刑逼供娘娘不清楚嗎?不正是娘娘命人逼迫奴才說這香囊乃是奴才與歡嬪的定情之物嗎?”
    惠嬪心下大亂,駁斥道:“你胡說,分明是你自己招認的!”
    那侍衛冷笑一聲:“若奴才真與歡嬪有私,且不說歡嬪這般富貴如何能隻給奴才一個香囊,便是奴才借著這事向歡嬪勒索錢財不是更佳,又何必如娘娘所說那般,冒著砍頭的風險去偷竊公主殿內的貴重物品?”
    上官華年垂眸一笑,不無譏諷道:“自然,若這侍衛當真是貪財之人,又與歡嬪有私,怕是早就借著此事向歡嬪和趙家索要封口費了,皆是怕是求個一官半職也是不在話下,又何至於隻是區區一個侍衛,還偷竊錢財呢。”
    南皇臉色冷沉,重重拍了一下木案:“惠嬪,你還有什麽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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